看到馬一鳴這樣子,牛春香就嬉笑着靠了過來:“老馬,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咱們都不能記在心裡,什麼都是身外之物,身體可是咱們自己的。今天早上你就不高興,該做的事情咱都還沒做呢。走,裡間去,咱們把高興地事情補上你心情就順暢了……”
“我順暢個屁啊,屁股底下的位置馬上就換人了,你還有心思搗鼓這個?昨天晚上不是給你了嗎?這才幾點啊你又想要?”馬一鳴伸手往外推了推牛春香靠上來的那張臉。
對方就有點不滿地哼道:“怎麼了?昨天晚上你就弄了那麼一小會兒,剛有點味道你就不行了,把人家的心吊得高高的,到現在還沒有落下來呢。你是我男人,我想要的時候不給你要找誰要去啊?找外人你願意?”
“去去去,你願意找誰就找誰去,我心裡真煩呢,不要惹我不高興。”看到馬一鳴是真的沒有興趣做自己想要的事情,牛春香臉上訕訕的有點不高興:“這是你說的啊,別以爲老孃離了你不能過似地,我只要勾勾小指頭,還真的不怕沒有人願意上老孃的牀。”
“你個死娘們,真的想找事啊?”馬一鳴砰的一下子拍了一下桌子:“我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這裡不是咱們家,這是局長辦公室。老子這局長要是幹不成了,你這辦公室主任還算個屁啊?”
看到馬一鳴真的發了脾氣,牛春香還是有點懼怕的。馬上就轉了臉色問道:“爲什麼咱的局長當不下去了?咱乾的好好的,上面朱市長也信任你,誰敢不讓你幹這個局長老孃和誰急。”
“婦道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你懂個屁啊?新來的趙書記想拾掇我,你去找他急一個試試?”馬一鳴坐下,很是不屑的看着老婆說道。
“憑什麼啊,他剛來到咱又沒得罪他?就算是他新官上任想燒三把火,可憑什麼先拿你開刀?”牛春香一聽對方是新來的一把手,頓時氣焰就滅掉了一大半,臉上帶着焦慮問自家男人。
“唉,還不是城北那段路鬧騰的。張市長想坐山觀虎鬥,劉市長和朱市長兩個人牽扯着各自的利益,就咱們什麼也沾不上的人成了倒黴鬼,我這冤枉上那裡傾述去。”
“老馬,要不然的話你主動去找新書記解釋一下……”
“胡說八道,誰不知道我是朱市長的人,要是那樣的話我成什麼了?一個兩面三刀的人人家憑什麼會相信我?這是官場上的大忌,不懂得你就不要瞎指揮。”馬一鳴很是不滿的打斷了牛春香的話。
牛春香的眼珠轉了一下,卻好像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似地,對馬一鳴說道:“老馬,我倒是聽到一個好消息,辦公室馮婷婷的老公這一次據說又起來了,現在新書記選了他當專職秘書,你說這條線咱們是不是可以好好的用一用?”
馬一鳴一聽這話騰的一聲就站了起來:“你聽誰說的,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應該不會是假的吧?前一段時間,馮婷婷就像是個受氣包兒似地,在辦公室一句話都不敢多說,那張臉每天都是灰黑色。這幾天上班容光煥發的,走路都輕快了很多,嘴裡小曲都哼上了,說是他們家林巖又成了大秘書……”看到自己提供的消息引起了馬一鳴的興趣,牛春香刻意的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得打個電話覈實一下,怎麼可能呢?趙書記居然會讓林巖做專職秘書?”馬一鳴馬上就抓起了桌子上的電話,就在他撥號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就被人敲響了。
“這誰啊,這個時候敲門?”馬一鳴很不高興的放下了電話,對牛春香使了一下眼色。牛春香走過去把門打開:“馮婷婷…你幹什麼啊,有事兒…”
“牛主任啊,馬局長不在嗎?剛纔我們那口子發了一條信息,他可是陪着領導來的……”一聽到門口林巖老婆這句話,馬一鳴的屁股底下就像着火了一樣,馬上就站了起來,三步兩步就跑到了門口:“哎呀,婷婷啊,我這正和牛主任商量呢,你們家林巖現在陪在領導身邊事情忙,咱們交通局可不能扯了林秘書的後退,今後要是家裡忙可以不來上班,牛主任一樣給你記全勤。哦,對了,林秘書有沒有說,領導什麼時候到?”
馮婷婷就笑着說:“那就謝謝馬局長和牛主任了,林巖可能說話不方便,就只是說領導馬上到,可沒說是幾點。”
看着馮婷婷走下去的背影,馬一鳴返身走到了辦公室門口,看到老婆還傻呆呆的站着,不由的悶哼了一聲:“你還在這裡站着幹什麼?趕緊的下去到各個科室看看,讓裡面的人員該幹什麼幹什麼,千萬不要慌亂……”
“哦哦……我馬上就去,你幹什麼啊,怎麼還進辦公室,不下去迎接趙書記啊?”牛春香看到馬一鳴還要往辦公室裡面走,不由得小聲提醒道。
“你懂個屁,領導是沒打招呼突擊過來考察的,我們現在怎麼能出去迎接呢?你趕緊的按照我說的辦。”馬一鳴這時候也沒有時間和她多說什麼,回到辦公室就抓起了電話:“張局長,馬上到我辦公室裡來一下……嗯,辛局長嗎,到我辦公室裡來……”
其實,這時候一號車就在交通局外面的馬路旁樹蔭下停着呢。車子的後車窗半開着,車子裡面,趙建輝默默的吸着煙,看着交通局門前的那對巨大的石獅子出神。
“差不多了吧?幾分鐘了?”趙建輝猛然開口問坐在前排的林巖。林巖就看了看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五分鐘了。”
“那好,咱們進去。”楊銘聽到這話就打着了火,奧迪車轉過彎,行雲流水一般飄進了交通局的大門。
這個楊銘的車技比李濤要高的多,用了幾天趙建輝就發現,這小夥子該快的時候快,該慢的時候慢,不像李濤那麼一味的謹慎。這個楊銘話也不多,一天很少能聽到他說幾句話。
這個人倒是不錯的司機人選,要是沒有他和楊丹丹那層關係就更好了,現在趙建輝還是決定要多觀察他兩天。
今天出來的時候趙建輝說不讓林巖給交通局通知,而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停下車抽菸,還漫不經心的問他愛人在交通局是幹什麼的,林巖馬上就反映了過來。看着他在前排擺弄手機趙建輝也不說什麼,林巖就知道自己這一次算是做對了。
其實他一開始就想提醒趙建輝,按照現在趙建輝對南港市的掌控力度,要說想動一個正處級的局長,還真的要花費不少的力氣。剛剛了領導,他可不想再一次的讓人說自己是領導剋星。
正想着怎麼才能既提醒了領導,又不讓領導覺得自己討厭呢,趙建輝卻吩咐楊銘在交通局的門口停車,笑呵呵地說煙癮犯了,要抽兩顆煙過足癮再進去,更問起自己的老婆在局裡幹什麼,林巖就心領神會,給自己的老婆發了一個信息過去。
趙建輝下車,沒進辦公樓先在院子裡面轉了一圈兒,看看大樓前停着的那一排高檔小轎車,默默地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進了樓之後,趙建輝慢慢的走着,整個一層樓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動靜。沿着樓梯上樓,在第二層樓纔看到有個四十多歲的豐滿女人站在辦公室的門前伸着頭往樓梯上看,見到趙建輝從樓梯下面探出的身影,很是利索的縮頭回了辦公室。
趙建輝就走到剛纔她消失的那扇門前,伸手敲響了房門。
“啊……您、你是幹什麼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嗎?”牛春香怎麼都沒有想到,趙建輝不去三樓的局長辦公室,卻在二樓自己的辦公室停了下來。一緊張,她幾乎把趙建輝的底細給喊出來,猛然間想起來剛纔老公局長罵自己的話,趕緊就轉換了口氣,但那張笑臉卻是怎麼都拉不下來。
“我是過路的,有這麼一個情況想找你們交通局反映一下,現在城北那條路還沒有修通,你們怎麼就設卡收費了呢?對於這一點我不是很明白,你能不能解釋一些這到底是爲什麼?”看着趙建輝那張嚴肅的面孔,牛春香幾乎連話都不會說了,心說這種專業的問題您問我,我怎麼知道?你要是問我交通局每天接待多少位領導,一年大概需要支出多少招待費什麼的,我馬會上就能回答你。
可是自己也不能說自己不懂的吧?一急之下,牛春香就說了一句:“你講的那個情況好像沒有吧,那個路一直是通的。”
趙建輝搖頭道:“我今天還走過那條路,確實是很難通行。這種路況,算是已經正式通車了嗎?”
被趙建輝步步緊逼着追問,牛春香心裡更慌了:“也不是不能走,可能是前一段時間颱風,把路破壞了,政府組織力量在搶修中。”
“可是我根本就沒有看到有什麼施工隊伍在修路,你這是交通局辦公室主任室是吧?你是不是辦公室主任?作爲辦公室主任,那是掌握各科室各部門情況最多的部門了,你不會說你不知道吧?”趙建輝的話說完,凌厲的眼神看過去,牛春香的腿幾乎都軟了。心說這位新來的領導不會是會什麼妖法吧,我怎麼在他面前站都站不住,有想尿褲子的感覺啊?
心裡一急,就把前幾天看過的一份報告上面的話套了下來:“趙莊收費站設立以後,將市區內的收費公路,整改到市區外面,通過這種改制收費的方式方便了羣衆,優化了通行的環境,節約了通行的成本。”
趙建輝強忍着的一口氣幾乎笑噴了,緊跟着問道:“老百姓通行的環境那麼差,怎麼叫優化了環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