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安作爲裘家的老管事在一旁看到裘家兒女隨着蕭雲舟磕頭磕得辛苦,臉上便露出了焦急的表情。
別看在天池的時候,裘萬仞對裘安做出過暴虐的舉動,可人總有念舊之心。
在裘安年輕的時候,裘萬仞救過他的命。這之後,他還被裘萬仞安排在身旁,成了他的貼身僕傭。這樣一來,他對裘萬仞的感情可非尋常人可比。正因爲這樣,他看到裘家兒女如今的形狀,纔會生出惻隱之心來。
這樣,裘安便試探着走到了蕭雲舟的身旁,又湊去他的耳邊低聲耳語,“蕭少俠,可以了!按着修仙界的禮數,你已經盡到朋友之誼了。”
“朋友?那我們是兄弟!裘大哥是我兄弟啊。”
蕭雲舟巴不得有個人過來跟他搭訕。他聽裘安這麼一說,眼淚當真奪眶而出。非但如此,他還哭嚎着將手向着裘萬仞的靈柩上面抓去,“裘大哥,咱們兄弟一場,雖然道不同,可我並沒有加害你的意思啊!非但如此,你也不是我殺死的啊!我冤,我冤枉啊。”
這時候,裘家的兒女、包括裘家兄弟在內,都磕頭磕得有些懵懂。當他們聽到蕭雲舟的哭喊時,便一同把目光向着他的背影上面看去。
修仙界畢竟跟凡俗世界不同!這裡的人相對來說,要比凡俗世界的更冷靜一些。因此,象蕭雲舟這樣哭靈的事情的確很少發生。他們看到蕭雲舟痛苦的模樣,心裡便產生了疑惑的感覺。他們竟然覺得蕭雲舟並不象先前那麼可惡,甚至還有一點兒可愛了。
蕭雲舟雖然不瞭解這些,卻知道哭在這種時候是最管用的武器。雖然他不是孔明,沒有辦法上演一處哭靈大戲,帶着裘家兒女一起痛哭,可他卻有辦法感染到其他人,讓他們對他的仇恨值下降不少。
“蕭少俠,多保重啊!老主人已經不在了,你的情誼他已經心領了,你就不要再哭得這麼難過了。”
別看蕭雲舟的做法帶動不了裘家兒女,卻能帶動得了裘安。畢竟裘萬仞這麼一走,他在裘家就失去了根基。如此一來,他的生計就成爲了問題。當他想到這些的時候,眼淚便吧嗒吧嗒地掉落了下來。
蕭雲舟看到裘安老淚縱橫的模樣,便把手向着他的身上抓去,“裘管家,這件事情定有蹊蹺!我這些天來一直都在考慮這件事情。如今我在裘大哥的靈前,要不把事情說個明白,我的心裡堵得慌,總是無法釋懷啊!”
蕭雲舟邊哭邊把手放到身前捶打了起來。
現如今蕭雲舟當真有那麼點兒孔明哭喪的意思了。
“姓蕭的,別說廢話!我們都看到了,老莊主就是被你打死的。今天你還有什麼臉面跑到我們這裡來說這些話?”
當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時,總會有些聲音跳出來唱些反調。當然,這也是蕭雲舟功力不如諸葛孔明的地方了。
“哦,是鐵熊兄弟啊?”
蕭雲舟一邊抹淚,一邊將頭轉動了過去。當他看是裘鐵熊直棱棱地站在那裡,跟他大聲叫板時,便把嘴裡
換成了一副蒼涼的口氣,“鐵熊兄弟,咱們在巖洞當中交過手,難道你忘記我是怎樣去救香香小姐的嗎?若是我跟裘大哥沒有恩情,我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你!吭,可你還把小姐扣爲人質了吶。”裘鐵熊被蕭雲舟說得有些語塞。不過,他還是盡力找了這樣的話出來辯駁。
“唉!如果你們不把張康和小蟾抓走,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蕭雲舟越說聲音越高。到了最後,他索性挺起身來,並將手指向着裘鐵熊指點了過去。裘鐵熊看到他如今的舉動,面色漲得通紅卻不知道再說點兒什麼纔好。
“蕭少俠,那你怎麼不說說你幹嘛要潛入桃花源來,又爲何要到我們裘家莊來呢?”
“金獅兄弟,我冤枉啊!我到桃花源來是因爲迷路。至於到裘家莊來,這完全就是裘大哥和裘二哥請我來的啊?在此之前,我可沒有到此間來的想法。”
不等蕭雲舟的話音落下,另有一人便在一旁大聲叫喝起來,“蕭雲舟,你少說這些好聽的!那你說,你私自到礦區去做什麼?”
“去礦區?”蕭雲舟既然敢來,早就把這些事情想了個明白。他故意遲疑了一下,並把頭頸搖晃了起來。隨即,他就呢喃着講,“好吧!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吧。我跟六扇門的人有些交往。”
“看!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
方纔問話的人聽蕭雲舟這麼一說,臉上當時就換成了得意的表情。隨着話音,他將身軀高高地挺起。看他如今的表現,就象是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
“狐狸的尾巴?兄弟,我跟六扇門有來往,跟狐狸的尾巴有什麼關係?那晚我從房裡出來,原本想在莊園的宅院裡面隨便溜達溜達。結果,我卻發現有個人長得很象六扇門通緝的犯人。這樣,我便跟到了那人後面,並且到了礦區那邊。”
說到這裡,蕭雲舟歪過頭去又瞥了那人一眼,“可惜啊!可惜那人最終還是死在礦區裡面了。要是我知道事情最終會搞成這個樣子,那我就應該想辦法將他提前抓住,而不是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到處亂跑。”
“一派胡言!”那人緊咬着牙關憤恨地迴應。
“一派胡言?”蕭雲舟聽了這話,不緊不慢地將手向着人羣當中指去,“那位兄弟可是礦區的總管吧?你倒是說說,陳久洲是不是那個老礦工?”
“這個、他,是的。”蕭雲舟手指的不是旁人,正是在礦區當中遇到的工頭裘鎮遠。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說到底,他跟蕭雲舟之間並沒有私仇,因此也就沒有必要去加害他了。再說了,他看到裘香香正目光不善地看着他呢。
“兄弟,怎麼樣?我沒有撒謊吧?”
蕭雲舟用蔑視的眼神看着那人,並把這話說了出來。這之後,他的目光就向着裘氏兄弟的臉上看去,“兩位少爺,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咱們跟六扇門之間有過節的。非但如此,我還知道咱們之間的誤會很深。不僅如此,裘大哥他追殺我,這、這
也是事實吧?”
“胡說!”裘金獅等人一同叫喊。
“沒有!他說得對。”裘香香隨即反詰。
“好了,你們都不要說了!我想咱們之間的確有些誤會。”裘天罡聽到這裡,可不想讓裘家人跟蕭雲舟的爭辯再繼續下去了。他聽得出來,事情要是再這樣爭辯下去,那黑的事情都要被蕭雲舟說白了。
裘家的衆人先是受了裘香香的反詰,現在又聽裘天罡這樣講,自然都把頭頸低垂了下去。顯然就算他們的心中還有些不服,也只能權且壓制下去了。
“蕭少俠,你說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不過,這跟我爹的死只有間接關係。如果你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就說說這件事吧。”
蕭雲舟聽裘天煞這樣問,目光立刻就轉動了過去。
略作沉吟之後,蕭雲舟才低聲迴應,“二少爺,這件事我也覺得很奇怪。當時,我是從正面發動黑龍之魂去攻擊裘大哥的。可在裘大哥中招之後,我卻發現一道寒光從他的體內.射出,隨即就消失不見了。我想,在我攻擊裘大哥的同時,一定有人向他發動了偷襲。”
衆人聽蕭雲舟這麼一說,當時就交頭接耳起來。
顯然他們之前可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當這些人嘁嘁喳喳得在那裡說話時,蕭雲舟的目光則在他們的臉上打量。顯然他認定真正的兇手就在這些人裡面。只是,他卻不知道這個人會是誰。
裘家兄弟聽蕭雲舟這樣講,目光便相互看去。
只片刻,他倆的頭頸便微點了起來。當他們將裘萬仞的屍骨收斂回莊後,不可能不對他進行查驗。這樣一來,他們當然能夠看出裘萬仞的身上有一處貫通傷。不僅如此,這傷口還應該是從他的背後攻入,身前攻出的。
現如今他倆聽蕭雲舟這麼一說,都覺得他的話挺有道理。雖然蕭雲舟在打鬥中給與裘萬仞重創,可最終殺死他的卻不是蕭雲舟,而是另有其人。
“蕭雲舟,那你說!究竟是誰殺了我爹?”
就在這時,裘香香更從地上起身,並且衝到了蕭雲舟的面前。看她如今的表情,就好象要把那個殺父仇人生吃活剝一般。
蕭雲舟看到裘香香臉上嚇人的表情,並沒有着急說話,而是把目光向着在場的人臉上看去。看他如今的表現,就好象能夠通過他們的表情,找出誰是殺人的兇手一般。
等到蕭雲舟把這些人緩緩地看了個遍時,這開口低語,“我猜想這個人就在靈堂當中,而且還出現在現場附近。按着我跟裘大哥打鬥的方向來看,他應該距離帳篷那邊不遠。不光如此,他一定擅長遠程的攻擊。要不是這樣,恐怕他也沒有辦法將裘大哥直接殺死。”
衆人聽蕭雲舟這樣講,又是一陣兒議論。
只過了片刻,裘鐵熊就把手向着一旁的裘牛身上拍去。隨後,他便一臉憨直地詢問,“阿牛兄弟,我怎麼覺得蕭雲舟那廝在說你呢?你覺不覺得自己很符合他說的那些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