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舟給身後那個白人副手說:“小心警戒,漏了一個。”
果不其然!他們剛走了幾步,一排子彈整齊的射向他們前方低矮的草叢,子彈抽打着潮溼的野草和粗大的灌木,發出——“噗噗噗”的聲音,蕭雲舟做出的第一個反應是趕緊臥倒,那個白人副手則是閃進了身旁隱蔽性良好的樹叢中,一隻手端着手槍喘着粗氣。
蕭雲舟露出了一點頭,發現在距離他所在的草叢大約有五十米的地方,有兩個身穿簡易的哥倫比亞叢林迷彩的槍手,此時他們正把AK-47突擊步槍來回晃動着。
蕭雲舟暗自一笑,這是兩個已經開始恐懼的槍手,他們並沒有發現自己,只是大概的知道自己的位置,用槍盲目的掃射了一通,真正冷靜的狙擊槍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
看來這個宙斯騎兵隊伍也有爛貨嘛!
蕭雲舟挪動了一下手裡的槍身,一隻眼抵在紅點瞄準鏡上,M68CCO發出的可視激光打在一名槍手的胸膛上,這算是給他提了個醒吧,這傢伙看到自己心口上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小光點,他一下把槍口對準了蕭雲舟這個方向,可是已經晚了。
蕭雲舟扣動扳機,不到5N的扳機力帶動處在待機狀態的擊針猛烈撞擊膛內子彈的底火,彈頭在彈殼內火藥的作用下從槍管內噴出,槍焰經過膛口鳥籠型消煙器的處理後變成了一朵綻放的金色花,子彈在膛線的作用下急速飛旋向它的目標。
那個白人副手也同時開火,他幾乎以一種‘飛’的姿勢從叢林中閃出,P-85手槍噴出的子彈擊中另一名槍手,戰鬥不到兩秒鐘便宣告結束,其結果是蕭雲舟他們站在了敵人的屍體上享受勝利的快感,蕭雲舟喘了口氣,很快便消除了殺人時的衝動和憤怒感。
可是那個白人副手還是像打了雞血一樣——帶着血絲的眼球突出眼眶、臉漲得通紅,且極不規則的喘着粗氣,蕭雲舟忙抓住他,號了號脈,天哪,心率太高了,脈搏紊亂心跳的飛快,足有一百八。這是腎上腺素分泌過高所致。腎上腺素,本是應對壓力或危險地,能讓人在危急時刻爆發出體內蘊藏的潛能,但是分泌過高超過人體承受範圍,就會產生副作用。
“嗨嗨,冷靜點。冷靜點。”蕭雲舟踢開腳下被打的血肉模糊地屍體。
“ok,我不激動,我就是高興。”他總算清醒了過來。
這時候,四周的槍聲不斷,有衝鋒槍的,還有狙擊槍的,亂七八糟的槍聲卻沒有擾亂蕭雲舟的冷靜,他看着地上兩具敵人的屍體,鄒了鄒眉頭,傾聽了一下四周響起的槍聲,這兩個槍手應該不是自己要找的第三個狙擊手,因爲他們手裡都不是狙擊槍,那麼第三個槍手也許還活着。
想到這裡,蕭雲舟摁住了想繼續往下衝的那個副手
。
幾乎同時,“哧哧哧……”的一聲響,一支藤條編成的繩索從地下突然收緊,把那個白人助手雙腳纏住,電閃雷鳴之間,蕭雲舟左腳“砰”的踏在一個藤條上,同時一個轉身,向着右後方激射而去,右手從腰間“唰”的掏出三棱軍刺,在他10米外的地方,一個滿臉大鬍子的高大男人端起了手裡的狙擊槍。
他一直都在這裡埋伏着,就在剛纔,他見證着自己戰友的死亡,悽慘的死亡,他很有耐心的等待這一刻,沒想到對方還是漏網了一個,他扣動了狙擊槍的扳機,子彈帶着淒厲的呼嘯往蕭雲舟額頭飛來。
不過這樣的距離並不適合狙擊手的發揮,蕭雲舟的人影在槍響的時候變得虛幻飄渺了,當槍聲響起,子彈飛出之後,蕭雲舟已經站在了這個狙擊槍的側面,一手拿着軍刺,一手握着對方狙擊槍的槍管,正在笑。
這個時候的蕭雲舟,笑的是無比的陰森猙獰:“好了,你可以休息了。”
這個槍手不知道蕭雲舟怎麼會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他有點恐懼的鬆開了手。
蕭雲舟還在笑:“對不起,我們不要俘虜!”
“噗呲!”鮮血如箭羽離弓般飛射而出,又似噴灑灌溉農田般,“嘶嘶”的聲音像極了蛇吐信,被割了喉的這個狙擊手眼神逐漸迷離,手腳象徵性的掙扎亂動了幾下後便無力的垂下。他的表情此刻反而寧靜,靜靜的死去。他的思想已經崩潰了,無法再進行任何的抗爭,只能無動於衷的等待,等待着死亡的降臨,只是剎那間感到脖頸一亮,然後就好像刮鬍刀割破皮膚般疼痛,看着自己的血瞬間噴濺。詭異的美,竟然有了血霧,如夢如幻,直到眼皮越來越沉重,意識漸漸散去。
死亡如此的簡單,不論天堂或者地獄存不存在,死了就是死了,不帶走一片雲彩!
蕭雲舟不禁舒了口氣,剛纔一直都在靜默中的對講器也開始不斷的響起了:“鷹王,我的任務完成。”
“呵呵,我也完成。”
“.......”
蕭雲舟在聽到最後一名人員通報之後,才說:“所有人警戒着下谷底,我們在谷底那個獸型石堆旁集合。
“ok,收到!”
“收到!”
蕭雲舟從所有人的通話中都聽到了一種輕鬆和愉快,不錯,這次行動很完美,除了兩人人掛了一點輕傷之外,其他人都完好無損。
不過蕭雲舟沒有多少高興和興奮,他目睹過無數次赤裸裸的殺戮,細數過人們在面對死亡時露出的各種慘狀,這些露骨的事實讓他相信沒有什麼能比得上戰爭能反映人們內心深處最真實的一面,人們在死亡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怯懦的更怯懦,勇敢地更勇敢。這或許有些無情,但這就是戰爭,最真實的戰爭。
當他們下到了谷底的時候,蕭雲舟一眼就看到了正從一個巖洞中出來的鐵鷹大隊石明海副隊,黃東明,還有另一個隊員,石明海和另一個隊員都掛了採,胳膊上血跡斑斑,他們帶着風塵疲憊的身體,帶着傷痕累累,從死亡的惡夢中甦醒過來。
蕭雲舟眼中多出了一點笑意,看見他們遙遙的笑臉和揮手
,聽見那熟悉的呼喊聲,有一股不可言狀的欣喜和慰然,蕭雲舟真想跑過去擁抱他們!
石明海也遠遠的看着蕭雲舟,大不咧咧的說:“靠,真沒想到啊,是你來救我們,你不是在玉寒市嗎?”
他沒有大喜大悲,這樣的場景他們經歷過太多了,本來他以爲這次自己手中拿到的是一張有去無回的單程車票,他們的衛星聯絡設備受損,又被逼入了這個死亡地帶,只能僵持,等待最後的死亡來臨。
但生命的奇蹟再一次綻放出來,給予他了一個意外的嘉獎。不過這不值得高興,或許下次就沒有這樣幸運了。
“日啊,你怎麼都不知道感謝一下我。”
“我爲什麼要感謝你?”
“我帶人救你的命啊。”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嗎?”
蕭雲舟想了想,說:“奧,不是,是我們大家的。”
石明海嘿嘿的笑了,說:“這不就結了。”
接着他們相視一下,幾個人還是忍不住擁抱在了一起......。
回到紐約之後,唐人街黑老大張武給他們在自己的一個餐廳裡擺上了筵席,菜很多,酒也不錯,唯一遺憾的是,石明海副隊長和黃東明因爲身上有傷,不能喝酒,所以他們坐了一會,先離開了。
張武今天很是興奮,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這次的行動如此成功,幹掉了對方几十個人,自己這面僅然就是兩個輕傷,他現在徹底的對蕭雲舟佩服起來,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張武自認要讓自己帶隊過去,恐怕是無法達到這個效果的。
要說起來,美國的黑幫也是戰事不斷,張武和美國很多黑幫家族都開過戰,不管是意大利黑手黨家族,還是美國本地黑幫,也或者是外來的那些黑幫們,他們往往都會把唐人街看着一塊肥肉,想要進來叼上一口,爲了這個地盤,張武也是拼死拼活打了幾十年。
端起了一杯酒,張武不無感慨的說:“鷹王果真是鷹王,連我這幾個身經百戰的兄弟現在對你都萬分敬佩,我真切的希望,我們還有下一次合作。”
蕭雲舟一口喝掉了手裡的酒,說:“這次很感謝張大哥,沒有想到啊,你手下的幾個兄弟都是高手。要不是他們,我恐怕還不會這樣輕易得手。”
張武哈哈一笑,有點自得的說:“那是肯定了,我這些手下都是經過戰火洗禮的,不要看我們和你們性質不同,但殺戮和鮮血那是一樣的。”
“對了,張大哥,這次你們可以讓人對外放風,就說這次行動是鐵鷹所爲,不要因此給你帶來麻煩。”
“嗯,好吧,我不是怕他們,在紐約我誰都不怕,但少一場麻煩也好,另外啊,蕭老弟,你答應的事情可不要忘記了!”
蕭雲舟很凝重的點點頭:“放心,我這一兩天就會和南非武裝首領聯繫,你會看到效果的,至於你想要回國看看的事情,我也會盡快協調。”
蕭雲舟從內心裡,也想結交張武這樣的人,鐵鷹大隊少不得會在美國有一些行動,有了這個地頭蛇的援助,在很多時候會起到重要的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