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記！”劉向傑把雷刃帶了過來。
周大勇朝劉向傑揮了揮手，示意除了雷刃之外的人都出去，自己要跟雷刃單獨談談。劉向傑不敢有違，饒有深意地看了雷刃一眼，帶着其他人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沒想到我們第二次見面居然會在拘留所裡。”周大勇朝雷刃笑道。
雷刃淡淡一笑，坐在了周大勇的面前，也不客氣，拿起桌上的煙自顧自地點上一根放進嘴裡，一邊抽着，一邊說道：“這還得周局長所賜。”
“這件事是妍妍做得太過火了，我代妍妍向你說聲對不起。”周大勇不怒不急，看着雷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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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
周大勇只得雷刃不願提及周妍，索性岔開話題說道：“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約定嗎？”
見雷刃不說話，周大勇接着道：“最近市裡很不太平，陳英傑得力的助手高虎被人連捅六刀，死在護城河裡；你和商月影在環城路上遭到襲擊，襲擊你的那些人現在還躺在醫院的病牀上；與你有過節的李光耀在蓉城成立了一家公司……不管高虎是不是陳英傑派人所殺，不管襲擊者的目標是你還是商月影，也不管李光耀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蓉城在最近這段時間都不會太平。”
雷刃看了周大勇一眼，淡淡地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我自然是維穩了！”周大勇吸了一口煙，毫不隱晦地朝雷刃說道，“市裡的換屆選舉馬上就要開始了。不瞞你說，我鐵定將會坐上市長的位置，而原來的書記會調到省裡任人大主任。”
“那書記的位子呢？”雷刃問道。
“不知道！”周大勇搖頭道，“可能會空降一名幹部，也可能由原來的市長頂替，或者從其他的市調來一位書記或市長。總之，相比於其他位置，這個位置顯得更爲神秘和不可測。”
“恭喜你了，周書記。”雷刃淡淡地說道。
“談不上，我這次晉升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周大勇搖了搖頭，他的資歷和經驗都已經到了該主政一方的時候，所以這次晉升倒像是水到渠成，沒有絲毫的意外，“而且，你阿姨爲了避嫌，可能會提前從局長的位子上退下來，要麼當一個正廳級的巡視員，要麼去政協當一個副主席的閒職。”
國土局雖然屬於垂管單位，但爲了與市長避嫌，上面還是要求周母提前從這個實權位子上下來。當然！避嫌只是藉口，更多的還是利益的瓜分，總不能天下的好事都讓你周家佔了吧？
雷刃對國內的官職制度不是很懂，但也知道這是在明升暗降，趁機剝奪你手裡的實權。
“不過這樣對你阿姨也好，她以後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在這幾年的國土局位子上，她也多長了許多白髮。”周大勇頗爲自嘲地笑道。
雷刃沒有跟着周大勇一起笑，而是在剖析未來蓉城可能產生的局勢。
一種是市長調走，從外面調來一個新書記。這樣就形成了三股勢力，老牌勢力隨着書記成了人大主任，勢力有所削減；周大勇這派的勢力則隨着他坐穩政府的頭把交椅而有所提高；外來的新書記雖然勢單力薄，但如果足夠聰明，也應該在左右逢源中形成一股新勢力。
另一種情況就是市長直接接班書記，成爲一股土生土長的新勢力，周旋於老書記和周大勇之間。
“你想好了沒有？”周大勇收住笑容，嚴肅地朝雷刃問道。
雷刃在短暫的權衡之後，決定靠上週大勇這棵大樹，不禁開口問道：“你準備給我多少時間？”
“一個月換一年！”周大勇斬釘截鐵地說道。
一個月就是讓雷刃一個月內消滅神龍幫和其他可能危害穩定的幫派，趕在舉行大選前剷除不安定因素；一年則是指事成之後，周大勇會向雷刃提供持續一年的各種優惠政策幫助蒼龍幫漂白。
“那天陽幫呢？他或許比神龍幫恐怖。”雷刃問道。
周大勇看了雷刃一眼，若有所指地說道：“這個要等后羿出現。”
“好，我們擊掌爲誓！”雷刃攤開手掌和周大勇對擊三掌，兩人已經簽訂了君子協定。
“既然我們已經是盟友了，那我有件事想請周書記幫忙。”雷刃立刻說道。
周大勇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有後招，你先說說看。”
“我在拘留所裡發現了一個人，對於我們徹底瓦解神龍幫有很大的好處。”雷刃說着，把申屠安的事情提了出來。
周大勇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在辦公室來回地走了兩圈，爲難地說道：“申屠安這個人我也聽過，當年是神龍幫的核心，後來因爲陳英傑叛變，他殺了自己的老婆，被判了無期徒刑。只是沒想到他在這裡服刑，而且你居然還發現了他。”
“這件事不好辦？”雷刃試着問道，他很少看到強勢的周大勇會這麼爲難。
周大勇點了點頭，又搖頭道：“對於我來說，確實很難辦。畢竟，這是鐵案，想推翻很難。不過，你可以找蘇律師幫忙，她是這方面的高手。如果你們有什麼需求，可以聯繫劉向傑，他會轉達給我。”
雷刃和周大勇達成了攻守同盟，從拘留所的辦公室走了出來。
“你不怕我們剛纔的談話被人監控？”雷刃忽然朝周大勇問道。
周大勇淡淡地笑道：“你忘了我以前是搞什麼出身的了嗎？如果我連這點防範意識都沒有，恐怕早就授之以柄了。”
“說的也是！”雷刃聽得微微一笑。
周大勇帶着周妍和自己的秘書離開了拘留所，而雷刃則坐上了蘇碧落的車。
“蘇姐，這次的事麻煩你了。”雷刃看着蘇碧落嫵媚的面孔，張了張嘴，想爲那晚的事說聲對不起，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聲感謝。
蘇碧落嘴角一揚，淺笑道：“不客氣！如果你以後再進拘留所，也可以繼續找我辯護，反正我只動了動嘴皮子就賺了一個案子的錢。”
“……”雷刃的腦後升起一根又大又粗的黑線，心說進一次拘留所已經夠倒黴了，再進一次拘留所，還不如讓我死了得好。
……
或許真的是太累了，也或許是認爲現在很安全，雷刃在車上竟然睡着了。
“哈欠！”雷刃接連打了兩個噴嚏，這才睜開朦朧的睡眼。
雷刃是被蘇碧落用頭髮絲弄醒的，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自己家的樓下。
“終於把你弄醒了！”蘇碧落嫵媚地撐了一個懶腰，露出一大截性感的小肚子。
雷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知故問道：“我睡了很久？”
蘇碧落沒有理會雷刃的問題，狹長狡黠的眼睛不停地盯着雷刃看來看去，許久才說道：“你現在可以回家睡了。”
“哦！”雷刃輕輕地應了聲，順手打開車門，右腳邁了下去。
不過就在此時，雷刃忽然回頭問道：“蘇姐，那天晚上我真的喝醉了，所以才……”
“那就是說錯的不是你而是我？”蘇碧落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不是……我只是感到抱歉，那晚我真的喝醉了。”雷刃尷尬地笑道，自問出道這麼多年，還沒有在哪個女人面前這麼丟臉過。
不過，也沒辦法，這件事本來就錯在雷刃。
“算了，就當是一場夢好了。”蘇碧落說到這裡，挑過話題問道，“你那天喝了很多酒，心情肯定不是很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失業了而已。”雷刃擺了擺手，往事不堪回首，又何必再提。
蘇碧落見雷刃不願說，也不多問，點頭道：“你給我交代的事我會盡快辦好。他如果這十年在拘留所服刑表現得很好，立過什麼功，我想得到減刑應該不是沒有可能。”
蘇碧落有些話並沒有明說，但雷刃已經聽出了她的意思，朝她點頭道：“那申屠安的事就麻煩蘇姐你了。至於立功的事，我會想辦法去找。”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蘇碧落微微一笑，準備關好車門。
“蘇姐……”雷刃忍不住喊道。
“幹嘛？”蘇碧落停下手裡的動作，凝視着雷刃問道。
雷刃也不知道喊蘇碧落做什麼，只感覺剛纔有種力量在促使他喊出這聲。
“要不，上去坐坐，喝杯咖啡？”雷刃臨時想到這句經典的臺詞，忍不住朝蘇碧落問道。
蘇碧落擡頭看了一眼樓上的燈光，朝雷刃狡黠地笑道：“我倒是想啊，只是現在真的方便嗎？”
“當然方……”雷刃最後一個字還未出口，見樓上裡閃出一個黑影，那人不是溫馨是誰。
雷刃看了溫馨一眼，繼續說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們又不是不認識。”
“是啊，蘇姐，上去喝杯咖啡再走吧。”溫馨走了過來，與雷刃並肩而立，微笑着朝蘇碧落說道。
蘇碧落淡淡一笑，搖頭道：“算了，今天太晚了！你若真心想請我喝，那便把咖啡留着，我改天選個好日子再來。”
說完，關上車門，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