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裘萬仞則把目光看向身旁的人,“怎麼樣?蕭雲舟那個兔崽子還在山下嗎?”
“是的!莊主,他和那個叫做張康的礦工依然待在巖洞的入口那邊。非但如此,他還故意把身子露在了外面,讓咱們能夠看到。”
“嗯,這小子的膽量真大。”裘萬仞邊說邊打了個哈欠,並將身形緩緩地坐了起來。別看他昨晚在天池頂上守了一夜。可作爲裘家莊的莊主,他的待遇卻要比其他人好多了。至少他有軟牀、還有被褥鋪蓋,實際上並不需要跟旁人那樣在這裡吹風挨凍。
“莊主,咱們現在怎麼辦?”
“不着急!他能靠得起,那咱們就跟他繼續靠好了。”裘萬仞邊說邊把手向外伸出。守衛在他身旁的人連忙就把手搭了過去。
“今早的飯食,莊園裡面送來了嗎?”
“已經送過來了。”守衛恭敬地迴應。
“好!讓他們好好守着,咱們先吃飯去。等咱們吃飽喝足了,再到山下去跟他決一死戰。”裘萬仞邊說邊向着帳篷走去。顯然他在吃飯之餘,也想要查看一下裘萬尺的傷情。畢竟昨晚天色黑了,他並不方便將裘萬尺送到山下去。
裘香香看到裘萬仞從帳篷外面進來,立刻就從裘萬尺的身旁起來,並且向着他的身邊走去。別看裘萬尺在巖洞時,曾有置她於死地的想法,可她卻沒有殺死裘萬尺的念頭。這就跟裘萬尺在緊要的關頭選擇去救她,而導致自己受傷一樣。親情的力量有時是無限的。
“爹,你起了。”
“是啊!你二叔怎麼樣了?”裘萬仞一邊應承,一邊向裘萬尺的身旁走去。隨後,他就緊靠到裘萬尺的身邊坐了下來,並把手向着他的手腕上放去。
“他還好!只是外傷挺重的,郎中說他還要再昏迷上一段時間。”
“嗯,只要他的生命無虞就好。”裘萬仞說到這裡,便把手緊攥成拳頭,又放到身邊輕輕地搖晃了起來,“蕭雲舟,我一定要剝你的皮,吃你的肉。”
“是、是啊!蕭雲舟太可惡了。”
裘香香囁嚅着應承。隨着話音,她的面頰一片緋紅。可只是片刻,她又忙不迭地將說話的語氣加重了,“爹,那就讓我去親手殺了他吧!這個混蛋竟然打傷了我二叔,還殺死了咱們那麼多兄弟。”
“嗯,你有這樣的心就足夠了。我已經命人去找你的大哥、二哥了。”
“大哥、二哥?”裘香香聽裘萬仞聽到他倆,心頭就是一緊!隨即,她更用微顫的語氣說,“爹,就蕭雲舟那麼一個小笨蛋,咱們就不用興師動衆了吧?我大哥、二哥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你何必要找他們回來呢?”
“難道還有比保護裘家,幫你二叔報仇更重要的事嗎?”
裘萬仞邊說邊把目光轉動了過來。好在裘香香已經把頭頸低垂了下去,若不如此裘萬仞一定會發現她的表情不對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嗯,我沒能打敗蕭雲舟,卻讓他們回來,臉上很沒有面子呢。”幸虧裘香香是女人,她可以咬着嘴巴、鼓着腮幫子,裝出一副羞怯扭捏的表情來,並用這樣的手段在裘萬仞的眼皮底下欺騙過去。
“哈哈!香兒啊,我知道你從小好強,就跟男孩子一樣。可你現在大了,總應該做些女孩子喜歡做的事情纔對。至於打仗的事情嘛,這原本就不是你的本分。你能夠幫我救回你的二叔,這已經足夠了。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多管了。”
“爹,嗯,可我還是有些擔心。”裘香香說到這裡,卻把嘴巴緊咬了起來。顯然她發覺自己的話有些多了。雖然裘萬仞現在還沒有懷疑她,可不等於等下也不會懷疑她。此刻,她不應該再去提跟蕭雲舟相關的事情。
裘萬仞覺察裘香香的話說到一半就不再說了,便把目光向着她的臉上緊盯了過去。當他看到裘香香的臉上滿是猶豫的表情時,便把身形向前傾了一些,又用和藹的口氣問,“香兒,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哦,我沒!我只是在擔心……”
不等裘香香把後面的話說出,帳篷外面就傳來一陣兒嘈雜的聲音。只片刻,便有一名裘家的私兵慌慌張張地闖入到帳篷裡面,“莊主、小姐,不好了!咱們的人、他們,他們都翻到在地了。”
“翻倒在地?你什麼意思?”
裘萬仞聽了這話,呼得一下子從裘萬尺的身旁起身。與此同時,他的臉色也陰沉得如同鐵板一樣。
“他們、他們吃飯前還好好的,可當他們吃過、吃過莊園送來的飯後,就、就就不對了。”私兵磕巴着迴應。
“混蛋!”裘萬仞叱罵了一聲,大步向着帳篷外面走去。
裘香香看到裘萬仞這樣做,便對着守在帳篷裡面的私兵招呼了一聲,而後她也快步跟在後面到了帳篷外面。當他倆的目光向着那些正在用餐的人看去時,立刻就發現這些人都已翻滾着倒地。這當中有不少人呈現出口吐白沫的狀態。顯然他們的食物被人下了毒。
“來人!這些吃的是什麼回兒事?”
裘萬仞一邊在私兵當中走着,一邊大聲地喝問。負責送餐的人聽他這樣問,當時就跪倒在地上,並用顫抖的語氣迴應說,“莊主,我不知道啊!這些飯菜都是在莊園的廚房裡面做出來的。小的知道今天要打仗,按着你的習慣,應該讓大夥飽餐一頓的啊!”
“那他們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裘萬仞聽了這話,便將目光緊盯到跪地的這人身上。隨着話音,他的腳步更走到這人的面前。隨即,他就把手緊抓到這人的脖頸上,又象拉扯一片枯草般得將他從地面上提了起來,“裘安,混小子!你說,你們究竟做了什麼?”
“我、我,我真得不知道的。”
裘安邊說邊踢蹬着雙腿掙扎。在裘萬仞的拉扯下,他的臉色憋得通紅,一雙眼珠子也向外猛凸了起來。看他如今的表現,就好象馬上就要被裘萬仞掐死了一樣。
“莊主,毒、這毒我驗出來了。”
就在這時,隨隊的醫官踉蹌着跑了過來。他還沒到裘萬仞的身旁,就大聲地呼喊了起來。隨着話音,他的手則向着額頭上面抹去。看樣子,他已經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毒?說!這是怎麼回兒事?”
“根據我的判斷,這應該是蟾蜍毒素和蛇毒混合在一起的產物。只是,這兩種毒素原本就是極毒的,而且品種衆多。因此,我一時沒有辦法確定這究竟是哪種蟾蜍和哪種毒蛇所爲……”
“混蛋!你就說這毒能解,還是不能解?”
“這個、它,一定能解。只是,現在……”醫官扭捏地說着。不等他再把後面的話說出,慘叫聲就從他的嘴裡傳來。與此同時,裘安的身形就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腦袋上,並將他撞翻在地。
“混蛋,一羣廢物!”
裘萬仞放倒了醫官,情緒變得更加暴怒。隨着話音,他的手臂還用力地揮舞了起來,臉上則完全是一副惱怒的表情。
裘香香看到裘萬仞震怒的模樣,便嘴裡的唾沫用力地嚥了咽。這之後,她方纔向着裘萬仞的身旁靠去,“爹,我想這件事一定是蕭雲舟乾的。”
“蕭雲舟?”裘萬仞聽了這話,立刻就把目光向着天池的下面看去。雖然他如今所處的地方,視線並不如他的軟牀那裡那麼好,卻依然可以看到有兩個身影依靠在那裡。
“是啊!爹,我在跟蕭雲舟打鬥的時候,曾經看到他的身旁有一隻蟾蜍。所以,我想這件事情一定是他們做下的。”
“蟾蜍?”裘萬仞緊咬着牙關重複了裘香香的話。隨即,他就把目光轉動了回來,“那蛇呢?蛇,你也見到了?”
“蛇沒有!不過,我想有蟾蜍,或許就會有蛇吧?”裘香香先是遲疑,而後便很迅速地低喃。隨着話音,她又把目光向着醫官和裘安的身上看去,“你們!你們看到有沒有蛇出現在咱家的院落裡面?”
“不用問了!”不等這兩個倒黴蛋回答,裘萬仞就把手臂高舉了起來說,“這件事已經很清楚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蛇就是蕭雲舟留在咱們裘家的那個女人。我說,那個女人怎麼就那麼漂亮呢,原來她是一條美女蛇。”
“爹爹英明!”裘香香忙不迭地迴應。可當她這樣急切地說完,卻又把舌尖吐了出來。顯然她覺得自己表現得太過急切了些。
“少拍我的馬屁!”好在裘萬仞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到裘香香的臉上。否則,他一定能夠看出裘香香的表情不對。隨着話音,他的腳又向醫官和裘安的身上踢去,“現在兇手已經找到了,那你們可有解決的辦法?”
“解決的辦法?”兩個倒黴蛋反問着,並把目光向着裘香香的臉上瞟去。顯然他們想要從裘香香那裡獲得一點兒提示。
裘香香又不是傻子!她當然明白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別看她挺着急幫助蕭雲舟擺脫困境的,可如今當她知道蕭雲舟一定能夠脫困時,反而就變得不着急了。非但如此,她還裝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並把目光看向那些中毒的人。
可就在這時,裘萬仞的聲音卻傳了過來,“香兒,你怎麼了?難道你對這件事就沒什麼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