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白琳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望着雷刃和王旭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姐,你可別誤會,我和雷哥……”王旭漲紅着臉,半天都解釋不清楚。
雷刃看得索性打斷道:“白琳,我們正在牀上做運動……不對,我正在教你弟做運動……嗨,我怎麼越繞越回去了。王旭,還是你給你姐解釋吧!”
王旭說道:“姐,事情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看到雷刃和王旭着急的樣子,白琳心頭暗自覺得好笑,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壞笑,臉上卻面無表情地朝王旭問道:“你叫我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你讓我相信什麼?難道相信你們兩個漏洞百出的說辭?”
“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王旭停頓片刻,又解釋道,“其實,我和雷刃是在練武功。”
“練武功?”白琳聽得有點摸不着頭腦。
“對,對,我和小旭就是在練武功。”雷刃彷彿抓到了什麼關鍵之處,連忙附和道,“小旭看我身材好,所以就讓我教他練肌肉。”
“雷哥本來是不準備教我的,最後看在姐你的面子上,這才勉強答應教我幾招。雷哥正在教我練俯臥撐,你就走了進來,恰巧看到這一幕,所以把我們誤會了。”王旭趕緊接過雷刃的話,繼續說道。
“這麼說,還是我的錯呢?”白琳冷哼道。
“本來就是你的錯。”雷刃和王旭異口同聲地嘀咕道。
“嗯?”白琳柳眉一揚,作勢就要發飆。
王旭趕緊說道:“姐,你怎麼可能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啊!哈,哈哈……”
“哼!”白琳哼了一聲,沒說話。
“對了,雷哥,我忽然想起曾經哪個專家說過,在牀上運動對身體不好,我覺得我還是出去練習比較好。”王旭說完,連忙從牀上跳了下來,穿上鞋子,跑了出去。
王旭跑到門口,忽然又回過頭朝雷刃和白琳笑了笑,朝白琳說道:“姐,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什麼秘密?”白琳配合地問道。
王旭望着雷刃的眼睛裡忽然閃過一絲狡黠的壞笑,煞有其事地朝白琳說道:“姐,剛纔雷哥打我屁股的說,我的屁股太瘦,沒你的手感好。”
臭小子,你居然敢當着我的面在你姐面前陰我,等會兒有你娃好看!雷刃咬了咬牙,見白琳把目光投了過來,解釋道:“我剛纔沒說過那樣的話。”
“我知道。”白琳點頭道。
“我也沒有調戲你弟的意思我只是在糾正你弟的動作。”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還要我們解釋。”雷刃苦笑道。
“我有讓你解釋嗎?我不過是見你們慌張的樣子很有趣,所以沒打斷你們而已。”白琳坦然地說道,彷彿這一切都是雷刃他們自找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
沉默了一會兒,白琳開口道:“你現在有時間嗎?”
“幹嘛?”雷刃疑惑地望着對方,心說這個女人不會真的喜歡上我,向藉機勾引自己吧?
事實證明,雷刃是想多了。
“有朋友打電話給我,說我爸在賭場賭博,讓我過去接他。我想如果你可以的話,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白琳看着雷刃,又補充道,“畢竟,賭場那種地方不適合女人進入。”
“沒問題。”雷刃聳了聳肩,點頭道,“其實,你應該早點說,我們就不用浪費這麼多時間了。”
“沒關係,反正他不把錢輸光,是不會離開的。”白琳說到這裡的時候,雷刃能夠清晰地體會到她內心的失望。
……
“到了?”雷刃看到白琳把車停在一家農家院子外,不禁疑惑地問道。
這和他想象得出入很大,縱然白琳她老爸去的不是電影裡的那些大賭場,但至少也應該是一家正規的茶館。像這種荒山野嶺的一家農家小院,雷刃還真不覺得可以開賭場。
白琳瞄了雷刃一眼,似乎察覺到了雷刃的想法,淡淡地說道:“對於那些賭徒來說,能不能賭纔是最重要的。至於環境……那根本就不重要。”說完,直接走了進去。
月光灑在青石板上,雷刃聽着偶爾傳來的蛙鳴,跟在白琳身後,繞過一道道籬笆圍牆,終於邁進了傳說中的“大賭場”。
別看外面破破爛爛,裡面還是經過了一番裝修,該刷白的牆刷了,該鋪的地板也鋪了。室內開着立式空調,倒比外面涼快,就是煙味太濃,薰得白琳頻頻皺眉。
沒有見到電影裡面的“籌碼”,這裡賭得更爲直接,一張張紅得刺眼的票子在空中飛來飛去,有些人的面前已經堆積了高高一沓錢,而有的人面前則只有可憐的幾張,誰輸誰贏,完全一目瞭然。
想必白琳來這裡已經不是一兩次了,她熟練地繞過門外的房間,徑直朝最裡面的房間走去。
雷刃跟着白琳走進房間,看到一羣人圍成一個圈子,把莊家圍在了中間,而眼睛則目不轉睛地盯着正在發牌的那雙手。恐怕現在就是着火了,他們也不願離開。
“你爸是誰?”雷刃朝白琳問道。
“莊家左手邊第三個。”白琳垂着眼皮說道。
雷刃按照白琳說的望去,只見一個身穿藍色背心,留着花白鬍子的瘦小老漢蹲在那裡,激動地盯着莊家手裡的那三張牌。
“你爸好像輸了?”雷刃見對方面前只有很少的一堆零錢,不禁朝白琳問道。
白琳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沒回答雷刃的問題,垂着眼皮,把身體斜靠在牆上,顯得非常無奈。
雷刃嚕了嚕嘴,很想借給她一個肩膀靠靠,但想了想,又放棄了。畢竟,自己這雙肩膀只能靠得了一時,靠不了一世,與其讓人家到時候失望,不如現在就不要給她希望。
“你不去把你爸叫出來?”雷刃又問道,“你爸似乎又輸了。”
這次,白琳終於有所行動了,她擡頭望了一眼她爸,見她爸愁眉苦臉,而身前的錢又減少了一些,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搖頭道:“他輸完了纔好。”
“爲什麼?”雷刃不解地問道。
“這樣,他就只好跟我回去了。”白琳輕聲道。
“……”
或許老天聽到了白琳的話,她爸面前的賭金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可憐的一塊錢了。
“白老三,你一塊錢也好意思拿來賭啊?”另一個賭徒見白琳她爸居然拿一塊錢來壓,不禁笑罵道。
白琳她爸不以爲意地哼道:“一塊錢不是錢啊?老子就拿它翻本!”
白琳她爸的信心倒是很足,但立刻引來其他賭徒一陣鬨笑。不過,他沒有管這些笑聲,只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盯着莊家正在洗牌的手,兩隻手來回地搓着自己的錢,只希望莊家的點數比自己小。
不過,讓白琳她爸失望了。
莊家是一個七點,恰好比他大了一點。
“今天真他媽晦氣,老子的運氣怎麼就這麼不濟呢?”白琳她爸不停地抱怨道。
“白老三,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命中犯邪,這輩子就別想轉運了。”莊家一邊收錢,一邊笑道。
“啥子意思?”白琳她爸不明白,轉頭朝莊家問道。
“犯邪,就是說有人克你,把你的運氣都搶走了。”莊家笑道。
“哪個克我哦?我都是獨來獨往。”白琳她爸搖頭道。
莊家放下手裡的牌,眯着眼睛笑道:“你又犯糊塗了不是?你要是獨來獨往,那你閨女難道是別人家的種?”說到這裡,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她早進城了,和我遠着呢。”白琳她爸搖頭道。
“她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是你們白家的人。除非……”莊家嘿嘿一笑,把臉湊到白琳她爸面前,認真地說道,“除非她哪天不是你們白家的人了,她就克不了你了。”
“怎麼纔不算白家的人?”一個賭徒附和道。
“當然是嫁出去了!沒聽過,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都是收不回來的嗎?”莊家笑道。
白琳她爸搖頭道:“你說得太玄,我不信你的話。”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顯然心裡是有點相信了。
莊家見有機可乘,連忙又說道:“你不信?那我問你,你們白家自從有了她,你是不是特倒黴?老婆死了不說,連工作也丟了,跟我們玩牌,你也沒贏過一次吧?”
“那……那是我自己運氣不佳。”白琳她爸辯解道,但聲音小聲無力,明顯是底氣不足。
莊家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但你看你們家閨女,人長得漂亮,是村裡的第一美女不說,一個女娃子還能考上大學,去大城市上班,不是命好是什麼。你想想,她要不是搶了你的運氣,她的命能這麼好?白老三,虧你還是有文化的人,居然連這點都看不穿。我要是你,早把閨女給嫁了,轉運不說,還能有一大筆彩禮呢!”
“就是!白老三,我要是有你那樣一個漂亮閨女,早就把她嫁了,換彩禮了!”
“女人終究是人家的,換到的彩禮纔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