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個人陷入了沉默,對方很顯然已經知道了他的心中所想,所以那隻拿槍的手一直沒有離開,甚至已經悄悄地打開了保險,這會兒的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對方只要不點頭,自己指定會掏出來給他來上這麼一槍,這個不用想,對方肯定能這麼做。
面對對方的脅迫,他想到了反抗,想到了自己曾經立下的莊重誓言,想到了自己曾經的抱負,想到了自己正在助紂爲虐,但是,他同時也想到了自己的妻兒,想到了自己的老母親,想到了那個雖然算不上富裕,但卻充滿了笑聲而且絕對稱得上幸福的小家庭。
如果自己被他給槍殺了,怕是對方英雄的榮譽就坐實了,對方只要稍稍的改一下口就是了:我們同時抓捕逃犯,在搏鬥中對方搶去了槍支,胡亂開槍之下把他給殺了,然後我受傷了,再然後我們沒有辦法繼續追了……
到時候那張紙上還不是他想怎麼寫就怎麼寫?還不是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說不定人家會帶着大紅花到處做報告,到處宣揚自己的事蹟。
而自己呢?如果對方彙報的好了,如果領導覺得自己還有利用價值了,說不定會給自己申請一個烈士,畢竟自己手底下能夠出一個烈士也是給自己臉上貼金的事情,如果領導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無非就是在紙上提一提自己的名字,然後號召大家向自己學習,再然後,頂多會出點喪葬費給自己的家人。
可是自己呢?早已經化成一把灰,再也聽不到兒子清脆的笑聲,再也無法享受妻子的溫柔,更沒有辦法去孝敬自己的老母親。
一時間,他想了很多,也權衡了利弊,神馬理想,神馬抱負,在現實面前,統統都是零,平凡人過的就是平凡的生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沒辦法,他只能選擇屈服,不爲別的,只爲自己那個小家,舍小家顧大家那都是宣傳出來的,沒有多少人可以真正做到,平凡如他,怕是更做不到。
“這傢伙私自越獄,搶奪槍支,殺害國家工作人員,罪不可恕,要我說,一旦抓住他,就該當場擊斃。”思索了良久,這哥們只能低頭,沒辦法,誰讓主動權在人家的手裡呢!
“對,當場擊斃。”對方明顯一愣,不過馬上明白過來。
都說死無對證,要想一個人徹底的保守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個人永遠的閉上嘴巴。
兩個人合計好,其中一個人看着,另外一個人去把箱貨開了過來,把死去的幾個人裝好車後,這輛沒有任何拍照卻有着特殊通行證的車子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冷秦正在盼君來的大廳內暴跳如雷,一旁的玉面飛狐也顧不上什麼淑女形象了,如果不是大金牙在,怕是早已經要罵娘了。
“這幾個人明顯有針對性,而且明顯不是桐城道上的行徑,道上有道上的規矩
,所謂禍不及家人,這些人雖然會來鬧事,但很少會對客人下手,尤其是那些女孩,他們更是不會動她們,因爲他們知道,一旦某個城市出現了毆打傷害這類女人的事情,那這些人就不會來這裡了,如果沒有了貨源,他們還指望什麼掙錢?”大金牙對於這些事情明顯瞭解的比較多“而且這幫人出手狠辣,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跟土匪沒什麼區別,所以,我覺得他們有可能是外來戶,或者是過路客,當然,也有另外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快說出來,別藏着掖着。”玉面飛狐不爽的說到,她最恨的就是說話說半截的人。
“我懷疑這些人是故意作爲,或者說,是有人指使他們故意所爲。”大金牙皺着眉頭說到“因爲這明顯是壞了道上的規矩了。”
“這還用你說,肯定是有人指使了,不用說,肯定是蘇袁那個混蛋,老孃今天晚上就收了他的人頭。”說着話,玉面飛狐起身向外走去,卻沒想到,恰好迎上一臉陰沉的陳三。
“你跑哪去了?”見到陳三,玉面飛狐劈頭蓋臉就罵上了,這會兒可是老闆跟員工的關係“讓你守場子你就是這麼守的?對自己人下手有本事,對外人就慫了?我看你這就是窩裡橫啊!”
“玲瓏,少說幾句。”大金牙忙跑過去,在桐城,陳三的稱號可遠比什麼曹老頭歐陽老頭要響亮的多,不爲別的,只爲陳三幹了壞事沒人敢管,就算是殺了人,也有人給他收場,甚至都不用他自己出面,這該是何等的能量才能如此?
就算是大金牙,那也不敢輕易的得罪陳三啊,你有某個特殊的關係能怎麼着?這強龍還不壓地頭蛇,萬一對方一個不小心搞你一下你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所以,在看到玉面飛狐如此跟陳三說話之後,大金牙毛了,生怕把對方給惹不高興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就是他乾的,審訊的事情我不在行,你們自己看着辦吧,這次的事情是我做事不利,我甘願受罰。”繞過玉面飛狐,陳三面無表情的來到冷秦的跟前,隨手把那個帶頭的扔到地上,環顧一下四周之後這才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到“他來自一個特殊的地方,我覺得還是你親自審訊比較好。”
“辛苦了。”點點頭,冷秦隨手拍了拍陳三的肩膀,而後同樣面無表情的把人拎起來走進了某個房間裡。
“他要做什麼?還得揹着人?”玉面飛狐一陣不爽,話說,她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剝皮呢!”葉素雪面無表情的說到。
“剝皮?”玉面飛狐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其他人更是下意識的抱緊了肩膀,雞皮疙瘩遍佈全身。
不錯,此時的冷秦正是在剝皮,天知道他從哪裡冒出來一把手術刀,甚至連手套都準備的有,只可惜,沒有麻藥,當然,也沒有止血,關於止血這件
事,並不是冷秦不想止血,而是他根本用不着止血,雖然看上去血肉模糊,可這血愣是不會流下來。
二話沒說,等到對方清醒過來之後,冷秦直接開始一點點的從對方的手背上開始了。
像是一個精雕細琢的老學究面對一個心愛的藝術品,這一刻,冷秦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停止了,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人的呼吸。
一雙殺人的手竟然能幹的瞭如此的細活,也算是殺手界的一個奇葩了,估計就算是最出色的外科醫生見了都會忍不住要跪下來拜冷秦爲師,不爲別的,只爲冷秦的手法實在是太絕了,那細膩的皮膚竟然真的就從人的手背上慢慢地揭了下來……
帶頭人眼裡寫滿了恐懼,一直以爲他自詡自己就是一個殺人如麻的人,總覺得自己已經夠狠了,沒想到在面對冷秦的時候,自己所爲的狠也不過就是表面上的,像這種剝着人皮還能悠然自得的人這才叫狠,這他媽還是人嗎,簡直就是惡魔啊!
感覺像是千萬只螞蟻在自己的身上啃咬,但是,他動又動不了,喊又喊不出來,此時的他真的後悔怎麼就接了這麼一個活,老老實實的待在裡面不好嗎?雖然看不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但總歸有一個完整的身體,不至於來這裡被人如此的折磨啊!
只可惜,世界上並沒有賣後悔藥的,此時的他多麼希望真的有一個時光穿梭機擺在自己的面前,如果還有機會,他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待在那裡做一個合格的犯人,而不是想着怎麼出來瀟灑一把的同時捎帶着跟監獄長搞好關係。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手背上的皮沒有了,而是露出了森森白骨,天知道冷秦用了什麼手段,對方竟然都沒有疼的暈過去,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皮膚脫離自己身體的那一刻。
沒有說話,冷秦隨手扯掉對方嘴裡的那塊破布,而後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我說,我全都說,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再剝我的皮了,我說啊,我全都說啊!”這一刻,他連給冷秦舔鞋的心都有了。
依然沒有說話,而是面無表情的拿過對方的另外一隻手,端詳了片刻,冷秦的手術刀又下去了。
“我說啊,我全都說啊,事情是這樣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求求你啊,求求你啊!”這哥們從來沒有發現自己說話竟然如此的乾淨利索,這會兒的怕是面對米國總統競選時的互掐也不會落到下風。
“沒有了,真的就只是這些啊!真的只有這些了啊,求求你啊!”眼看着冷秦的手術刀又到了自己的手背上,這哥們說完這句話兩腿一蹬暈了過去,這一次,他是真的暈了過去,因爲他已經無藥可救了,他真的想不出還能有什麼辦法來阻止對方。
“別人給我的,我會加倍還回去。”出來,冷秦看一眼書生跟殘狼“走,我們去還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