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欠藥廠的,欠國家的,欠這些老員工的。這些都是你的債,而我已經都提前替你還上了,所以你現在欠我的!”王建忠說道。
趙璐璐一怔,他沒有聽明白這是什麼邏輯,但是此時他的智商的確有問題,也沒發現什麼毛病。
“很簡單,從今天開始,你替我打工30年,雖然你的工資也不夠還債的,但是至少也是一個態度!這沒問題吧!”王建忠說道,心中卻笑得很爽,“跟我玩,你還嫩了!老子讓你幹活30年,我看你怎麼尋死。”
可是趙璐璐卻突然露出了一個悽然的笑容,說道:“王建忠,也許你真的是個好人,你應該是想讓我活下去。但是我真的沒辦法獨自一人孤獨的活着。”
王建忠心中已經罵了無數遍,這個女人怎麼如此油鹽不進。越想越憋屈下,王建忠說道:“你這個女人看着還算挺順眼的,長得也像挺聰明的,怎麼情商能低成這樣,你爸爸坐牢了,你沒做,你戀人跑了,你在找別人。至於爲了這些事連活都不想活了嗎?”
“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你懂得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趙璐璐喊道。
王建忠輕笑一聲,說道:“小姐,哥們也不是沒談過戀愛的,我的女朋友不少好不好!”
“所以我說你不懂!”趙璐璐說道。“異性之間只有情慾,只有同性之間纔有真愛!可是我的女朋友,竟然拋棄我了,她竟然違背了當初的約定,他竟然去找了一個男朋友,她明明知道和男人不會有真愛存在!”
“我擦!”王建忠忍不住的罵了出聲,說道:“大姐,大姑,姑奶奶。你醒醒行嗎?你搞百合我沒意見,我尊重,我雙手贊成。但你也不用鄙視我們這些異性戀者吧!”
“這不是鄙視!這是事實!”趙璐璐說道。
王建忠此刻如果看到自己的表情,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無奈、可笑、可憐反正種種情緒都夾雜在了一起,無法分散。
“ok,我服了!你是我姑奶奶,你真的讓我服了,我管不了你了!還是那句話,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和我回會所把病養好,不用太久,最多三天。三天之後,你要死要活和我沒關係。我理解不了你的這種時尚的思維。我就是一個俗人,一個很俗氣的普通人。”王建忠說道。
隨即,他拉起趙璐璐,一路回到了會所之中。直接將她讓到了病房中。而後對琳琳說道:“這兩天給我看好了她,別讓她在會所裡面死了,我這是醫館不是殯儀館。”
說完,王建忠直接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辦公室中。畢竟這兩天其實他本身就很忙,馬上訂婚,而公司的事情也是一樣接着一樣。
剛看着訂婚儀式的策劃。突然會所內一陣騷亂,琳琳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喊道:“老闆,快!有病人。”
王建忠直接起身,和琳琳一起到了會所大堂,只見擔架上一個人已經完全不成人形,而會所大廳內,地面上已經都是血跡。
“健
忠,快,救人!”一個白髮老者說道。這人王建忠認識,正是醫大的一個教授。
“怎麼回事?”王建忠問道。
“別問了,救人要緊!”老教授說道。
王建忠點了點頭。直接將手放在了腕脈上,可是大約20秒後,王建忠的臉色鐵青,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對不起。沒救了!”
“他還有一口氣,你想想辦法!”老教授着急的說道。
王建忠嘆了口氣說道:“真的沒辦法了。他的命元已經散了,五臟都已經完了,就算我用續元丹給他,他也是再維持三天這個樣子,然後藥效一過,也沒治了!”
正在這時,會所內出來一個英氣的中年男人,說道:“我看看!”而後,他也將手放到了這人的腕脈上,同樣過了十幾秒,這個男人也是一臉無奈的說道:“的確沒救了。我們王醫村的人,只要還有救,就不會放棄。但是這個人應該是收了極大的外力撞擊,身體機能已經完全被摧毀了。我能讓他醒過來,大約有20分鐘,可以交代他想說的話,這已經是極限。”
老教授看着這個男人,有些迷茫。王建忠說道:“教授,這是我父親,他的醫術在我的老家也是最頂尖的,他說了,就真的沒救了。我們王醫村救傷,救病,救不了命。他的傷我能治,但是命元崩潰,不是人力所能挽回。”
“孩子!”老教授雙腿一軟,眼淚當時流了下來。“教授,節哀。這位是?”
老教授抽噎着說道:“我的學生。從軍醫大到我們這裡來的交換生。品學兼優,絕對能成一個最好的軍醫的苗子!”
王建忠一怔,他沒想到這人竟然是自己的同行。他問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他是做了一個好醫生該作的事情,從一輛大貨車前面推走了一個小孩,自己被撞了。就在醫大的門前,我已經用最快的時間直接送到你這了,真的沒有耽誤。”老教授已然泣不成聲。
王建忠也覺得鼻子一陣發酸。看着眼前這個已經面目全非的自己的同學,而從他噙着血的衣服上,還能依稀看着綠色的軍裝。王建忠有些哽咽的說道:“兄弟,對不起,是我無能。”
而後,他轉向他父親,說道:“爸爸,先把他救醒吧。聽聽他有什麼話說,如果有未完的心願,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他。”
王淳點了點頭。此時對這個年輕人也有了一絲好感。隨即他手上銀芒閃動,在這已經破損不堪的身體上,連續的點着。
幾十秒後。一聲咳嗽,伴隨着一大口血噴出。那已經看不出樣子的人,吃力的睜開眼睛,“孩子,那孩子怎麼了?”
老教授湊了過來,含着淚說道:“小孩很好,沒事!”
“那就行!”這軍醫科學生說道,臉上露出了一個痛苦的笑容。
“兄弟,我是王建忠。你應該知道我。恕我無能,我可以告訴你,你已經沒救了。有什麼未完的心願,和我說,我替你完成。”
王建忠含着淚水,努力忍着不讓眼淚落下。
那軍醫科學生依舊強擠笑容,說道:“沒關係。我是一個醫生,救人是我的本分。死在救人中,不虧!只不過我以後沒辦法再行醫。健忠……不對,同學都叫你賤種,你以後多救點人,其中有一半算我的!”
王建忠流着眼淚,笑着說道:“沒問題!都算你的都行!”說着,他再也忍不住嗚咽起來。
“我是軍旅孤兒,是部隊把我養大,供我上學,讓我學醫。可是我卻沒機會報效部隊,教授,幫我和首長說一句對不起!不過我沒給軍人丟臉!”這學生又看向教授,說道。
“你沒丟臉!你對得起軍裝,對得起白大褂!”教授顫抖的着說道。
這時,這軍醫科學生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對王建忠說道:“賤種,我聽說過你的事情,你是天才,我是你的學弟,能求你一件事嗎?”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王建忠說道。
“我生長在北疆的兵營。那裡極冷,極潮。所有的士兵,都有凍瘡,褥瘡,爛起來很嚇人,很痛苦。我一直想研究出來能預防凍瘡和褥瘡的藥,或者是治療的。但是我做不到了。我想請你……”軍醫學生說道。
沒等他說完,王建忠打斷道:“你放心!最多一個月,會有一款以你名字命名的凍瘡、褥瘡特效藥的藥方,擺在軍醫大的皮膚科專家桌子上!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謝謝!謝謝賤種!”軍醫說道。而後他轉向教授,道:“教授,把我的骨灰交給部隊,讓他們把我埋在北疆軍營的軍旗杆下邊。告訴我在北疆的女朋友,對不起!”
“……”
當這個學生閉上眼睛的時候,會所內已經泣不成聲。不知什麼時候,會所中所有人都已經圍在了這裡,看着這個年紀輕輕的生命,就這樣的消失。
所有人,都在深深的鞠躬。這是一種敬意,一種從心底而生的敬意。
王建忠輕輕的將蓋在他身上的布單,蒙上了他的頭。說了一句:“兄弟,好走!”
而後,王建忠瘋了一般的跑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翻出了所有的藥,一股腦的攤在桌子上,他答應這個兄弟的事情。必須要做到!
會所大廳。除了哭聲,沒有其他的聲音。而在這一羣人中,哭的最兇,表情最爲呆滯的,並不是那個老教授,而是剛剛纔來到這家會所的趙璐璐,她不知道爲什麼,似乎自己以前所看重的一切,都變得如此不重要。
她是親眼看到,一個生命,就這樣在說完自己最後一段話後,就這樣離去,消亡。
“麻煩你們了,我帶他回醫大!”老教授哽咽的說道,說着就要推這輛擔架車。
“等等!”王淳突然說道,“我不能看着這麼一個年輕的大夫走的這麼難看!”說着,他吩咐着一旁的逸晴和萌萌道:“去,幫這位小兄弟把身體清潔乾淨,將他身上所有的傷口都給我處理好了!他走,也要漂漂亮亮的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