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揮動手中的匕首。
寒光閃過間,巡邏人員的喉嚨便多出了條細微的口子,些許血液開始如墨水渲染宣紙般緩緩淌出。
王逸捂住他的嘴,匕首陡然轉向,再次閃電般切開了另一個巡邏人員的喉嚨。
兩個巡邏人員,甚至連敵人是誰、敵人什麼時候出現的都不知道,就直接一命嗚呼了。
王逸解決兩個巡邏人員的半個呼吸後,秀才也解決了另外兩個巡邏人員。
他殺人的方式更加詭異。
突然出現,突然殺人,突然消失。
形如鬼魅!
解決掉六個巡視者後,王逸朝着秀才打了個眼色。
秀才會意,馬上潛伏向別墅。
悍馬則迅速靠到了王逸身邊,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別墅大廳中還亮着燈,二樓靠近大山的某個房間中不時傳出陣陣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王逸耳力驚人,遠遠的就能夠聽到那些靡靡之音。
秀才悄無聲息的靠近別墅後,先是圍繞着別墅周圍轉悠了一圈,大概摸清別墅內的情況,之後才衝着王逸回了個手勢。
王逸收到他的信號,馬上和悍馬衝了過去,躲到了別墅的兩個邊角後。
秀才等到兩人躲好後,大搖大擺的走到別墅大門口,輕輕叩響了房門。
“不是說過了麼,有事情直接用對講機聯繫!敲門幹叼啊!”別墅內馬上傳出道罵罵咧咧的聲音。
緊跟着,別墅大門被拉開道縫隙。
一道粗曠的身影透過門縫朝外掃了眼,發現外面空無一人後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老黑,你幹嘛呢。愣在門口乾嘛,外面有沒穿衣服的美女啊!”別墅內的人見他愣着不動,馬上喊了句。
老黑盯着門外,警惕道:“毛子,有點邪門兒。剛剛明明有敲門聲,可是外面卻沒有人。”
“傻叼,還講鬼故事,你以爲我毛子是嚇大的啊!”屋內那人嗤之以鼻,其他人一陣鬨堂大笑。
老黑依舊警惕的盯着門外。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突然從門縫下劃出,迅雷不及掩耳間切開了他的喉嚨。
老黑滿臉驚恐,想要喊叫,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他分明看到,門外突然多出了道鬼魅的身影,而且,那道身影正對着他陰測測的笑着。
“老黑,還愣着幹叼啊!快來搖骰子!”大廳中毛子又喊了句。
樓上突然傳來道巨大的玻璃窗被砸碎的聲音,緊跟着就是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尖叫。
“怎麼回事!”正在客廳中玩骰子的幾人聞聲馬上從沙發上跳起來,大步衝向樓上。
毛子走在最後,臨上樓前,他倉促對着老黑的背影道:“老黑,你看好樓下!”
說完,不及老黑答應,就直接衝上樓去了。
他完全沒注意到,就在他轉身離去後,一隻手從老黑的喉嚨上鬆開了,緊跟着老黑的屍體便軟倒了下去。
別墅大門敞開,靈隱鬼魅的身影緩緩走了進去。
方纔用石頭砸爛樓上窗戶玻璃的王逸也緊跟着鑽進了別墅。
悍馬緊跟其後,進入別墅後,直接緊緊關上了大門。
王逸也不怕方八指他們跳窗逃跑,他已經提前觀察過了,方八
指的別墅裝了防盜網,所有的窗戶都被封死了。除去別墅的大門和側門,這羣人無路可逃。
“有人闖進來了,快下樓,下樓!”樓上傳來中年男人巨大的咆哮聲。
咆哮聲中還夾雜着女人的哭聲。
女人顯然是被嚇到了,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煩。
就在她的哭聲中,樓梯又是一陣劇烈的震動。那些人衝下來了。
“傻大個,很久沒動手了,咱兩要不要比比看,看誰殺豬的速度更快?”秀才聽到動靜,嘴角浮現出抹邪邪的笑意。
悍馬冷哼一聲,渾身肌肉爆炸般膨脹起來,隨即大聲道:“賭一個月的襪子,誰輸了誰給對方洗一個月襪子!”
“那我一定把幾年前參加訓練後懶得洗的襪子都翻出來。”秀才嘿嘿笑了聲,然後轉頭對着王逸道:“逸哥,這些蝦兵蟹將不牢您動手,就交給我和悍馬練練手吧。”
“我不能參加麼?”王逸無辜的看着兩人,“我這段時間可累積了不少襪子沒洗呢。”
秀才和悍馬一陣猛咳嗽,然後異口同聲道:“逸哥您太生猛,這種小人物就交給我們好了。待會兒的重頭戲歸你!”
說完,兩人直接衝向了樓梯口。
開玩笑,他們纔不要跟王逸比呢。他們都很清楚,跟王逸比必輸無疑,而如果輸了,到時候王逸肯定會翻出一堆足夠薰死蟑螂的襪子來給他們洗。
他們纔不想被虐呢。
所以,不及王逸反應過來,兩人就直接衝了出去。
王逸看着兩人的背影,暗暗搖搖頭,隨即便自顧自坐到了沙發上。
從樓梯上下來的,一共七個人。
七人下盤都很穩,眼神也非常凌厲,雖然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好,但是依然能夠看得出來各個身手都不賴。
七人中衝在最前方的那個體毛旺盛,還留着披頭士長頭髮,眼見悍馬衝上來,他神色一凜,憤聲道:“好大的膽子,居然連八爺的家都敢闖,你是想死了還是不想活……”
他正瞪着悍馬,一道寒光突然詭異的劃過了他的喉嚨,緊跟着一記重拳崩山般轟擊在了他的胸口上。
寒光割開他喉嚨的瞬間,他看到了道突然出現的鬼魅身影。
鬼魅的身影出現的瞬間,他驚駭的瞪大了眼睛,然後,如斷線的風箏般飄飛了出去。
是悍馬的肘擊轟中了他的胸口。
體毛旺盛的那位一命嗚呼。
“毛子!”其它六人大喊,毛子絲毫沒有動靜。
他們轉過頭,憤怒的瞪向悍馬和秀才——秀才呢——又不見了。
悍馬可不理會他們的悲傷和憤怒,一擊得手後,馬上又一拳轟向一人腦袋。
他的拳頭足足有哈密瓜那麼大,帶着空氣音爆聲轟中人腦袋時,當即濺出一片血和碎牙。
幾乎就在他出手的瞬間,秀才鬼魅的身影再次出現。他身影出現的瞬間,一道寒光如死神鐮刀般劃過了一人的喉嚨。
猶如裁剪布料般,破布聲後,殷紅的血液如鮮花綻放般灑出。
悍馬殺人簡單粗暴,猶如炸彈;秀才殺人乾淨優雅,猶如作畫。
王逸坐在沙發上,目光盯着樓梯上的戰鬥,耳朵卻關注着樓上的動靜。
他聽到了樓上慌亂的穿衣聲,還有女
人的哭聲。
最開始的時候,樓上那位還不時安慰女人兩句,可當毛子死了衆人發出怒吼後,他就再也沒有安慰過女人,而是一門心思的穿衣服還有翻箱倒櫃上了。
王逸估摸着,他應該是在搜刮值錢的東西,準備跑路了。
當樓上的女人開始哀求男人帶走她時,悍馬和秀才分別完成了他們每個人的四殺。
被悍馬擊中胸口的那位整個胸膛都塌陷了進去,嘴角、鼻孔、耳朵都溢出了獻血;而被秀才隔開喉嚨的那位則捂着喉嚨,平靜的倒了下去。
“我殺了四頭豬。”秀才甩掉匕首上的血液,臉上帶着些得意。
悍馬隨便在一具屍體上蹭掉拳頭上的血液,沒好氣道:“我也殺了四頭豬。”
“一共才七頭,我殺四頭,你只能算殺掉了三頭。”秀才辯駁。
悍馬指着毛子的屍體道:“他呢,我那一記肘擊把他的心臟都擊碎了。”
“那也是我先割開他喉嚨的。”秀才據理力爭。
“那你怎麼知道,他到底是因爲心臟碎裂而死,還是因爲喉嚨被割開,失血過多且窒息而死呢。”悍馬說完,扭頭看向王逸。
王逸從沙發上坐起,平靜道:“你們只能算平手。”
說完,他擡頭看向樓道上方,隨意道:“下來吧,我知道你在上面躲着。二樓樓梯口右側。”
樓上那位身體一震,隨即緩緩走下樓梯。
看清樓道上那些已經命喪黃泉的兄弟後,那人臉色慘白的掃了眼秀才和悍馬,然後將目光落在王逸身上,略帶些畏懼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你猜?”王逸嘴角輕揚,目光在他身上掃動。
方八指腿腳有些發抖。
他四十來歲的模樣,看起來本就文弱,此刻一發抖還真是給人一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感覺。
“方八指?”王逸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他怎麼都沒辦法將傳言中無惡不作、兇悍至極的狂徒與眼前的文弱書生樣男人聯繫起來。
方八指點點頭,不解道:“你們不認識我,爲什麼要來找我麻煩?”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沒想到方八指居然是個文弱書生。”王逸搖頭笑笑,隨即指着沙發道:“坐下聊聊?”
方八指一驚。
事到如今,王逸敢讓他坐下聊聊,要麼是狂妄,要麼就是有絕對的實力作爲依仗了。可從別墅中的情況來看,王逸等人顯然不屬於前者。
“不敢?”王逸見他不動,臉上露出了些許不屑。
方八指深吸口氣,馬上道:“有什麼不敢的,大不了就是一條命。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後老子依然能成好漢!”
說完,他便迅速走下樓梯,坐到了沙發上。
王逸默默觀察着他的動作,直到他坐穩後,才緩緩坐到他對面,平靜道:“你不是方八指。”
方八指神色一怔,然後道:“誰說的,我就是方八指!”
“不。”王逸搖搖頭,認真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傳說中的那個方八指,而是個傀儡。你名字是叫方八指我不懷疑,但是我要找的是江湖傳言中的那個方八指,也就是借你軀殼讓你方八指的名字在地下世界中大放異彩的那位。那位纔是真正的’方八指’,告訴我,他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