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沒等到技術科的人過來,先走開,來到樓下,對一個伸着脖子向死者的家觀望的中年人說道:“請問,你認識封百舒嗎?”
那個中年人厭惡地看了鐵幕一眼,搖搖頭,正要走開,鐵幕伸手攔住他說道:“你必須回答問話,這是你的義務,一個好市民有必要配合警察維護社會治安保持良好的狀態。”
中年人愣了一下,好像是想不到鐵幕這麼難纏,不耐煩地說道:“我不認識什麼封百舒,雨萬贏,同志,不認識人是不是也是犯法的啊?”
鐵幕看他繼續拒絕配合調查,心裡很是生氣,正想用什麼辦法撬開這位中年人的嘴巴,旁邊一個戴着眼鏡,樣子很斯文的老人說道:“我認識封百舒,你問我吧。”
鐵幕回頭看說話的老人,那個中年人乘機走開,老人對心猶未甘的鐵幕招招手,說道:“我的家就在附近,我們到家裡邊說話。”
鐵幕恨恨地看着那個離開的中年人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看他就像是殺人的兇手,他叫什麼名字啊?”
老人嘆口氣說道:“他不會是殺人兇手的,我們認識十幾年了,都是老街坊,每個人的爲人怎麼樣,我瞭解。”
鐵幕獰笑着說道:“有的人老實了一輩子,卻在臨死前殺了人,有的人信仰佛教,吃齋唸佛,也會殺人,有的人膽小如鼠,走路怕樹葉掉下來砸着腦袋,也會殺人,他的腦門上難道刻着我不是兇手四個字?”
老人哈哈大笑,手指着鐵幕說道:“年輕人,你很喜歡擡槓啊,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敢隨隨便便給人家作保呢,深想一想,你的話有點道理,不過,你說的卻是歪理,考慮問題,要從表面看深層,道理是不錯的,可是,總要一個能解釋通的理由吧?沒有理由嗎,那就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
鐵幕的臉快變成黑色的了,他覺得這個福興小區的人都很有屬於自己的特點的樣子,剛纔那個中年人是明拒,一個是暗嘲,這個戴眼鏡的老人就是嘲諷他是一個胡攪蠻纏的人。
老人的家在封百舒的家的後面那棟樓,鐵幕跟着老人上來,他的家在五樓,是一個大概有七十平米的房子,進門就是一個十幾平方的客廳,牆壁上掛着一副水墨畫,還有一副毛筆字的中堂,看樣子老人是一個有文化的人,家裡的佈置看上去跟舒心。
老人對鐵幕說道:“你先請坐,我去倒一杯水,你喜歡喝茶還是咖啡?”
鐵幕躊躇了一下,說道:“白開水吧。”
老人笑道:“那你的性格有些直爽。”
“這也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境由心生,一個人喜歡什麼,做什麼,說什麼話,都是帶着性格的,從心理學角度講,這叫做生理密碼。比如,一個單身的男女,走在路上,眼睛總是在注意觀察看到出現在附近的異性,暗暗跟自己理想中的異性作出比較,給人的感覺是這個人透露出對異性的興趣,而一個心有歸屬的人,則很少觀察異性。”老人很健談,間或帶着手勢,說話比較有氣勢。
鐵幕不願意聽那些子虛烏有的話題,不耐煩地打斷老人的話:“大爺,您還是說說封百舒這個人吧。”
“哦,哦,封百舒啊,這個人我還算有一點了解。”老人摘下眼鏡,用細絨布擦了擦鏡片,戴上眼鏡接着說道:“他是一個沒有正當職業的人,在附近的街上混,有時候幫人討討債啦,出個主意啦,做一些牽線搭橋什麼的,我佩服這個人的是,他從來不賭錢,同志,賭是萬惡之源啊,一個人不賭錢,那就是一個道德品質不算太壞的人,是不是?雖然很對鄰居跟他吵過架,可是,這並不能抹煞封百舒的優點。”
鐵幕對老人的話不置可否,接着問道:“那麼,您聽說過沒有,封百舒有什麼仇人,特別是,想把他置於死地的仇人?”
“這個,我倒是沒聽說有這樣的人。”
“那麼,他爲什麼跟人吵架呢?”
“嗨,封百舒這個人啊,他討厭養小動物的,在小區裡面住着的人家,很多人養着小貓小狗什麼的寵物封百舒呢,見着小狗就打,見着貓就追,見着寵物就恨不得立刻把那些寵物殺了,這樣下去,慢慢的就得罪了一些人,那些小貓小狗見着他,也是不喜歡。爲了這件事,他跟左鄰右舍吵過幾次嘴,不過,爲了這樣的事,跟殺人好像沒關係吧?”
鐵幕注意聽着,他的想法可不一樣,要知道,有很多人把寵物看成了家庭的一員,如果是自己家裡的寵物不小心招惹了別人,可能還會有些歉意,可是,自己家裡的小動物不招誰惹誰,還被人打來打去的,難免心裡會沒有其他的想法。殺人難道需要理由嗎?有的時候需要,有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爲了一元錢可能衝動殺人,爲了吵嘴也可能會生起殺人的念頭,爲了寵物,爲什麼不能殺人呢?
鐵幕拿起水杯,一口氣喝光,說道:“那麼,除了封百舒討厭寵物之外,他還有別的跟人吵架的理由嗎?我的意思是,他還會因爲別的事情跟人吵架嗎?”
老人擡起右手手指敲了敲右邊的太陽穴,想了一下,對鐵幕說道:“你過來,你看,從這裡正好能看到封百舒的那間房子的窗戶,有一天,我看到他跟一個女人在家裡吵架,以前,他跟人吵架都在外面,他的家很少請人進去的,好像,他不太喜歡別人去他的家裡,而且,那天跟他吵架的女人,不是住在這裡的。”
“你怎麼知道不是住進附近因爲家裡的寵物被欺負了,來找封百舒的麻煩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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