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乾停下車說道:“對不起,你等下一輛車吧,車上已經有乘客了。”
那個年輕人拉着唐德乾的胳臂說道:“老師傅,幫幫忙吧,我還等着到北塔區的交通銀行交款呢,您看看,這裡有二十萬,帶着這麼多的錢,不能久等啊,哪怕讓我先坐上車,等你您送完客人再送我,可以嗎?”
斯文的眼前一亮,說道:“哦,北塔區的交行啊,我知道哪裡,正好,我去龍家村,路過交行,你不嫌棄的話,就上來一起走吧。”轉頭對唐德乾說道:“老師傅,您看看,他實在是着急,就拉上他一起走吧。”
唐德乾無奈地看了看他們,說道:“正好是順路啊,不過,你也要交一份車錢的,兩個人的錢不能算在一塊兒。”
斯文和年輕人急忙說道:“那是應該的,應該的。”
年輕人上了車,他還帶着皮箱,不能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只好坐在斯文的身邊,斯文心想,到了交行那邊人多車多,不能在那邊下手,只好提前下手,前面就是人煙稀少的地方。
斯文於是對年輕人說道:“兄弟,在那家公司高就啊?”
“什麼高就,就一個破工廠,說不定啥時候就黃攤了呢,大哥,你在那裡發財啊?”
斯文笑了笑,看着四周的環境,說道:“我就是一個出大力的人,對了,你拿回去這麼多的貨款,提成一定很高吧?”
年輕人說道:“就一千多元錢吧,現在的錢不好掙啊。”
斯文想了想說道:“你難道不覺得風險太高,報酬太低了嗎?想不想換一家公司?”
年輕人笑道:“如果有工資高的,工作輕鬆的,當然想換一家了。”
斯文的臉色一變,說道:“把你的皮箱留下,然後,你就可以換一家公司上班了。”
年輕人收起了笑容,臉色僵硬地說道:“大哥,你開玩笑吧?”
斯文的眼睛露出兇光說道:“我沒跟你開玩笑,對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斯文,是中國最文明的搶劫者,對肯配合我的搶劫的人,我一般不會傷害他的,如果,敢反抗的人呢?那結果就很難說了。”
“最文明的打劫者?”年輕人的聲音顫抖着問道,他這才發現,斯文的手放在自己的背後,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低在他的後背上。
“就是,我打劫過幾十個人,從來沒有使用過暴力,希望你好好配合哦,那些錢是工廠的,也不是你的,爲了原本不屬於自己的錢,把命送上了,太不划算啊。”斯文繼續誘惑道。
唐德乾覺察到車後面的聲音不對勁,把車停了下來,斯文喝道:“老傢伙,活得不耐煩了不是?繼續開你的車,沒你什麼事,我記住你的車牌號了,敢多管閒事,小心被人報復啊。”
唐德乾磨嘰了一會兒,只好繼續開車,年輕人猶豫了片刻,說道:“這些雖然是工廠的貨款,可是,現在由我保管的,萬一丟了,廠子裡讓我賠,我可怎麼辦啊?”
斯文大大方方地說道:“就說被劫了,喏,司機可以爲你作證的,沒你啥事,萬一,賠上你的性命,就太不合算了,你想想吧,萬一,你買彩票中了大獎,那就不止幾十萬那麼少了,以後,生命的旅途長着呢。”
年輕人不由得長嘆說道:“好吧,你把皮看書。*網最快!箱拿走吧,只是,別傷害了我們。”
斯文得意地大笑說道:“哈哈哈……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因爲,我是最文明的劫匪。”斯文得意地正要提着皮箱離開出租車,左手打開車門,右手提着皮箱,他的注意力放在車外。
忽然“啪”地一聲,一副錚亮的手銬拷在他的右手上,斯文大吃一驚:“你是警察?”
年輕人笑道:“是的。”
斯文放開要打開車門的手,在座位上坐好,長嘆一聲:“原來,你們早就設計好了圈套,讓我入彀,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乘坐這輛車?”
年輕人揚了揚跟斯文拷在一起的左手,回答道:“我們早就針對你設計了種種方案,由於你的行蹤飄忽,並且沒有真實的照片,只好以靜制動,在你經常出沒的地方都安排了專人等待,所有的出租車司機都有你的體貌特徵和口音資料,一旦發現你的行蹤,立刻與我們取得聯繫。”
唐德乾笑呵呵地說道:“我假裝給家裡的老婆子打電話聯繫,報告你要去的地點,就是給市警察局報案,你沒有想到吧?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任憑你怎麼狡猾,也翻不出如來佛主的手掌心。”
年輕人接口道:“接到報警之後,我們立刻根據這位司機師傅提供的信息找到車牌號,緊跟着所有的出租車都留意這輛車的行蹤,就這樣,表面上還是風平浪靜,其實,爲了抓到你,我們動用了所有的警力和全市區的出租車,我按照計劃,拿着皮箱,在你必經之路等着你,當看到這輛出租車過來,我招手攔截,司機師傅看到我發出的信號,假裝拒載,可是,我們都知道,你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當你聽說我帶了二十萬現金之後,一定會主動讓我上車的,你以前所說的話已經做了錄音,對了,忘了對你說,從現在開始,你所說的一切將會作爲你犯罪的證據出現在法院的證人證詞證據上面。”
斯文沮喪地低下頭。唐德乾問道:“警察同志,這個劫匪會判刑多少年啊?”
化裝成乘客的正是長得白白胖胖的張明達,他哈哈大笑說道:“他是慣犯,數十次打劫,最少也要判刑十年,如果,還有沒有發現的罪行,可能判得更多。”
唐德乾說道:“再有三個月,我就要退休了,從此以後,你就是想報復我,也找不到人了,哈哈哈……想不到,臨退休之前,還能抓到一個搶劫犯,這是我一輩子都感到光榮的事。”
斯文看着唐德乾和張明達,忽然跟着他們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正當唐德乾和張明達愕然的時候,斯文一翻臉,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太小看我了,我縱橫江湖數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豈能被你們這樣輕易抓住?以後,我還有臉自稱是中國最文明的劫匪嗎?乾脆叫傻瓜劫匪吧,你們看看這個。”說完,晃了晃左手不知道啥時候出現的一個遙控器。
張明達皺着眉頭,不解地說道:“你想耍什麼花招?”
斯文不理他,對唐德乾說道:“你還記得我臨上車之前放在後艙裡面的紙盒嗎?告訴你,那不是什麼貨物,而是我特意放置的一顆威力很大的遙控炸彈。只要我把手裡的遙控器按下,馬上這輛車就會‘轟’的一聲,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這樣天天在刀頭舔血的人,早就料到有一天被警察抓到,這是我給自己準備好的自殺炸彈,沒想到,臨死之前還有你們兩個倒黴蛋陪着,等到了來世,我們不做冤家,做朋友吧,再見了,朋友們。”
說完作勢要把手中的遙控器按下去,張明達急忙說道:“你別亂來啊,快點把遙控器放下來,有話慢慢說。難道你不想活得比現在更長久嗎?”
斯文的臉色數變,咬牙齒切地說道:“你們想活命,就別說廢話,快點把我的手銬打開,然後你們兩個一前一後,拷在一起,這樣,我才能放心離開,饒你們一命,別忘了,我的宗旨是,儘量不殺傷人命,逼我急了,咱們就同歸於盡。”
唐德乾也跟着哆哆嗦嗦叫道:“你快給他打開手銬,我就要退休了,可不想這麼早死啊,還想看看我沒出世的小孫子呢。”
張明達無奈地拿出鑰匙,晃了晃,說道:“你別亂來啊,我這就給你打開手銬。”
斯文的心裡幾乎要笑出聲音來,表面上還是把手指放在距離遙控器只有半釐米的地方,說道:“你別耍花招啊,要不,大家一塊兒玩兒完。”
等張明達給斯文打開手銬,斯文逼着他把手銬一前一後把他和唐德乾拷在一起,這樣,就不能很快離開出租車去追蹤斯文。
斯文知道張明達拿的那個皮箱是誘餌,也不要了,卻拿走了剛纔在張明達口袋裡的錄音機,斯文的大腦很清醒,不想留下一點證據做將來在法庭上控告自己。
斯文離開出租車,就把遙控器丟下,一路狂奔而去。他那個遙控器出現的時機和火候都很恰當,難怪張明達和唐德乾信以爲真。這是由斯文的自身環境決定的,而不是什麼早有準備。原來,斯文因爲要躲避警察的追蹤,平常住的都是不要身份證的小旅店,這種小旅店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電視遙控器常常是壞掉的,一般來說,電視機不容易壞,遙控器經常不好使,斯文爲了方便,自己配置了一個多功能遙控器,方便自己住在旅店的時候看電視,免得一遍遍呼叫服務員,人家不願意,還甩臉子給他看。
讓斯文想不到的是,就在最關鍵的時候,這個遙控器救了自己一命,他倉皇逃竄,顧不得再理會遙控器的事情,只有用抱頭鼠竄最能形象表現出他的此時身影。
斯文離開出租車,來到另外一條馬路,再也顧不得斯文形象,坐在馬路邊,心中暗暗惱恨,卻又偷偷慶幸,若不是自己沉着冷靜,現在已經在警察局裡面遭受審訊了,以後,伴隨着自己的就是冰冷冷的鐵窗生涯,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沒想到,使用出全部的智慧和靈活機變,才能從警察的手裡逃脫,看來,盛京已經是自己的地獄,以後,遠遁天涯,不要再在這裡出現了,換一個地方發財吧。
正在這時,一輛出租車開過來,一個面容俏麗的女司機探頭問道:“朋友,需要坐車嗎?”
斯文心中大喜,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能儘快離開此地纔是首要任務,其他的慢慢再說,看到女司機熱情的態度,心中靈機一動,劫持男司機可能有難度,自己還會怕一個年輕的女司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