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嚴琳自始至終未多言一句,反而是最憎恨笑蓉的顧嚴熙端着大哥的架子,開口訓斥,“顧笑蓉,你是瘋了還是傻了?放着那麼好的黎景曜不稀罕,和這個吃裡扒外的法國佬混在一起?你不是快要和黎景曜結婚了嗎?你們不是還有凱撒嗎?爲什麼不馬上結婚?”
笑蓉挑眉,鳳眸裡冷光犀利,“怎麼?盼着我嫁出去,把繼承人的位子讓給你呀?”
顧嚴熙不置可否,“不只是我這麼盼着,大家都這麼盼着呢!”
每個人都盼着?卻又每個人都恨着!偏偏是這樣的她,成了顧家的繼承人。
笑蓉喝完酒杯裡的香檳,碰——把酒杯砸在了牆壁上,刺耳地爆碎,震得每個人驚顫。
“如果大家吃完了,就滾吧。”
桌上的飯菜冷涼了,誰也沒有動筷子。
她這一句話,像是開啓了某種機關……
John拖着黎祺率先走出房間。
顧嚴熙和顧嚴琳一邊一個,押送犯人似地押着顧承業走出去。
笑蓉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往下灌,然而,胃和心是有距離的。所以,酒入了胃,不但難以緩解心裡的苦,反而越喝越痛苦。
Simon擔心地奪過她的酒杯,“蓉,不要喝了,如果難過,就哭出來。”
“我是繼承人,每一個人都瞪着看我的笑話呢,我怎麼能哭?”
張婉珍最後一個從桌旁起身,卻沒有出去,而是坐在了笑蓉身邊,John之前坐過的位子上,“Simon,你先回去吧,我和笑蓉有話說,一會兒我讓司機送她回去。”
Simon無奈又惋惜,這個房間不錯,不過……看樣子他是不能和笑蓉一起留宿了。
“笑蓉,那個約定,我記着了,也當真了,我會做給你看的。”把話撂下,他才離開。
門一關上,張婉珍就把酒瓶和酒杯都沒收了。
她看得出,剛纔這件事,笑蓉比任何人都難捱。
作爲一個年輕的當家人,要妥善地處理長輩們的錯誤,要掌控好尺度,還要顧及養病的老夫人的感受,實在難爲她了。
她裹着淺橘色孔雀刺繡披肩,身上穿着的深褐色刺繡旗袍,是笑蓉親手做的。
這樣優雅的搭配,顯得珠圓玉潤,笑顏和藹端雅,妝容也精緻淡雅,平心而論,她從氣質到容貌都不輸黎祺,還有一雙兒女,卻偏偏敗給了她。
笑蓉有些頭痛地依靠在椅子的環形靠背上,單手撐着頭,斜睨着她,“大媽想對我說什麼?”
“丫頭,以前……是大媽不對。”
“大媽指的是哪一樁不對?大媽在這個家裡是受害者,是顧家對不起您,您嫁進來,從沒有幸福過,我都明白。”
“傻丫頭……”張婉珍慈愛嗔怒地笑着,又落下淚來。“大媽知道,早就失去你大伯的心了。其實,沒什麼好挽回的。”
笑蓉是拿她當親生母親來看的,“我還記得我失去弟弟那一年,爸和媽痛苦地無心照顧我,是大媽每天陪着我,安慰我,帶我出去玩,親自接送我來回學校。所以,不管嚴熙哥和嚴琳姐怎麼對我,我都不恨他們,因爲,他們的母親曾經疼愛過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