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當真石破天驚,王大力驚的一滴眼淚都沒有了。嘴巴張的大大的,不敢置信的搖着頭。
“不可能,你們一定在和我開玩笑。” 他望着老爹老媽的臉,斬釘截鐵道。他今天已經夠跌宕起伏了,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爺爺又死而復生的劇情。從小老爹就告訴自己,爺爺奶奶已經死了。可是每年去掃墓,,只有奶奶的墓碑,從沒有看見爺爺的墓碑。他不是沒懷疑過,只是老爹告訴自己,爺爺的墓只有老爹一個人能掃,他也就不再多嘴。小時候,他一直都羨慕別的小朋友過年可以多領一份零花錢,有爺爺陪着玩耍。可是現在,突然告訴自己,他有爺爺,爺爺沒死,叫他如何面對呢!
“大力,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騙了你。”老爹捂住臉,痛苦的說道!
王大力猛地站了起來,從口袋裡面掏出下午賺的六百塊錢,放到桌上,大聲說道:“這是我今天賺的,你們好好收着。沒什麼事情,我去睡覺了。”說完,就往臥室跑去。
老媽顫抖着雙手,抱住老爹,抽泣着安慰:“孩子他爹,這事急不得。終歸是我們騙了他,咱們下回再慢慢告訴他。”
老爹老淚縱橫,痛恨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傷心的說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騙了大力,孩子接受不了,我早就應該能想到。”
回到房間的王大力,徑直躺在了牀上。今天實在是太累了,他坐起身,脫掉那身貴重西服。走到了窗戶前,趴在窗臺上,仰望着星空。
“星星,我是個倒黴蛋,我叫王大力。可是,我並不想一生都這樣,我也想像你們一樣閃耀,擁有光輝的人生。”他喃喃的自言自語。
誰想一直做一隻鹹魚呢,在這適者生存的社會,只要心存希望,一直努力,鹹魚也能翻身的吧!
第二天,王大力比以往起的更早,做完早飯他就匆匆的出發了。他不想見到老爹老媽,不是因爲生氣他們欺騙自己,而是因爲他暫時還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事實。
他哼着小曲,沐浴在朝陽的微光下,慢慢的開車出租車。現在時間還早,他覺得先隨便晃晃,再去接婷雅。他努力回想着愉快的事情,藉此讓自己的心情好轉。誰知,他竟然發現愉快的記憶實在少之又少,根本無法與低落抗衡。
他打開了廣播,看到不遠處的路口,竟然有人在向他招手。果然,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先生,去哪裡啊?”王大力停下車,熱情的招呼道。
男人一臉激動,當即坐了進去,說出了地址,竟是一個十分偏僻的城中村的地址。
王大力一尋思,不對啊,他說的地方不就是二道街附近嗎?想到這,他透過後視鏡,看了一下客人。這客人穿着普通,面露焦急,也不像是去買賣古玩的。也許,只是巧合吧。
“先生,您今天真是遇對了人呢!我跟你說啊,一般的出租車司機還真沒幾個知道你說的地方的。那地方實在太偏
了,幸好我前些天載過客人去過那兒。”王大力昨晚沒和老爹老媽好好談話,他這心裡也是憋悶。好不容易遇到人聊天,就打開了話匣子,又接着問道:“您這一大早,有什麼急事啊?”
男人只是焦急的望着前方,好半晌,才說道:“師傅,您真的認識那地方?”
一聽這話,王大力就不樂意了。他雖然慫,可認路的本事那是數一數二的。“當然了,您瞧好,保證五十分鐘就能到!”王大力一腳踩上油門,鬥志昂揚的說道。
天開始微亮,馬路上的路燈也相繼的滅掉了。車子裡除了廣播聲,也就只剩下了呼呼的風聲。
“師父,您知道那兒有個地方叫二道街嗎?”男人悲傷的問道。
王大力耳朵立馬豎了起來,重新審視着這位男客人。不應該啊,按照胖子的說法並且根據二道街的性質,知道那地方的人只會是有錢人,司機除外。後座的男客人穿着打扮,可是比自己還寒酸呢,難道是高人不露像,故意打扮成這樣?
“那是什麼地方,沒有聽說過啊?”王大力覺得還是要徹底遵守保密協議,畢竟性命要緊。
男人嘆了口氣,哀怨的說:“二道街是買賣死人物品的地方。那地方東西的真假,全憑着個人的眼睛。你可以幾百買到價值連城的寶物,同樣也會花費重金只買到不值一文的仿品。買賣那樣的東西,就是一場豪賭,最後的結果都得自己擔着。”
王大力是去過的人,自然知道客人描述的十分精準。只不過他語氣如此哀怨,是已經賠本了嗎?既然知道是一場豪賭,爲何今日還要再去呢?不過,花費幾百買到寶物又如何?無福消受就是無福消受,比如自己。
“先生,你是要去二道街嗎?”王大力試探的問道。
男人特別激動的搖了搖手,大聲說道:“我是死也不會去那個地方了。”
“那您今日去那附近做什麼?”聽了客人的話,王大力覺得這男人肯定被二道街深深的傷害過。今日再去,不會是要伺機報復那裡吧!這可不行,那裡的老闆可是有一幫打手呢。而且這個客人,着實瘦弱了些。
男人靠在了椅背上,似乎十分疲憊,他閉上了眼睛,緩緩說道:“師父,這您就別管了,好好開車吧!”
哇靠,什麼意思,他是真的準備尋仇,並且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自己今日能夠救了這位客人,那就是做了大善之事了!
想到這裡,王大力已經下定了決心,待會一定跟緊客人,阻止他的行動。
不得不說,王大力的認路功夫的確堪稱一絕,並且他真的只花了五十分就到達了客人所說的地點。天色已經完全亮了,城中村的路上,稀稀疏疏的有人在走動。
“先生,先生,先生!”後座的客人顯然最近嚴重缺少睡眠,王大力連續喊了三聲,對方纔迷惑的應答的一聲,連忙問道:“師傅,有什麼事情嗎
?”
王大力無語的把車停靠在路邊,打開窗戶,讓冷吹吹進來。
“先生,您到了。”
冷風還是有效的,客人已經清醒了大半,他掏出錢包,問道:“好的,一共多少錢,我要發票。”
“一共六十八塊錢,這是您的小票。”王大力撕下發票遞到後座。
“給!謝謝師傅。”男人把錢遞給王大力,拿起小票往口袋裡面一塞,就逃也似的下了車。
看了這樣的情景,王大力也着急的立馬熄火下車,關好門窗。偷偷的跟在男人的身後,不敢有一絲的懈怠。大善,我來了!
男人往前一直跑着,前面停了很多警車,警察正在那裡圍起防護欄。
王大力在後面瞧着不對勁,這男人不會是便衣警察吧,一早趕來上班。他剛想轉身走人,就被客人發現了。
四目相對,男人狐疑的望着王大力,不解的問道:“師傅,你跟着我做什麼?”
王大力的雙腳頓時就紮根在地上,邁不動步子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呵呵笑着,望了望前方,機智的說道:“先生,我沒想跟着你。只是突然聽到警笛的聲音,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就想過來看看。沒成想,你也往這走了。”王大力面不紅心不跳的,一口氣說完了這句話,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男人也沒在追究,向王大力招了招手,認命的說道:“那一起走吧!”
剛靠近警戒線,警察就衝着他們嚴厲的詢問:“你們是什麼人?”
男人看了看警察,從口袋裡面掏出錢包,拿起立馬的身份證,遞給警察,說道:“我是死者的丈夫。”
警察看完,又盯着王大力,問道:“那你呢?”
“我……我”王大力有些被嚇到了。死者?這裡竟然死人了!我的媽呀,自己幹嘛腳賤走到這裡來,自己現在火氣可是極低了。
警察正欲發火,男人收回自己的身份證,說道:“他是我的朋友,開車送我過來的。”
警察還是有些懷疑的看了一眼王大力,沒有繼續追問。
“現在爲了保護現場,只有死者的親屬能夠跨越警戒線。”警察交代完畢,便不再理會王大力。
聽了這句話,男人顫顫巍巍的越過警戒線,走到了女屍的旁邊,看着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崩潰的嚎啕大哭。
王大力鼓起勇氣往地上一瞥,腦袋裡面轟隆作響。這女人,不就是昨天遇見的要自殺的女客人嘛。身上的衣物,戴着的墨鏡都一模一樣,她的手裡還抓着一塊拿瓷瓶的一小塊。
警察攔着大哭的男人,不讓他再靠近,以免碰到屍體。
男人顯然情緒失控,推搡着警察,大聲吼道:“爲什麼,爲什麼!她都死了三天了,你們才找到,你們才通知我!爲什麼!”
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充斥在空氣中,王大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害怕的顫抖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