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閃閃的密室裡,屠狗者默然而坐,臉色平靜,身上數十斤重的木枷、重鐐猶若未加在其身上一樣一點也沒有疲累的感覺。室外數百郎官甲士將密室團團圍住,火鳳四女也在旁護衛,屠狗者此時就算有通天徹地之能也無法逃出生天。
一襲軟轎擡着‘中隱老人’隨着扶蘇來到室外,遠遠地見這麼大的陣仗老人不由得搖了搖頭,低聲對扶蘇道:“扶蘇,人太多了,不宜隱密行事,叫他們都撤下去吧!有老夫在,足矣!”
扶蘇點了點頭,對無心道:“叫火鳳她們和侍衛全部退下!”無心點了點頭,便去傳命。須臾,火鳳四女和郎官們忽拉拉全部退了下去,只剩下無心等五人留下。
扶蘇開了密室之門,陪着老人昂然入內。此時,屠狗者聞聽門動之聲,竟然也動也未動,只是閉着眼睛瞑思,似乎連睜眼一看的興趣也欠乏!
行路現在都有些不穩的老人一眼就認出了屠狗者,神色立時變得潮紅,雙手也有些顫抖起來,扶蘇趕緊扶着老人坐下。老人激動了良久,方纔用顫抖地口音呼喚道:“小狗子,還記得我嗎?”
屠狗者正在閉目瞑想,心如古井般無波,忽然聽到耳旁這一聲親切的呼喚,精神彷彿立時回到了童年時代。那時候的屠狗者不過十歲左右,十分頑皮可愛,跟老人學藝之餘,最喜歡和老人身邊養的小狗玩耍,所以老人平時一直親切的呼喚他‘小狗子’!
屠狗者迅速睜開雙眼,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身前的這位垂垂老者:那祥和的神態,那有神的雙眼,那獨特的風姿立時讓屠狗者驚呼一聲:“恩師!?”老人和藹的笑了笑,用瘦骨嶙峋的右手向屠狗者招了招:“來,讓師父看一看你,有三十年沒見你了吧!”
屠狗者立時覺得雙目和鼻子猶若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相似,猛地一酸,眼淚鼻涕便一起流了下來,拖着幾十斤重的木枷刑鐐便稀里嘩啦地急爬幾步來到老人身邊,重重地一頭磕在地上,大哭不已:“師父,自昔年邯鄲一別,狗兒尋找恩師多年只是不得蹤跡!今日終於昨見恩師尊須,狗兒高興,高興,真是太高興了!”
看着屠狗者這樣一條視死如歸的威猛大漢在老人身邊像是小孩子似的撒嬌大哭,驚愕的扶蘇不禁猛地嚥了口唾沫,雙目也有些溼潤,心中嘆道:“有情有義的漢子啊!”
老人愛憐的撫mo着屠狗者的頭髮,轉頭對扶蘇道:“扶蘇,幫祖師爺爺開了枷鎖!”“是!”扶蘇應了聲,取出了鑰匙。屠狗者這時才發現扶蘇就靜靜地站在老人的身旁!
鐐銬打開了,屠狗者瞥了一眼扶蘇,沒有說話,只是又重重地跪在老人面前:“師父,狗兒原本想侍奉您老人家終老於林下,可是如今不行了!狗兒將死之人,時日無多,只能在九泉之下祝恩師能夠安享晚年了!”
老人扶摸着屠狗者的頭髮,連聲嘆道:“癡兒,癡兒,你不知道你很糊塗麼?”屠狗者聞言擡起頭來,抹了抹雙頰的眼淚,詫異地關道:“恩師此言何解?”
老人微微地笑了笑道:“知道老夫爲什麼在此處麼?”屠狗者聞言恨恨地看了看扶蘇,恭身道:“狗兒不知道,有人卻告訴狗兒您老人家在臨淄,騙得狗兒幾乎在臨淄找了您老人家一年有餘,差點把臨淄城都翻了一遍!”
扶蘇聞言面色不禁有些尷尬,閉口不敢言語。
老人卻大笑道:“你和扶蘇之間的事情老夫都知道了!老夫之所以在此,是因爲老夫不僅是現在的秦王贏政的恩師,也是扶蘇的恩師!你明白了麼?”屠狗者愣了愣,看了看扶蘇,沒有言語。顯然他還以爲扶蘇以前跟他說師出同門是騙他到臨淄之妄言,如今確認同門不禁有些愕然!
老人和藹地笑了笑,欣然地道:“知道老夫爲什麼收贏政爲弟子麼?因爲七國紛亂,戰亂不止,百姓生靈塗炭,水深火熱,要想讓百姓們過上和平安康的好日子,天下就必須一統!而七國之中,惟有一直勵精圖治的秦國有這個願望也有這個實力完成老夫這個弘願,而且贏政之天縱異稟也非常適合成爲一位雄才大略的千古一帝去完成這天下統一的不朽霸業!所以老夫才收贏政爲徒,並隨之來到秦國!”
說着老人看了看屠狗者,意味深長地道:“老夫所才所說的這番話,你明白其中的意思麼?”屠狗者想了想,恭敬地道:“請恩師指點!”
老人閉上沉思,緩緩地道:“荊軻者,一介遊俠而已,雖死無損於天下!但秦王贏政若死,天下必然重新陷於崩亂,百姓也會再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所以,荊軻死得,秦王卻死不得,這個道理你這麼聰明應該明白!扶蘇之所以騙你往齊國去,實是念在同門之誼,不想讓你前來秦國送死;至於荊軻,扶蘇與其雖然說是私交甚篤,卻各爲其主之下,也只能含淚而殺之!可能你並不知道,荊軻死後一段時間,扶蘇幾乎一直鬱郁而寡歡,時常在宮中徹夜彈奏高漸離易水送別之曲,直到出征魏國後情況纔有所好轉!所以,你爲了荊軻之死而來刺殺扶蘇實在是糊塗得很啊,舍大義而就小義,非真英雄所爲也!”
屠狗者聞言默然,這一席話任何人說了屠狗者都未必會聽,只有老人所言屠狗者纔會聽得進去,也纔會認真地進行思考!
老人看了看有些哀傷的屠狗者,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道:“癡兒,癡兒,我知道你一向最重情重義,想爲摯友復仇!但是,可以說未來的天下,扶蘇和贏政一樣重要!贏政雖然雄才大略,但暴虐過甚,殺戮過重,他在天下無人敢反,他若一死,天下必然重陷烽火。屆時,何人來重定天下,至關重要。而扶蘇孩兒智勇雙全,又仁德謙厚,便是老夫最看好的人選!所以天下可死一千個荊軻,也不可死一個扶蘇!”
屠狗者聞言大悟,看了看扶蘇,苦笑道:“恩師所言讓狗兒茅塞頓開,只可惜實在是太遲了!”
老人睿智地笑了笑道:“不遲,不遲!現在如是天亮了,你雖是秦王同門,但在法令森嚴的秦國也是難逃一死;但現在天還沒有亮,秦王也未知曉此事,只要扶蘇放你走,你就可以安全脫身!”
屠狗者聞言詫異地看了看扶蘇,顯然是不太相信扶蘇會放了他!扶蘇聞言立時下拜施了一禮道:“只要屠狗兄想走,隨時可以!”
屠狗者聞言動容道:“你真肯放我走?”扶蘇堅定地點了點頭:“而且可以給你一支軍中令符,你執其可以詐做我前往三川封地的特使,脫身而出函谷關!”
屠狗者聞言長嘆一聲,再度潸然淚下:“荊軻,天意如此,我已經盡力了!”
扶蘇聞言看了看老人,老人會意,淡淡地笑了笑道:“狗兒,此次入宮,是何人助你?”屠狗者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道:“一切都瞞不過恩師!是李斯幫我僞造了身份,又提供重金幫我賄賂了郎中令蒙嘉,我才能入得宮來!”
扶蘇和老人聞言看了一眼,恍然大悟:事情原來如此,這李斯好一個借刀殺人之機計!事成,扶蘇死,他李斯坐收其成,蒙嘉頂缸:事敗,屠狗者死,蒙嘉也得隨死,但李斯卻一切都只隱身於幕後操控,只要其拒不承認,僅僅一個身份證明很多秘密組織都可以製作根本訂不了他的罪!怪不得李斯敢冒如此嫌疑派刺客來刺殺呢!
老人閉目想了想,謀算道:“蒙嘉此人,雖是蒙氏族人,但一向貪財好澀,和李斯黨人走得較近,此次可藉機將其除去,換上可信任之人,對我方有利!另外,扶蘇,此次若不反擊,必然會讓李斯、趙高等人氣焰更加囂張!老夫有一計,你看看如何!”
老人撫須想了想,問道:“扶蘇,今日刺客的真實身份府中有幾人知曉?”扶蘇想了想道:“都是心腹侍衛,一般郎官都不知曉!”
老人點了點頭,雙目中閃出一抹寒光道:“扶蘇,你適才不是跟老夫說想除去姚賈此人嗎?現在便是一個大好機會!趙高現在不可輕動,李斯現在必然也已經得到了行刺失敗的消息,定有準備,殺之不易,但除去姚賈正當時也!”扶蘇大喜道:“祖師爺爺,計將安出?”
老人睿智(陰險)地笑了笑:“這條計要狗兒幫忙了!狗兒,你馬上出宮,我們便聲稱是你突然自卸鐐銬,奪劍而逃。然後,你立即潛往姚賈府,將姚賈刺殺,當然,現場要留下你郎中的腰牌!隨後,你便立即潛出秦國!這樣事情就會變得撲朔迷離了:一查之下,宮中一名真實身份不明的郎官先刺殺武安君不成,被捕後突然逃脫,卻竄到姚賈府中殺了姚賈!到底何人指使,究竟是何動機,這筆糊塗帳恐怕永遠也查不清了!”
扶蘇聞言大喜道:“太好了!這樣即可殺了姚賈,又能讓李斯等不敢再過器張!”
真不愧是薑還是老得辣,立馬便策動了一場漂亮的反擊!
屠狗者聞言卻有些呆滯,黯然地道:“恩師有命,徒兒自當遵從!只是要是這樣,徒兒剛同恩師見面,卻又要從此遠離,心中實在難捨!”
老人聞言用削瘦的雙手撫mo着屠狗者虯鬃滿布的臉頰,傷感地道:“癡兒,癡兒!天意如此,你就無用難過了!我在秦國生活得很好,親眼看着自己的理想一步步地實現,我很快樂!你生性放dàng,不喜拘束,不適合於這裡!去吧,去尋找你自己的樂土吧!”屠狗者聞言大悲失聲,跪在老人面前痛哭不已。
扶蘇悄悄起身,來到室外,低聲向無心吩咐了一句,無心些詫異,但仍然去取來了一柄上好的佩劍、一支令符和一些黃金!
扶蘇將這些東西交在屠狗者手中,躬身一拜道:“屠狗兄,事情就拜託了!”
屠狗者默默地點了點頭,將幾樣東西佩好,在老人身前又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戀戀不捨地道:“恩師保重,徒兒去了!”老人也有些傷感地拍了拍屠狗者的肩頭,閉目道:“去吧,小心些!”
屠狗者點了點頭,咬了咬牙,起身便在扶蘇引領了出了密室。
看着屠狗者縱身躍上房頂,三竄兩縱便消失在夜幕中,無心有些納悶地道:“君上爲何放了他?”扶蘇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道:“放自然有放的好處,明早就有好戲看了!”無心等人互相看了看,似有點不明白!
扶蘇看了看五人,笑道:“不明白吧,明早就明白了!現在該叫‘刺客逃跑了,抓刺客’啦!”無心五人苦笑一聲,只得配合地放聲大喊:“來人啊,刺客逃跑了,抓刺客!”
聞聽這一陣亂喊,凌煙閣中頓時又熱鬧傳來,郎官甲士們蜂擁而來,大索一翻,當然,最終是連根毛都沒有捕到!
次日,薪年宮大殿之上,秦國文臣陸續入殿,由於多已經聽聞昨夜凌煙閣中發生行刺事件,所以衆人都紛紛交頭接耳地議論個不停。那眼神不住地向李斯身上直瞥,顯然都有懷疑之意!李斯卻面色平淡地端坐不動,像是一名老僧似的禪定了!
就在此時,扶蘇大步入殿,衆武將們一向對扶蘇敬重有加,連忙迎了上來。
蒙恬看了看扶蘇,急切地道:“臣等聽說昨夜君上府中發生行刺事件,君上沒事吧?”
扶蘇笑了笑,斜瞥了一眼李斯,大聲地道:“還行,死不了!要不是本君平日行事一向謹慎,恐怕還真遂了某些賊人的心願了!”四下打量一下,見姚賈的位置空着,不由得心中大喜,心知屠狗者定然已經成功了!
王綰和馮劫、尉僚、蒙武、馮去疾等秦國重臣們也圍了上來,聞聽此言不禁面面相覷,不敢多話,老好人王綰只是笑笑道:“君上沒事就好,實是我大秦之福啊!常言道:天道昭昭,小人自會有伏法的一天!”“是啊,是啊!”衆人們心中複雜地隨口應和着。
忽然間,殿外一陣悠揚的鼓樂響起,然後便是一聲尖銳的嗓音:“大王駕到!”
衆人一驚,連忙各歸其位,伏地而拜!
面有怒色的秦王政大步邁入大殿,威嚴的登上御座,甩了甩滾龍黑袖,森寒地道:“寡人一早便聽說武安君昨夜遇刺,這萬重深宮,如林甲士,竟讓刺客來去自如,這郎中令是怎麼幹的?”說着,秦王政雙目一厲,鷹眉一揚,如同一隻怒龍般直視蒙嘉!
蒙嘉此時跪在階下,聞言嚇得險些尿了褲子,惶惶然連忙跪爬幾步出列,連連磕頭道:“臣萬死,臣萬死,大王恕罪,大王恕罪!”說着,蒙嘉可憐巴巴的用眼睛向昔日的狐朋狗友們求援。
但是李斯、趙高黨人見秦王政處在暴怒之中,知道這時的秦王政脾性最不穩定,動輒殺人,衆人自保猶爲不瑕,怎敢自找倒黴,於是紛紛低下頭去視而不見!而朝中的正直之士們更是心中暗喜,完全是一副袖手旁觀的姿態!
看着蒙嘉這副窩囊的模樣,秦王政皺了皺眉頭,厭惡地道:“如此無能之輩,寡人怎會用你來任郎中令!廷尉何在?”馮劫應聲昂揚出列道:“臣在!”
“革去蒙嘉一切爵位,交由廷尉署審問其失責之罪!”殺氣騰騰的秦王政幾乎立時宣判了蒙嘉的死刑!
可憐的蒙嘉聞言眼睛一黑,頓時嚇癱在地。廷尉這個酷刑衙門,進去容易出來就難了!
“是,大王!”馮劫早就看蒙嘉此人不順眼了,不由得昂聲接令!
“王兒,今早宮侍來報你遇刺之事,具體情況如何?你可曾受傷?”秦王政對扶蘇還是十分關愛的,處置了蒙嘉以後立即關心地詢問起來!
扶蘇恭敬地道:“父王,兒臣幸虧平日裡做事謹慎,防備嚴密,所以刺客並未能傷着兒臣,反而被兒臣抓獲!只是這行刺武藝十分了得,竟然會縮骨之法,在兒臣率人先行訊問時,竟被其脫去鐐銬,突起發難。臣等一時措手不及,竟被其脫身而去!請父王下令大索關中,緝捕此人!”
秦王政聞言吃了一驚:“這刺客竟如此厲害?”扶蘇點了點頭道:“正是,兒臣和齊虹以及最好的九名侍衛、數百郎官聯手圍捕方纔將其抓獲,可見其了得之處!”
秦王政面色不禁變了變,顯然對自身安全十分注意的秦王政見得天下竟有如此刺客也不禁十分擔心宮中的安全!扶蘇見狀心喜,恭身道:“父王,蒙嘉此人貪財無能之輩,不堪大任,而蒙武大人次子蒙毅爲人穩重、沉着老練,朝野聞名,請任爲郎中令,可保宮中安全!”
秦王政對蒙毅、蒙恬等一般小將也是十分喜愛,聞言大悅,甩了甩袖子,威嚴地道:“王兒所言甚好,好,就這麼辦吧!趙高,替寡人擬昭,任命蒙毅爲郎中令!”“是,奴才遵命!”
就在此時,忽然間,忽有宦官喜從殿下高聲道:“廷尉左史周固大人有急事求見大王!”秦王政皺了皺眉頭道:“宣!”
“周固進見!”
一名身材高長、削瘦有力的官員急步而入,而是廷尉左史周固。便見周固面色嚴峻,一拜倒地道:“啓稟大王,臣適才接到急報,客卿姚賈大人凌晨在府中被刺客所殺!臣聞訊大驚,急率屬官趕至,果見姚賈大人已經身首異處。臣迅速勘驗現場,只發現姚賈大人手中握有郎中令牌一名,其餘別無所獲!請大王過目!”
衆人這才注意到,今天客卿姚賈未至,剛纔衆人忙忙亂亂的,竟然沒人注意到此事!熟悉內情的李斯面色頓時大變,額上密密生汗,聰明的他雖然不太清楚其中到底出了什麼意外,但仍然立時猜出了姚賈的死因,不禁心中暗暗驚懼!
姚賈被秦王尊爲客卿,這可是朝中僅次於丞相的要職!客卿一職雖不是什麼權職,卻也是非常尊榮的職位,專爲秦國招攬關東各國賢士所設置,歷史上常有客卿升任丞相者。所以姚賈之死,不禁讓衆文武心中大驚,朝中立時像颳了一場風暴一樣議論紛紛起來!
秦王政面孔上頓時罩上了一層陰雲,伸手接過趙高轉呈上來的郎中令,一看之下不禁勃然大怒,劈手就將令牌擲在階下,大怒道:“豈有此理,先有刺客行刺扶蘇王兒,後有宮中郎官行刺本朝客卿,這郎中令蒙嘉到底是怎麼幹事的!廷尉,嚴格追查蒙嘉罪行,查抄其府第,速來報我!”“是,大王!”馮劫趕緊應聲!
衆官員頓時爲蒙嘉搖了搖頭,心知一再觸怒秦王,這蒙嘉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扶蘇見狀,邊忙上前道:“父王,宮中守衛森嚴,尋常刺客絕對無法入內,臣懷疑行刺兒臣的刺客也是宮中之人,兩案可並作一案詳查!臣曾經扯下刺客面紗,發現此人高材高大,虯鬃豹眼,以此面貌可由廷尉細細查驗宮中之人,務必不使賊人露網!”
秦王政聞言點了點頭道:“有理,廷尉,寡人命你徹查此事,可訊問宮中所有郎官和執事,務必給寡人查出個頭緒來!否則寡人拿你是問!”馮劫嚇了一跳,連忙道:“微臣一定盡心盡力,查清此案!”
當即,廷尉衙門立即動轉起來,只一天時間就將此案查了個‘水落石出’:根據腰牌,馮劫一下子便查到行刺姚賈的刺客爲新進郎中林海,再一查之下,這林海竟然也和行刺武安君扶蘇的刺客容貌相同!循着這條線索繼續細查下去,發現林海卻是被蒙嘉引入宮中,於是,震怒的秦王一邊下令大索關中,捉拿刺客‘林海’;一邊嚴刑審訊蒙嘉!
當然,一段時間過後,刺客‘林海’查無蹤影,便連所謂身份證明也是查無所出,純屬僞造,於是,一切的一切的罪責都歸到了蒙嘉的頭上。雖然最終實在查不清楚蒙嘉爲何派刺客先刺扶蘇、後殺姚賈,但鐵證哪山之下,如何容其抵賴!於是,三月後秦王政下令,夷蒙嘉一族,盡斬於市曹!
可憐蒙嘉爲李斯和扶蘇雙方做了個替死鬼,雙方雖然都清楚其中隱密,但誰也不敢揭破,只好各自保持沉默,至於姚賈,也就只能白死了!
而經過這一陣的交鋒,雙方都心有所忌,一時都安分了許多,咸陽城總算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