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花旗國當前的股市走勢形容爲大洋上的海浪，那麼是一浪高於一浪，浪疊浪。而與其相對，處於地球另一面的天竺大秦兩國之間的撕破臉就像一塊小石頭，投入大洋，轉瞬埋沒在層層巨浪之中。
專家信誓旦旦，牛市的幸福已經光臨人間，非人力可扭轉，萬點，萬五，兩萬，三萬……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無限風光在險峰。
有人漠視之，逆勢而行，在4月1，愚人節降臨當天。
“四萬份空單，價值102億，按確認嗎。”
凌晨時分，一排電腦桌前，“總指揮”林念祖猶豫不決，緊張望着曾大帥尋求信心。多頭橫行的市道，投向空頭陣營的需要莫大的勇氣和決心。
曾大帥臉色堅毅，“按計劃行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果斷如從前，視論億花旗元算的資產如糞土。
十數名交易員輕巧鍵盤，按下確認，並報數。
“1500份空單，成交。”
“1200份空單，成交。”
“1300份空單，成交。”
……
紐約時間，華爾街收盤前十分鐘，道瓊斯指數上升50個點成定局。林念祖小試牛刀，砸出5億花旗元對賭道瓊斯指數下跌。他買的是大中型道指期貨合約，三種期貨之中風險係數最大的一種，每一點價值25花旗元，對應目前萬點點位，總值超過102億，保證金5億。還有澳洲那邊市場，按計劃，今天開盤他將購買1億澳元空頭合約。
曾大帥擡手看手錶，北京時間清晨4點整，距離第二次密支那戰役打響還有15分鐘。
“期待明天收個十字星，補倉40億。”林念祖感覺輕鬆多了，打哈欠伸個懶腰。
曾大帥擡腳欲離開，“你們先去補一覺，我回作戰中心。”
三軍指揮部共有三個部門，一個是三軍C4I指揮系統，與金融戰中心和網絡戰中心均一牆之隔。現場林念祖指揮的操盤手來自國防部，又紅又專。
林念祖立正敬禮，“祝大帥旗開得勝！”
曾大帥被他的業餘動作逗樂了，笑，“等我好消息吧。”
此時的三軍聯合作戰中心鴉雀無聲，焦點集中在屏幕上，即便曾大帥走進來也無人注意。
大屏幕實時轉播預警機的數據，第一攻擊波即將進入攻擊範圍。區別於從前的低飛突防戰法，空二師一反常態，高舉高打，藉助身後電子戰機的電磁波壓制，大搖大擺接近密支那空域。
戰鬥提前三十秒打響。
十分鐘內，空二師的30架飛豹朝預定目標投下120枚500公斤級激光制導炸彈，密支那城內，混雜在民房之間的據點一個接連一個化爲廢墟。
今非昔比，如今大秦的飛豹戰機機腹下各掛着一個瞄準吊艙，新設備大大提升戰機的精確攻擊能力，飛行員可在6000米高空獲得地面的清晰紅外影像圖，無論晝夜。
如同外科醫生嫺熟技藝下的手術刀一樣，120枚激光制導炸彈大部份準確擊中目標。最神奇、可入選教科書的一枚，從一座低矮的地堡窗口穿入，分毫不差。敵人曾自恃固若金湯的38座鎮內堡壘工事連同38個重機槍組眨眼間塵歸塵土歸土，其它的如指揮所、炮兵陣地、藏兵洞等等亦同病相憐，隨之粉碎的還有他們企圖將大秦拖入殘酷巷戰的陰謀。
論功受賞，一等功臣非漢龍國莫屬，正是最新升空的遙感衛星一號提供的照片暴露了敵人的工事。
遙感衛星一號，西方稱之爲“尖兵5號”，攜帶合成孔徑雷達，偵察功能強大，能穿透地表數米，發現隱蔽其下的人員和裝備情況。
在遙感衛星一號的注視下，天竺駐軍與前緬流亡政府軍自以爲是的秘密工程仿似皇帝新裝，自欺欺人。
三個飛豹中隊輕鬆完成投彈任務，留下兩架爲後續的10架強五提供夜航指引。
較之採用複合掛架的飛豹戰轟，強五的攜彈能力弱了許多，彈艙內帶兩枚500公斤普通航彈，左右機翼下各帶一枚250公斤炸彈，由於缺乏激光制導，她們攻擊的目標選在鎮外。
強五低飛掠過，彈彈紛紛揚揚落下，砸向預定區域——一處位於山坡上的榴彈炮連陣地。
落下的是威力強悍的雲爆彈，一團團耀眼火焰相繼覆蓋山坡，將黑夜照成白晝。爆炸產生的熾熱氣流上升千米之高，強烈衝擊紅外夜視儀下飛行員的視覺……
C區打掃完畢！
遠在漢中市的三軍指揮中心，參謀們圍着一個巨型沙盤忙碌，將一面小黑旗插在代表敵人的一個炮兵陣地上。
曾大帥放眼望去，只見沙盤裡的，衆多白旗密密麻麻，一面黑旗與一面紅旗猶如兩個異類，相當刺眼。紅旗插在密支那鎮方位，那代表密支那還需要繼續清理。
總參謀部的規則，白旗爲敵人據點，紅旗表示殘餘，黑旗象徵摧毀。一個小小炮兵陣地承受數十枚雲爆彈的能量，後果可想而知。
直到目前爲止，密支那方向的進展在按照
理想狀態軌跡運行，並不需要額外關注。
曾大帥將目光投向“獵隼”聯隊。
“老巫的無人機編隊越過國境了嗎？”
受詢的是總參部參謀長殷翔雲——瀾滄師前副師長老鷹。“獵隼”聯隊直屬他管轄。
“預警機發來的數據顯示，她們一分鐘前越過邊界領空。”老鷹狀態極佳，對各部實時動態瞭然於胸。
曾大帥接着問：“敵人反應如何？”
“尚未有動作。”
“很好。看來非常順利。”
話剛落地，獵隼聯隊指揮官巫賢良從蠻德勒前線發來“盛宴開場”四個字。爲方便操控無人機，獵隼聯隊將指揮部移至蠻德勒，那裡更靠近作戰地區。
“好！回信，讓他好好享受珍饈美食。”
老鷹樂道：“好咧！”
此時，指揮中心，信息來往成幾何級數增加，目不暇給。
密支那戰場，空二師返航，陸航接力。
曾大帥見識過陸航的夜戰實力，尤其是南非的“石茶隼”，對付缺乏夜戰裝備和措不及防的天竺侵略軍遊刃有餘，遑論烏合之衆——前緬流亡政府軍。
剛想了解戰況，老鷹拿着一份從C4I系統打印出來的文件，樂呵呵說道：“大帥，龍魂發來信息，對雲爆彈讚不絕口，強烈提議我們大量引進。”
曾大帥說：“我當然曉得雲爆彈的威力，奶奶的，當年差點沒被花旗國的給折騰死。可惜啊，漢龍國研發單位尚在試驗中，強五投下的這批是試驗彈，定型量產恐怕得半年後。”
密支那宛如漢龍國的實戰試驗場，各類新式武器紛紛在此亮相，飛豹的電子吊艙、預警機系統、電子干擾機系統、無人機、激光制導炸彈等等，數不勝數。
迪布魯格爾機場，天竺東北區三大空軍基地之一。繼查布亞機場受襲之後，她也步了這位僅相距十公里的難兄難弟的後塵，儘管提高了防空能力，儘管戒備森嚴，仍舊無法逃脫地理上的劣勢——與大秦靠得太近。
當機場響起刺耳的警報聲，留給地面人員避難的時間幾乎接近零，翼龍無人機專用的50公斤級激光制導炸彈已在路上……
轟！
先鋒炸彈準確命中機場指揮塔。劇烈的爆炸聲傳出很遠，800米開外，一座簡易宿舍樓，搖搖欲墜。
“見鬼！”機場警戒連少尉傑拉姆從崩塌的牀板中爬起，狼狽吐掉嘴裡的砂土。“該死的雷達兵，難道沒領軍餉嗎？”
機場雷達部隊無端蒙冤。要怨，只能怨雷達裝備破舊“眼睛”近視。天竺國實力有限，軍費用於戰機和軍艦多了，其它方面就少，典型的零和博弈遊戲，有受益，必有吃虧。現在還算好的，沾戰爭的光，雷達24小時警戒，若在平時，有時開有時不開。
罵歸罵，傑拉姆少尉腳下絲毫不敢放慢，跑出房間，縱身一躍，跳下二樓，幾乎同時，身後的木樓強光一閃，隨之一團氣浪爆發，摧枯拉朽般由內而外將整座樓房撕碎。
傑拉姆少尉落地，在草叢中側翻1060度，纔將後背的火焰壓滅。他還算清醒，分明看見前方一座相同結構的木樓在爆炸中轟然倒塌。慶幸之餘，忽然鑽心的疼痛從背部傳來，伴隨一股燒焦氣息，他立刻意識到負傷了，背部燒傷。
在傑拉姆的視界內，又一棟樓房中彈燃起熊熊烈火，左右掃望，宿舍樓成了重災區。反觀各處的機庫，無人問津。
顯然，襲擊者的目標是飛行員。
傑拉姆一陣悲哀：媽的，差點給那些牛B哄哄的倒黴蛋陪葬！
查布爾慘劇警醒了天竺人：“落後”的大秦國擁有無限的反擊想象力。所以，迪布魯格爾機場只剩下一個米格21分隊，而且都躲在機庫裡。
天竺人的小心謹慎還表現在駐地人員的住宿上，查布亞受襲，人員大量死傷，究其原因，雞蛋都集中放在幾個籃子裡，籃子破，雞蛋遭殃。
吃一塹長一智，迪布魯格爾空軍基地奉命修建了十數棟簡易木質樓房，分散安置基地內的數百人，特級保護動物——飛行員受到重點照顧，與其它人員混雜一起，降低全軍覆滅的風險係數。
傑拉姆少尉的宿舍樓裡就分配到一名飛行員，爆炸之前，傑拉姆沒看見他逃出來，估計葬身火海了。
從拉警報起，短短數秒內，宿舍樓幾無一倖免。
傑拉姆是老兵，很快判明襲擊來自天空，如此精準的打擊能力炮兵望塵莫及。唯一讓他感到困惑的是，炸彈的威力太小，按理說250公斤或500公斤級的航彈一炸就是一個大坑，今天他絕無逃過一劫的可能。
一枚薩姆5導彈的升空證實了他的判斷，亮光劃破黑夜，直刺蒼穹。
揍他姥姥的！
傑拉姆少尉心裡騰起一絲復仇快感。
天竺防空部隊超水平發揮，反應速度極快。相隔十數秒，又一枚薩姆5出鞘。
這是值班火力。自從查布亞機場遇襲以來，天竺國各軍用機場保持着高度警惕，防空部隊一
直處於一級戒備狀態，若非雷達功能受限，恐怕他們早開火了。
反擊效果暫時是個謎，惹怒對方的現實倒是很清晰，天上掉下兩顆炸彈，剛剛薩姆5發射的方位爆閃兩團火光。
糟！傑拉姆心裡發涼，導彈發射架完蛋了！
在其餘發射架預熱完畢之前，機場毫無防禦能力。指望高射炮？天空聽不到發動機的轟鳴聲，也看不見影子。
爆炸在繼續，每隔十數秒傳來一聲。襲擊者正按部就班，慢條斯理摧毀機場內的一個個地面建築，電站，中轉儲油罐，輸油管線，修理廠，甚至連消防設施泵房都沒放過，偏偏忽視價值極大的機庫。
襲擊來得快，去得也快，前後五分鐘。彷彿是徐志摩《再別康橋》的戰爭版註解：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揮一揮衣袖，留下狼藉一片。
傑拉姆少尉驚疑地爬起來，聽到連長的吆喝。
什麼？好！幹得漂亮！
連長大呼小叫，說擊落兩架敵機，號召士兵跟他去搜索可能跳傘的敵方飛行員……
此時，另一個戰場——密支那，反而陷入詭異的平靜。
由於配合失誤，陸航戰鬥直升機羣姍姍來遲，短暫的和平窗口讓守軍獲得了苟延殘喘的時間。躲過打擊的天竺兵，流亡政府軍紛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在軍官的吆喝下進入戰鬥崗位。
遲到未必盡然壞事。機會與風險並存。
藉助夜視儀的幫助，陸航第一中隊第二小隊直9飛行員，少尉陳晨清晰地看見前方地面有數十名敵兵在奔跑，或扛着彈藥箱，或端着武器。
“火箭彈射擊！”
他聲嘶力竭向鄰座的武器操作員下命令。武器操作員葛麻是白族人，新兵蛋子，第一次上戰場，有點不知所措。
“是！火箭彈準備完畢！”
葛麻迴應以吼叫，極力掩飾因爲一股莫名恐懼而難以自制的顫抖音調。
“10點鐘方向，幹他娘！”
隨着陳晨呼喚，兩枚火箭彈呼嘯出鞘，閃電般直擊大地。
陳晨的瞳孔出現好幾團耀眼火球，全部是他所在的小隊的傑作，其中一團由他的座駕製造，瞄準系統鎖定的目標方位籠罩在烈焰之中，仿如地獄。
葛麻興奮地尖叫，爲獲得首個戰果激動歡呼。本次行動，陸航居第二齣擊順序，出動28架武裝直升機，內外競爭激烈，搶到一口肉吃是每一名菜鳥的強烈願望。
“笨蛋，8點鐘方向！”
來自陳晨的提醒。在他所說方位，一挺高射炮肆虐，炮彈夾雜曳光彈照亮夜空。
陳晨控制座駕盤旋左轉，機首對準那挺位於山坡制高點的防空火力。
發射！
兩枚火箭彈轉眼吞噬山頭。
尚未來得及高興，座艙內告警系統發出頻頻的刺耳聲。
糟糕！毒刺！
情報顯示，花旗國向天竺國秘密贊助了數套最新型“毒刺”防空導彈系統，並傾力助其部署在密支那。
“毒刺”系統配備脈衝多普勒D-波段MPQ-49型“前方區域警戒雷達”，擅長捕捉低空目標，想必此刻打在直9機身上的雷達波多半是她！
陳晨本能降低高度，打算利用複雜的地形避開敵人的雷達波。
“在那！天啊，完蛋了，他們發射了！我們被鎖定了！”
葛麻手指右側，絕望慘叫。順着他指示的方位，明顯可以看見兩道地空導彈的升空痕跡，一左一右，背馳而行。不知哪位戰友與他一樣幸運中彩。
“該死！快，放誘餌！”
陳晨恨不得一腳將新兵蛋子踹下副駕駛位。戰場上分秒必爭，生死只隔一線，以眨眼爲界，毫秒之前活生生，之後或許就原知萬事空。
葛麻反應過來，手忙腳亂連續按下紅外誘餌發射鍵。
於是，漆黑夜空出現一團團絢麗焰火，幾乎將直9包圍在內。焰火的光亮持續數秒，熱源信號蓋過了直9的紅外特徵。防空導彈一頭鑽入誘餌之中引爆。
轟！
陳晨聽到身後的爆炸，凝結的臉容慢慢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嘿，嘿嘿，”劫後餘生的乾笑，包含僥倖，後怕和恐懼。
他的戰友就沒那麼幸運了，中隊長通報，第二小隊02架中彈墜毀。
我日！
陳晨怒火中燒，齜牙裂齒，第二小隊02架的駕駛員鐘鼎雲與他同一批入伍，倆人本是好朋友。
仇恨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毅然拉高戰機，將機首對着記憶中的導彈陣地。
目光及處，火海一片——早有隊友眼明手快，成功爲02架戰機復仇。
陳晨悻悻然，盤旋搜索殘敵，耳邊卻傳來中隊長的呼叫：前進，保持戰鬥隊形，前進！
他們的任務是橫掃整個密支那戰場上空，獵殺一切夜視儀可見的敵人及摧毀其裝備。
軍令如山。陳晨無奈，怒罵幾句之後跟上編隊，與陸航其餘武裝直升機成一條波浪線，浩浩蕩蕩推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