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塔灣位於安達曼海北端,在伊洛瓦三角洲與毛彈棉之間的一個淺灣,盛產天然氣,大秦國著名的氣田之一。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均爲大秦國內海。偏偏有流氓否認,昧着良心說瞎話。
“聽着,我們是花旗國海軍,在公海行駛,你們無權干擾,請讓開!”態度惡劣,無視主人的勸阻。
樑輝是秦漢石油的高級工程師,此時正好奇又好笑盯着雷達屏幕,一個大白點朝他所在迎面駛來,挑釁氣味濃重,在這樣的濃霧天氣下玩這樣的遊戲非常危險,可自己又無法躲避。
“你們必須讓開,否則後果自負!”樑輝首次發出警告,語氣堅定,絲毫不讓步。
“重複一遍,這裡是花旗國海軍,一艘巡洋艦、一艘驅逐艦和一艘工程船,導彈過百,艦炮數門,不便轉向。”回覆的是提康加羅德級“伊利湖號”巡洋艦的指揮官——吉姆上校。用辭充分體現了山姆大叔式傲慢。避讓?笑話,強者歷來用大炮說話。
吉姆臉掛得意笑容,他自信對方一定屈服。從雷達回波的能量判斷,對方絕對的小個子,滿排最多千噸,相比之下,“伊利湖號”近萬噸,佔據絕對優勢。
嗯,應答燈亮了,且聽他們如何的無奈。“花旗國指揮官,我也告訴你,我們是鑽井平臺,有鋼材數千噸,易燃易爆天然氣數十萬立方,不怕死的請過來。要麼滾蛋!”
“噢,見鬼,該死的天氣,”一瞬間,黑紅白三色在吉姆上校的黝黑臉龐快速變幻,“傳令,左滿舵,快,左滿舵!”
很快,水手迴應左舵滿。
堪堪避開鑽井平臺。此危機消亡,彼危機小荷才露尖尖角。
大秦一艘獵潛艦聞訊趕來行使領海權利,驅趕闖入領海覬覦軍事秘密的不速之客。
吉姆上校彷彿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無端被鑽井平臺涮臉皮的灰溜溜成倍放大了以強凌弱的快感的渴望。大秦海軍派來的軍艦似曾相識,那些年,他橫行南海的年代,無數次與漢龍國海軍類似的軍艦對峙過,提起這種老舊的獵潛艦他就覺得像笑話。漢龍國稱之爲037獵潛艦,他私下污衊爲:完虐對象。
037噸位小火力弱,撞不過更打不過。
“通知無暇號,如常作業。蒼蠅我來趕。”吉姆胸有成竹地對通訊員說。
“無暇號”是花旗國的情報船,衝着大秦軍演而來,目的在於收集電子訊號特徵以及莫塔灣水底地形特徵,爲戰爭作準備。“依利湖號”與一艘伯克級驅逐艦奉命充當她的護衛。
當霧氣消淡,037獵潛艦很快發現“無暇號”的存在,立刻開足馬力,打算繞過“依利湖號”阻止“無暇號”作業。
吉姆早料到對方的反應,提前機動,牢牢黏住獵潛艦,與她並排而行。
“靠上去,撞沉她!”吉姆獰笑,變態的那種。037是那樣的渺小,撞擊與開炮一個結果,區別在於前者在遊戲規則之內行事,“合法”,完事了推說天氣原因或失誤,讓倒黴方吃虧又吃黃蓮。
037獵潛艦顯然吃了一大驚,慌忙躲避,極其狼狽。
相同的遊戲重複了幾遍,每次均以“依利湖號”勝出劃上逗號。吉姆哈哈大笑,樂於其中。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037獵潛艦艦長韓少武氣炸了肺,一
半爲山姆大叔的耀武揚威,另一半則爲海軍司令部的三申五令。敵人都闖進領海了,還不準這個不準那個。
短短十數分鐘內連續接到16份急電,看着令人窩火憋屈,比如:“嚴格執行政策,不準撞擊敵艦”;“阻止敵艦偵察,但不主動開火”;“如果對方炮火射擊對我不構成直接威脅,我則不予理睬”;“不主動惹事,防止吃虧”;“防止事態擴大,切切!”……
隨着艦隊司令徐東海等高官負傷修養,司令部由原副參謀長執掌,副參謀長來自漢龍國,未經歷過戰火考驗,關鍵時刻露出骨子裡對花旗流氓的一種恐懼。表面上以大局爲重,實際上是久居和平滋生的窩囊。他最討厭這種害怕負責任,模棱兩可不知所云的領導。
“奶奶的,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給老子撞它狗日的!”
韓少武上尉怒火遮掩,一發狠撕碎了手中的一疊報文。山姆大叔非好鳥,手上沾滿大秦空軍的鮮血,如今變本加厲其上門來,士能忍,熱血軍人不能。
“上尉,我們,”舵手吃驚,憑037的噸位頂多重創對手,而自己必死無疑。
韓少武道:“慌什麼,山姆大叔更怕死。保持9成船速,呆會等她躲讓,我們衝過去,再全速直奔情報船!”玩的就是心跳,反正穿鞋的怕赤腳的。
獵潛艦改變航行,調整艦艏對準“依利湖號”側舷。花旗國海軍亦非吃素,經驗豐富,憑藉過硬的技術以及艦隻的良好性能輕鬆化解。而且還搶到了主動權,艦艏轉向與獵潛艦並排,逼得獵潛艦連連倒車。
韓少武甚至看見對方旗手嘲笑的旗語。
技不如人,無可奈何。
惱怒之際,司令部不惜佔用軍用衛星的寶貴資源打來電話質問,問爲何抗令。原來艇上有人告密。
海軍司令部,代司令張成少將怒火沖天。“韓少武你有幾顆腦袋,挑起戰火你負得起責任嗎?老子斃了你!”部下陽奉陰違,挑戰他的威嚴,刺激他的殺伐之意。讓他暴跳如雷的是,韓少武居然犯犟,公然頂撞:“用不着你動手,老子赴國難!”
“混賬!你置國家於何地,置軍令於何地?難道想把國家推入深淵才高興是嗎?”張成出離了憤怒,完全沒注意到有人走到他跟前。
“沒那麼嚴重,”來者說道。
“大,大帥。”張成楞了楞。
“電話給我,”曾大帥接過電話,對韓少武說:“我是曾大帥,現在我命令,除了開火,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立刻趕走入侵艦隊。”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忽然傳來一聲氣壯山河的回答:“是!”
莫塔灣,韓少武抱着必死之心,扯起嘶啞的嗓音怒吼:“航向80,右車二!”
舵手重複:“航向80,右車二!”
艦艏再一次對準敵艦,“全速前進!”
“全速——,上尉,不能啊,”生死抉擇,操舵手猶豫,剛纔那是假動作,只爲嚇退山姆大叔,動作留有餘地,現在要動真格了,難免恐懼。“全速前進!”韓少武怒瞪舵手。舵手一咬牙,掛擋,加速,再掛擋,提至全速。
韓少武抓起話筒,調至特高頻,“聽着,山姆大叔,我艦奉命撞擊你艦。”
“伊利湖號”上,吉姆上校接到了決鬥書。“
哼,有意思。”不屑。
全球第一高手的榮譽並非浪得虛名,同歸於盡的難度不比公平戰鬥低。果然,“伊利湖號”動力強勁,一個躲閃,成功避開致命一擊。只是這次驚險了許多,獵潛艦從“伊利湖號”尾部數十米的航跡上穿過,差點得手。
“媽的!髮卡!”吉姆幾輛背冒汗,一陣後怕心悸。對手真的不要命了,唐吉訶德式衝鋒,如果動作再慢半秒,後果堪虞。玩俄毛轉盤賭命也沒這麼刺激。
沒過多久,奉命撞擊的人又來了。吉姆發綠的臉色瞬間漲紅,“開炮,給老子開炮攔截!”
提康德羅加裝備兩座近防炮,接到命令,武器操作員輸入指令,控制近防系統朝對手前進的路上傾瀉密集彈雨。
再說韓少武,二次奮力撞擊眼看得償所願,忽見前方彈幕攔路。舵手本能右滿舵,大角度轉彎避開。
“王八蛋,竟敢開炮。”二次進攻夭折,韓少武抓狂卻又無可奈何。
吉姆洋洋得意,料定對手不敢動武,也無力動武,這種感覺就像大人欺負小孩,任意的欺凌,舒爽。
“羅爾,主炮戒備,一旦發現他們開火,摧毀她。”
“遵命!”
前主炮炮口平方,指向獵潛艦。
折騰了半天,時近中午,大霧完全消散,海風輕撫,碧波盪漾。海天一線。兩艘快艇疾馳而來。
穿浪型隱身導彈艇!
吉姆倒吸一口冷氣,繼而惱羞成怒。怒預警崗位的懈怠,導彈艇闖入可視範圍內而他們居然還懵然未覺。要知道,這些導彈艇可都是攜帶了大量的反艦導彈,足以將“伊利湖號”送入海底好幾次。
“我們的搜海雷達無法捕捉到他們的信號。”雷達兵尷尬解釋。
“直升機,快,前出,他們身後一定還潛伏着同黨。”
由於靠近大秦,擔心受到攻擊,直升機一直考後預警,接到命令只好硬着頭皮上前。這一搜還真的發現了兩個可疑目標。近海海況複雜,雷達回波雜亂,辨出的就有兩個,漏網的可能更多。
吉姆第一次感到棘手,022穿浪型導彈艇只聞其名,他向來對這種小艇嗤之以鼻,沒想到頭次交鋒就栽在她的隱身能力之下,英名盡喪。
不僅如此,對手繼續給他下馬威:“我艦奉命命撞擊你艦!”
不容他思考,一艘導彈艇劈波斬浪,氣勢洶洶朝他衝來。
賣糕!吉姆頭疼,穿浪型導彈艇的速度高達50節,俯視“伊利湖號”的30多節,要撞的話,百發百中。而且撞擊並非普通事故,導彈艇上有大量的彈藥。想起導彈艇上的那8枚草300反艦導彈,不寒而慄。開炮擊沉嗎?純屬找死,附近還不知道有多少艘導彈艇虎視眈眈呢。
“等等,誤會,誤會,我方迷航誤入貴國領海,馬上撤離。”慫了。
遠在加爾各答,聯軍司令部,艦隊總司令格羅斯曼中將接到吉姆的電話。電話裡,吉姆言簡意賅講述經過。
“對不起,將軍,我沒能完成任務。”
“不必自責,恰恰相反,你做得很好。至少試探到了他們的戰鬥意志和士氣。”中將出乎意料的平淡。
意志士氣?吉姆恍悟,隨之沉默,大利空,對手的意志超強,士氣高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