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是野牛的心跳聲?怎麼可能?自己的耳朵,會變得如此敏銳?龍天強閉着眼睛,不停地傾聽着,外面的風颳着樹葉的聲音,隔着數個房間裡的病人低聲的哭泣聲…甚至,醫院大樓裡最底層的停屍房裡,看守人正在屍體身上搜財物的聲音,龍天強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一邊聽,一邊在腦子裡,浮現出了這些場景。
以前的時候,龍天強的聽力也非常不錯,但是,絕對沒有到了現在這種程度,這簡直是誇張到了極點,自己彷彿是一艘潛艇的聲納一樣,將所有細小的聲音,都集中到了耳膜上,然後,彙集進入大腦,更重要的,還是可以分‘門’別類,分開給大腦信號,讓大腦可以儲存過來。
聽力靈敏的人,往往會很痛苦,晚上睡覺的時候,隔壁人家的電視機,會吵得他無法入眠,而此時,其他的人都已經呼呼大睡,他們聽不到聲音。
聽力靈敏,代表着會有很多很多的聲音,傳遞給大腦,大腦只有能夠分開處理,而且把某些沒有用的聲音自動忽略,纔會讓人能夠適應。
而現在,龍天強就突然具有了這種功能,的確是突然間就具有的了。
看着龍天強不說話,野牛不由得問道:“天隼,你是不是渾身疼痛難忍?那你喊出來吧,喊出來,應該會好受些。”
龍天強搖了搖頭,他記得野牛所受的傷,數處骨折,要是一般人,早就疼得‘亂’叫了,野牛此時,只在關心自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傷痛,哪怕是傷口都被處理過了,這種疼痛,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突然,龍天強聽到了遠處的醫護室裡,突然傳出了一聲輕輕的碰撞聲,似乎是一個人的身體,倒到了椅子上,接着,有那麼唰的一聲,頓時,他在腦子裡,就勾勒出了一個畫面,這是一名值班的醫生,被人幹掉了!
頓時,龍天強的腦子裡,就警覺起來,但是,他的乾涸的嗓子,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身體更是懶洋洋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休眠期,根本就調動不過來。
於是,龍天強只能用眼神,示意着野牛。
“怎麼回事?”野牛向龍天強問道,野牛習慣了龍天強的手勢,還沒有習慣龍天強的眼神。
正在問着,外面,就有一名護士,端着盤子,走了進來。
這是名‘女’黑人,身材還算可以,至於臉蛋…俗話說,一白遮九醜,黑妞很少被東方人認爲好看。
她面無表情地看了看龍天強手腕上戴着的套圈,裡面寫着龍天強的英文名字,在大醫院中,病人衆多,醫生都是看手腕的套圈的。
“龍天強,該打針了。”這名黑妞護士,拿起了注‘射’器,開始敲放‘藥’液的玻璃瓶,用注‘射’器,將‘藥’液吸進去。
對方的姿勢很標準,完全就是個經驗豐富的護士,龍天強卻是渾身每一根汗‘毛’都豎起來了,不!這是謀殺!
龍天強想要躲避,想要向野牛暗示,用特殊的眼神給野牛示意。
“天隼隊長,您怎麼也害怕打針了?”野牛不由得說道。
此時的野牛,沉浸在龍天強剛剛清醒的興奮中,腦子有些糊塗。
現在是晚上,龍天強剛剛醒來,醫生早就下班了,怎麼會給龍天強開了新的針劑注‘射’?而且,在醫院中,幾乎都是輸液了,這種重症病人更是如此。
“不…”龍天強的喉頭裡,終於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此時,黑妞護士已經將‘藥’液全部吸進了注‘射’器,她將注‘射’器舉高,推出裡面的空氣,然後,拿起了衛生棉,給龍天強的胳膊,仔細地擦了幾下。
不,不可以!後面幾個字,龍天強始終無法發出,看着那衛生棉擦到了胳膊上,然後,看着對方熟練地舉起注‘射’器,那針頭,就要紮下來。
龍天強沒有別的選擇,他的渾身無法動彈,這一瞬間,他只能是用盡全身所有的力量,將自己的肌‘肉’,崩得緊緊的。
黑妞護士熟練地把針頭,向着胳膊扎來,就在針頭碰到了龍天強的胳膊的時候,突然,就彷彿是撞到了一堵堅硬的牆上,注‘射’器的針頭,立刻就彎了。
這怎麼可能?這支注‘射’器,是專‘門’製作的,針頭可以毫不費力地‘插’進犀牛的屁股裡,怎麼都扎不透對方的皮膚?
龍天強看着那針頭下來,然後變彎,‘藥’液一滴都沒有落入自己的身體內,這才稍稍放鬆。
對方如果想要悄無聲息地殺了自己,這個‘陰’謀,已經破產了。
黑妞護士看到針頭彎曲,眼睛裡,突然冒出一股殺氣來。
這種氣勢,讓龍天強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是一名殺手,一名不知沾染過多少人鮮血的殺手。
黑妞護士從盤子下面,猛地‘抽’出了一把刀來,接着,向着龍天強的‘胸’口,猛地刺下。
“天隼!”直到此時,旁邊病‘牀’上的野牛,才終於發現了情況不對,那刀光的寒氣,讓野牛一楞,他立刻明白了,剛剛天隼給他的眼神,是這名護士有問題!
不能讓天隼再受傷害了!只有一條胳膊能動的野牛,這個時候,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只用一隻胳膊,就把身體全部支撐起來,他不能走動,只能是從病‘牀’上,向着對方摔過來!
可惜,野牛的動作,還是遲了,當野牛的身體,還沒有撞到這黑妞護士的時候,對方手裡的刀,已經狠狠地‘插’在了龍天強的心臟處。
就在這時,黑妞護士的眼睛裡,無比慌‘亂’。
身後,一個劇烈的撞擊傳來,野牛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黑妞護士的身上,黑妞護士翻轉過來,想要把野牛甩開,而野牛,卻在用唯一的一條手臂,勾住了對方的脖子,把黑妞護士拉趴下。
野牛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黑妞護士的脖子被野牛拉着,就這樣,跟着一起趴倒,臥在了野牛的身上。
黑妞望着野牛,‘露’出潔白的牙齒來,跟着,就要向野牛的脖子上咬去。
“不許動!”外面守着的戰士,衝了進來。
龍天強和野牛等人,都是第七部隊的戰士,來這裡住院,在外面是有守着的徐亮小隊的戰士的,只是剛剛這黑妞護士進去,完全是合乎規定的,他們沒有阻攔,而就在聽到裡面野牛的動靜的時候,他們立刻快如閃電地衝了進來。
黑妞護士在這一瞬間,放棄了對野牛的進攻,身形如同閃電一樣,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唰唰唰…”幾名戰士開槍,向着黑妞護士‘射’擊,只是擊碎了幾塊玻璃而已。
這裡可是三樓!戰士們走到窗前,只看到那黑妞護士,已經跳到了地面上,快速地奔跑着,消失在了黑暗中。
“追!”一名戰士說道。
“不要追了,保護好天隼隊長!”地上的野牛大喊道,剛剛摔落下來,野牛感覺到那些剛剛接好的骨頭的地方,又在無比地疼痛。
他記得,剛剛那把閃亮的刀,已經‘插’到了隊長的前‘胸’上,他在兩名士兵的攙扶下,顫顫地回到了病‘牀’上,看到了對面的隊長,居然依舊在用有神的眼光望着他。
那把刀,沒有‘插’進龍天強的‘胸’膛。
就在那一瞬間,龍天強繃緊了‘胸’口的肌‘肉’,每一個細胞,都變得堅硬無比,每一塊肌‘肉’,都變成了硬邦邦的,沒有練過任何硬功夫的龍天強,‘胸’口居然像是一塊鐵板一樣。
對方的刀,沒有‘插’進龍天強的‘胸’口上去,當時的龍天強的‘胸’口,堅硬無比。
只是戳破了皮膚而已,連血都沒有流,這點,讓那黑妞護士大吃一驚。
沒有練過金鐘罩,鐵布衫,龍天強居然硬接了那刀子,這讓龍天強的心裡,同樣吃驚。
自己的身體,究竟是怎麼了?
現在,當着別人的面,龍天強還不能說什麼。
一根吸管,放到了龍天強的嘴前面,龍天強吸了幾口水,乾涸的喉嚨,終於溼潤了一下,而身體內,似乎還有火焰在燃燒,他只能不停地喝水,來壓制體內的火焰。
在衆人驚訝的眼光中,龍天強喝完了整整一個駝峰水袋的水,這纔算是鬆開了嘴。
“多謝兄弟們了。”龍天強說道:“我們在醫院,你們還來守衛。”
“天隼隊長,剛剛是我們疏忽。”戰士說道:“我們一定會守護好這裡的安全,上面命令已經下來了,明天,會有一架飛機,來接咱們的傷員回國。蒼狼隊長,會帶着新的增援趕到,還沒有能讓咱們部隊吃虧的呢!”
蒼狼也要來了?想起這次的行動,如此失敗,龍天強就不由得惱火。
自己不能回去,殺不到‘女’公司的老巢,自己就不能回去!剛剛的殺手,肯定也是‘女’公司派來的,同時,龍天強還有一種預感,這次,‘女’公司,很明顯是向着自己來的。
難道,‘女’公司和猶太人有關?想來想去,龍天強也覺得,只有這樣的解釋是最合理的了。
自己掏了摩薩德總部,以猶太人的個‘性’,不找自己報仇,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戰鬥,既然要來,那就來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