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方面是騎虎難下,圖非雅閣和安東尼奧又何嘗不是如此?兩人原本的意思是,通過發佈衛聖令,讓河套方面清楚他們的決心。當然,兩人都很清楚要想擋住河套大軍的兵鋒是很不現實的,畢竟當初那布魯斯城下一戰,給兩人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
但是圖非雅閣二人相信,只要發佈了衛聖令,那整個西大陸都將站在他們的一邊,而一開始無數的虔誠教徒和騎士千里迢迢趕來,也說明了這麼一點。神州王朝如果不是想和整個西大陸全面開戰的話,必定會妥協,這樣一來,兩人也能夠討價還價。
哪知道神州方面的神經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粗大,什麼都不說,直接開戰。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神州的四路大軍已經惡狠狠地朝拉丁王國殺來。兩人還沒來得及調兵遣將,四路大軍已經將那布魯斯團團圍困。連前來參加聖戰的教徒和騎士們也被對方俘虜了接近十五萬。
“教皇陛下,國王殿下,這是神州方面最後的通牒,是他們讓我們被俘虜的教徒送回來的消息,如果二月十一日早晨我們還不給出他們滿意的答覆,那他們就不客氣了。”拉丁王國的軍務大臣西格將軍苦着臉說道。
西大陸和東大陸不同,不過也受到東大陸文明的影響。在整個西大陸地區,除了稱霸西大陸一百五十年之久的奧布斯堡帝國,就只有西聖教的教皇能夠稱皇,其餘的全是國王。奧布斯堡已經完蛋,教皇也就成了西大陸唯一的皇帝,當然,也是精神上的唯一皇帝。所以西格在稱呼教皇的時候,叫的是陛下,而安東尼奧僅僅是殿下。
“神州的軍隊,他們在做什麼?”安東尼奧勉強保持着鎮定說道。
“今天好像是他們神州傳統的祭春節,這是天朝最隆重的節日,他們都在爲這件事情忙亂。”西格道。
圖非雅閣想了一下說道:“我們到城樓上去看看,我還從來沒看過東方古國的慶典。”
西格猶豫了一下,本來想出言阻止的,不過看着興致勃勃的圖非雅閣和安東尼奧,還是閉上了嘴,只是在前面默默地帶路。
站在高大的城樓之上,那布魯斯城北盡收眼底。而神州方面祭天的臺子就在這裡。
由於今天是神州傳統意義上的祭春節,雖然是行軍打仗在外,河套將士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五小郎君向附近的居民購買了大量的牛羊雞鴨,保證每個士兵都能夠分到至少半斤肉。信刻花錢僱傭了一大羣拉丁王國的壯丁花了半天功夫壘出一個高五丈的祭天平臺。血殺揮舞着殺豬刀乒乒乓乓弄了一個粗糙的香案出來。駱祥在極快青石板上刻畫上了需要祭祀的三皇五帝和天地祖靈的名號。獨孤大爺也不含糊,直接砍了九九八十一顆人頭充當三牲祭品。
周圍的百姓樂壞了,原本以爲神州大軍到來,必然會找他們的麻煩,但沒想到將東西賣給神州軍隊,居然比市價還要高出三成,而且被他們抓去當壯丁之後,每人還能夠得到十個金幣的工資。
“如果這些神州人每天都呆在這裡,那該多好啊。”拿着沉甸甸的黃金,這些百姓美滋滋的想到。而圖非雅閣等人要是知道他們居然是如此想的,恐怕會在城樓上一頭撞死。
在玄機的主持下,河套數十萬大軍或是在祭臺周圍或是在營地中對着祭臺方向跪下,口中念着最簡單的祭詞:凡犯我天朝天威者,雖窮搜天下,必定誅之;凡辱我天朝聖名者,以一生之力,必定誅之;凡觸我大帝逆鱗者,雖血洗河山,必定誅之……
圖非雅閣和安東尼奧登上城樓,正好看見河套方面的祭祀**,看着香案上那血淋淋的八十多顆腦袋,兩人都是吞了吞口水。西格翻了一個白眼,早說了不讓你們來的,活該。
“他們在吼什麼?”安東尼奧問道。
西格也聽不懂,招過一個通譯,詢問了一番之後這才老老實實的回答,結果圖非雅閣二人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
“他們有沒有派出使者和我們交涉?”圖非雅閣問道。
西格搖頭:“他們的軍隊駐紮在城外,並沒有封鎖我們的交通,我們只要願意,完全可以自由進出。他們也沒有在派出任何的使者。教皇陛下,達科那邊剛剛傳來了最新消息,說他們的皇帝陛下將留守科嘉叢林的十五萬騎兵全部調到了達科,加上他身邊的五萬步兵,總兵力高達二十萬,看來,他們真的準備和我們一戰。”
“二十萬?”圖非雅閣皺着眉頭:“如果高盧王國和所有的公國聯合出兵,至少能夠組織起五十萬軍隊。我們在這裡牽制住他們的主力大軍,那邊五十萬大軍全力出擊,你看我們是否有勝算?”
西格的臉色頓時無比蒼白,看着教皇那莊重的表情,連忙勸說道:“陛下,這是不可能的。神州方面五十萬大軍聚集城下,如果知道我們在那邊動手的消息,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拿下那布魯斯,然後回師援救。神州大軍的戰鬥力極強,那布魯斯雖然防禦設施完善,但如果對方全力進攻,僅僅依靠城內不到五萬的守軍,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那能夠支撐多長時間?”圖非雅閣問道:“加上教廷的護教親兵和民壯。”
西格不敢說話,只是豎起手指,比了一個“一”。
“一個月?那樣足夠了。”圖非雅閣鬆了口氣。
西格搖頭,額頭上滿是冷汗。
“一個禮拜?”圖非雅閣失望的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的時間很緊,風險也相當大。”
西格還是搖頭,教皇陛下怒了,沉着臉怒聲喝道:“難道是一天?西格將軍,你知道你是在說什麼嗎?你簡直丟盡了軍人的臉面!”
西格也是豁出去了,狠狠一咬牙,他大聲說道:“陛下,是一個時辰!兩軍數量相差太大,戰鬥力也根本無法和對方相比。陛下是否還記得,當日就是在這裡,神州方面僅僅是兩萬騎兵就殺的我們十二萬大軍丟盔棄甲。”
看着圖非雅閣和安東尼奧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的面孔,西格沉聲說道:“陛下,我們這裡根本擋不住對方大軍的攻擊。至於達科那邊,先不說拉莫法德等人有沒有這個膽量,就算是他們有五十萬軍隊,也根本擋不住神州軍隊的衝鋒。神州一旦戰敗,他們完全能夠在騎兵的掩護下順利撤退,而我們一旦戰敗,那麼就會和奧布斯堡一樣的下場。陛下,我們軍方堅持認爲,和神州軍隊作戰是不明智的。”
圖非雅閣二人眼神陰霾,軍務大臣雖然心中恐懼,不過他更擔心的是兩人爲了面子不顧一切的下令大軍出擊,那樣拉丁王國就真的完了。因此,不管怎樣,他必須將自己心中想說的話全部說出來。即便是說完之後他們砍了自己腦袋也無所謂。
“陛下,殿下,你們知道神州的昊天大帝給他們的軍方將領下達的是什麼命令嗎,如果我們二月十一還不開城投降,那麼立刻攻城,將我們拉丁王國處理掉之後返回達科以應對有可能的變化。是全部處理,你們應該明白這個意思。”
安東尼奧鐵青着臉:“你認爲他們有這個膽量和實力嗎?”
西格苦笑着說道:“軍方一致認爲,他們那邊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颯珊,奧布斯堡,以及西甲齊公國,就是不相信他們的能力和膽量,所以最終淪落到被滅族的地步。我們拉丁王國總人口也就八百萬左右,士兵不到三十萬,而且大多被對方擊潰,現在我們能夠控制的僅僅只有那布魯斯城內的幾萬士兵。軍方,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雖然明知道西格說的是事實,不過安東尼奧還是存着幾分僥倖。當日駱祥和信刻的城下之辱,已經讓他憤怒異常。同樣的恥辱,他不想經歷第二次。看着圖非雅閣,後者也是同樣的意思。
“全軍備戰,先等等再說,今天才二月七日,還有三天時間。”圖非雅閣緩緩說道:“說不定這三天他們改變了主意也不一定。”
也許是感受到了天朝的霸氣和怒氣,本來還在爲奧布斯堡公國的土地分配爭得面紅耳赤的小國公侯們也安靜了下來,整天就是到昊天這裡來打探消息。昊天一開始還饒有興趣的一個一個的接見,但他很快就發現,如果自己在這樣下去,那每天什麼事都幹不了,只需要坐在青雲號的會客廳裡聽着一個個大公侯爵們訴苦就行了。
尤其是秋沐抱怨這兩天清洗地板太累之後,昊天終於下定決心,不管外面的人怎樣哀求,都絕對不允許他們覲見。他們只要問起拉丁王國的事情,外面的親兵就會很客氣的告訴他們:如果二月十一日之前拉丁王國還不開城投降,那麼我們只能選擇戰爭。各位何去何從,你們自己看着辦。
不過,還是有例外,比如說金雀花王朝的多鐸國王。金雀花畢竟是西大陸大國,對方爲河套貢獻了這麼多金幣,並且不遠千里的親自前來拜見,昊天多少要給一點面子。當然,接見之後不會有任何的賞賜,誰讓你金雀花當時站錯了隊,最後還居然準備武力對抗天朝大軍,不過好在多鐸識相,將他們搶劫多年的金銀珠寶全部貢獻了出來。昊天大帝也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於是很慈祥的接見了他,並且賞賜了他大量的財物。並且允許他自由前來拜訪。
拉丁王國的博亞公爵在二月八日的時候總算是抵達了達科,從拉丁王國的那布魯斯到達科,正常行軍的話,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畢竟中途還要翻過西大陸最高達的山系那不勒斯,不過博亞公爵換馬不換人,據說一路上累死了好幾匹戰馬,只用了一天就抵達了達科。如此精神,實在讓人佩服。
但是博亞公爵來到昊天的座駕面前,卻受到了昊天親兵的阻撓,因爲昊天大帝正在休息,並不接見客人。如果是關於那布魯斯的事情,那麼很遺憾,陛下已經授權前方將士自主決定。博亞公爵你老人家還是請回吧。
博亞公爵當時就暈了,如果讓前線那些元帥將軍們自行決定,按照他們的德行和一貫的行事風格,肯定是一等到二月十一日就強攻那布魯斯。就在昨天,拉丁王國派出使節希望和神州軍隊談判,不過神州方面卻很客氣的將使臣送回,明確無誤的告訴使節,戰或者降,絕對沒有第三條路。至於談判,哦,那對不起,他們都是一羣只知道打仗的大老粗,上面並沒有授予他們談判的權利。要想談判,到達科去吧,陛下在那裡。
當然,神州將領很慷慨的表示,雖然拉丁王國斬殺了他們派出的使節,不過天朝上國自然要有天朝上國的禮儀風範,絕對不會採取這樣的無恥手段作爲報復,況且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當天又是神州百姓傳統意義上的祭春節,因此還很慷慨的贈送了不少禮物,當時就把那個自以爲這次恐怕要被宰了腦袋當祭品的使節高興了個夠。
不過剛剛走出神州大軍的營寨,獨孤大帥一句話就將他嚇了個半死:“也就是讓他多活幾天而已,就這麼一個人,殺起來也不過癮。”
血殺也在旁邊補充道:“就是,要是被勾起了興趣,豈不破壞了今天的大好氣氛?”
聽到使節傳回去的話,圖非雅閣和安東尼奧也坐不住了。他們很清楚,神州方面確實不是在開玩笑。如果神州並不是打算以武力解決的話,那他們要麼是派出使節前來談判,至少自己派出使者的時候,他們會漫天要價,但對方如此模樣,說明對方確實不想再和自己磨嘰下去。
於是,和河套也算得上是老交道的博亞公爵又被派了出來,因爲那布魯斯城外的河套大軍明確表示,他們沒有任何談判的權利。他們只是奉命行事,只等到二月十一日就開始進攻。
博亞公爵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居然碰見了一個大救星。剛剛從青雲號座駕上下來的多鐸被博亞一把抓住,張口就是希望殿下你看在教皇陛下的面子上拉兄弟一把。
多鐸一聽博亞公爵解釋,當時也覺得事態嚴重。雖然金雀花和拉丁王國向來沒什麼交情,在這之前金雀花的海盜隊伍還常常洗劫拉丁王國的商船,不過大家都是西大陸子民,而且博亞將教皇都搬了出來,要是不答應的話,多鐸心中也說不過去,於是剛剛從車上下來的多鐸又鑽上了馬車,不過後面卻跟着一個跟班。
“主公,金雀花王朝的多鐸殿下求見。”
昊天眉毛一皺,不耐煩地說道:“讓他進來吧。這個多鐸,屁事還真多。”昊安也很有同感地說道:“爹說得對,他屁事真多。”
昊晉不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你知道什麼叫做屁事嗎?”
昊安不說話了。昊安性子憨厚,不過並不怕事,但是在昊晉的面前,卻老實的像小貓一樣。
昊晉老氣橫秋地說道:“過來,哥哥給你講講,你是我們昊家的男人,一定要文武雙全,知不知道,就要像哥哥我一樣。”
一邊說,昊晉還一邊雙手比劃着招式,幸好他早已經不穿開襠褲,不然那姿勢肯定會很滑稽。
昊安也聽話,乖乖地走到昊晉面前跟着比劃起來。昊晉板着臉說道:“昊安,沒事要多看書,多跟着幾個姨娘練武,別總跟着爹。爹文不成武不就,跟着他沒前途。”
昊天的臉刷的一下就變黑了,看着自己的寶貝兒子,偏偏昊安還在一邊不住的點頭,昊天更鬱悶了。
辛皎走過來,抓起昊晉就在他小屁股上來一巴掌:“昊晉,有你這樣說你爹的嗎?你知不知道,你爹打下這片江山有多不容易,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昊晉很怕辛皎,捱了一巴掌也不敢折騰,屁顛屁顛的跑到昊天面前:“爹,你別生氣,我這不是教訓弟弟嗎?書上不是說長兄如父嗎,如果不管教好,以後丟了我們昊家的臉怎麼辦?弟弟以後可是要當皇帝的人。”
昊天樂了,抱起昊晉放在自己的雙腿之上說道:“你不過就比昊安早出生一會兒,就這樣愛擺架子。你以後就不想當皇帝了?”
“哥哥就是哥哥。”昊晉昂着小腦袋:“我可不喜歡當皇帝,姨娘說,既然當了皇帝就要當一個好皇帝,要爲天下百姓着想。姨娘說歷史上那些名垂青史的好皇帝,全部都是起五更睡三更,每天要看很多奏摺,稍微做錯了一點事情還要被臣子們罵,這樣一點都不快活。我看弟弟就比我適合當皇帝。我要當大將軍,就像是爹和舅舅爺爺他們一樣。”
昊天哈哈笑道:“皇帝這個位子,天下人都是相當嚮往,即便是現在,還有不少人在爲了這把椅子折騰,不過也就只有我昊家父子不將他放在心上。昊晉,昊安,你們兄弟記住了,不管誰當了皇帝,兄弟之間都必須和睦相處。我昊家數代單傳,到了你們這一代總算是花開兩支。家和萬事興,帝王之家尤其如此。”
昊安苦着臉說道:“我也不想當皇帝,我要跟着哥哥。哥哥,你說過讓我當你的行軍長史的。”
昊晉拍着昊安的小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有機會的,昊安。”
昊天等人都忍俊不禁的大笑起來。而多鐸和博亞公爵一進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其樂融融的模樣,博亞不禁暗自慶幸,至少開懷大笑的昊天應該要更好說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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