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我們都已經激戰三天了,再這樣下去,哪還有力氣戰鬥啊?”一個非常黑的非洲人,用一口非常流利的非洲本土方言說道。
“是啊,隊長,我們的糧食、彈藥用了一大半,繼續躲藏也不是個辦法啊!”一個長得雪白的美國人,用一個流利的英語說道。
“有隊長在,他自然有辦法,你們慌什麼啊?”一個塊頭巨大、肌肉發達的德國大個頭不屑的說道,他的身手到處掛着子彈,手裡擡着一挺重型機槍。
“我看我們必須得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整頓一下,重新佈置一下戰術計劃,要不然,肯定走不出這片森林。”一個染着紅毛的法國人說道。
此刻,肖偉正嚴肅的看向四周,查看環境,他是這支隊伍的隊長,必須要對每個成員的生命安全負責。
“我觀察了一下這裡的環境,還算隱蔽,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晚。”肖偉並沒有回答同伴的疑問,只顧說着自己的話,然後率先坐了下來。
隊長都坐下了,衆人也只好跟着坐下來。
現場無比安靜,隱隱能夠聽到受傷隊員的呻吟聲。
看着一旁的傷員,肖偉的臉色異常沉重。
本來上級這次交給他們的,是一次非常簡單的任務,阻擊敵人的支援隊部。
但事實並非如此,他們剛進入埋伏區就被敵人反包圍了,並不是上級說的簡單阻擊。
經過殊死搏鬥,他們犧牲了好幾個兄弟的性命,才拼出一條血路。
要不然,他們早就倒在敵人的槍炮之下了。
仔細想想,肖偉感覺事情很不對勁,有種不祥的感覺,他們可能被當做誘餌,被部隊拋棄了。
肖偉不敢把這個想法告訴他的兄弟們,他知道這些人當中,有兩人性格相當衝動,目前這種狀況,他不宜把這種猜想告訴大家,怕誤了大事。
“卡西,清點一下人數,我們還有多少人可以戰鬥?”肖偉表情嚴肅的看着那個非洲黑人問道。
“隊長,我們這次傷亡慘重,死了四個,重傷三個,現在能夠戰鬥的,就只有五個人了。”卡西一臉沮喪的表情說道。
聽了卡西的報告,肖偉的表情更加嚴肅起來,這次任務,他們傷亡慘重,這是他自帶隊以來最爲慘重的一次。
肖偉帶的隊伍,只一次死了一個隊員,也正是因爲如此,肖偉的名字在僱傭兵裡非常響亮,無人不知。
而這次,一次性就死亡四人,重傷三人,這讓大家怎麼不難過。
“隊長,我感覺這次任務有些不同尋常,本來上級說是一次簡單的任務,事實卻並非如此。”說話的是美國白人詹姆士,很顯然,他對這次任務的性質持懷疑的態度。
“是啊,隊長,我和詹姆士的感覺一樣,我們怎麼可能已進入戰場就被敵人包圍呢?難道這其中沒有別的什麼緣故嗎?”法國紅毛費德里緊跟着說道。
“有什麼緣故,和以前戰鬥不都是一個樣子嗎?”德國肌肉男波爾大嗓門的說道,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手裡的重型機槍拿捏相當穩。
聽到波爾的話,衆人都笑了,只有肖偉一副嚴肅的表情,他何嘗不明白,這次的任務有些蹊蹺,只是他太過於相信上級,所以才導致這次重大的失誤,損失了這麼多兄弟,要不是他急中生智,臨時改變戰略計劃,他們這支隊伍早就倒在敵人的槍炮之下,做暈死鬼了。
“兄弟們,這次任務的確有些不同尋常,出了一些突然狀況,費德里說得對,我們必須得重新佈置一下戰略計劃,大家都可以想想,看看能不能想到什麼好的辦法。”
根據肖偉的初步分析,他們這次遇到的情況只有三種情況,一是他們這支隊伍有敵人的內奸,二是敵人的實力太強,三是總部有人出賣他們。
但根據已經發生的事情來看,第一種情況完全不可能,他們的兄弟們根本就不可能是內奸,而第二種也不大可能,如果敵人的實力太強大的話,他們根本就無法突出重圍。
若如不是以上兩種情況,那就只有另外一種情況了,肯定是總部有人出賣了他們。
但在總部,知道他們這支隊伍計劃的只有一個人,傑克。
一行人氣氛不已,巴不得立刻把傑克五馬分屍,千刀萬剮,但傑克遠在天邊,他們根本就觸及不到,只能生悶氣。
“好了,兄弟們,就是總部不要我們,拋棄我們,我們照常可以完成這次任務,照常要活着離開這裡。”肖偉鼓勵着自己的同伴,雖然他的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但他不能讓自己的同伴失去了生還的信心。
“隊長,只要有你在,我們就什麼都不怕,我們都相信你,你就帶着我們幹吧,只要我能夠活着出去,我一定要殺了傑克那個混蛋。”波爾憤憤的緊握着機槍說道。
“是啊,隊長,我們都相信,你是鐵血僱傭兵,而我們一直都跟隨着你,我們跟定你了,不管你做出何種決定,我們都跟着你幹。”
費德里也跟着說道。只有卡西和詹姆士沒有說話,但他們的眼神已經告訴了肖偉,一定會跟他幹到底。
“既然兄弟都信任我,我也就不多廢話了,我們都僱傭兵裡的精英,這次遭逢出賣,只怪我大意,不過不要緊,我一定會帶領大家活着離開這片森林的。”望着衆兄弟一副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肖偉的血液也開始沸騰起來。
“波爾,清點一下糧食、彈藥,我們必須得省着用。”肖偉提醒道,雖然大家都是老僱傭兵了,這些粗淺的道理根本就沒有必要講,但作爲隊長的肖偉,還有有必要再說明一下,也算是他關心、體貼部下的有力說明。
“隊長,經過三天的戰鬥,我們的糧食、彈藥都快用完了,也許我們最後還要肉搏戰。”波爾有些興奮的說道,不時還秀了秀他那麼結實的肌肉。
“接下來,我們要把糧食留給我們受傷的隊員吃,彈藥我們也要省着點用,我們不能掉下任何一個兄弟,每一個人帶着一個負傷的兄弟。”肖偉命令道。
“放心吧,隊長,我們絕對不可能放棄任何一個兄弟的。”詹姆士說道。
肖偉是出了名的講義氣,僱傭兵裡的人沒有人不知道,他從來不拋棄身邊的兄弟,即便這次,他知道,也許他們很可能沒有機會活着離開這片森林,但他還是會選擇帶上這些受傷的隊友。
“現在我們必須要輪班守夜,一個人守兩個小時,先由我來,其次是卡西,詹姆士,波爾,費德里,現在你們都去休息,時間到了,我會叫你們的。”
肖偉的話說完,衆人各自找了一個快比較舒適的地方呼呼的熟睡起來。
看着睡得香香的隊友們,肖偉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不斷戰鬥,奔跑,躲藏,的確累了,怎麼可能睡得不香。
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異常,肖偉找了一個舒適的地方坐了下來,順手拿出一支中華牌香菸點着,忽忽的吞吐的煙霧。
中華牌香菸,是肖偉唯一的選擇,因爲這種煙,是他父親曾經喜歡的牌子。
皓月當空,肖偉擡起頭,看着銀白色的月光,眼睛開始朦朧起來,低着頭,扔掉還有半截沒有抽完的香菸,拿出隨身攜帶的殘玉,小心的觸摸起來。
這是隻是玉的一半,另一半在肖偉那個多年未曾見過面的弟弟身上,這是肖偉母親臨終前告訴他的。
想到母親,肖偉的淚水情不自禁的從他的臉龐滑落下來,在月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
肖偉不敢忘記他母親臨終前留給他囑咐:“孩子,你一定要找回你失散的父親和弟弟,這麼多年來,我沒有能夠找到他們,這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媽媽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夠把這件事情替我完成,如此,我死也瞑目了···”想到這裡,肖偉的淚水早已氾濫。
當年由於洪水災難,他們一家四口被大水衝散,從此分開,他的父親和弟弟至今生死未卜。
“孩子,媽媽再以不能照顧你了,往後的日子,你要學會照顧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找到你的父親和弟弟,你的弟弟身上有一塊和你一模一樣的玉佩,合在一起就是一個‘囍’字,你千萬要記住,千萬要記住···”說完這幾句話,肖偉的母親便與世長辭,撒手西去,留下了孤孤單單的肖偉。
肖偉緊握着殘玉,輕聲的叫出“媽媽···”二字,這麼多年來,他未能找到他的父親和弟弟,這是他唯一的遺憾。
他曾經在他母親的墳前發過誓,一定要找到他的父親和弟弟,完成他母親最後的遺願,但現在,情況非常糟糕,不容樂觀。
拭去眼角的淚水,肖偉重新振作了精神,此時此刻,不是他傷心難過的時候,想要完成他母親的臨終前的心願,他必須得活着離開這片森林。
夜深了,森林裡異常安靜,明月依舊揮灑着銀沙。
肖偉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明天還有一場殘酷的戰鬥在等着他們,他必須養好精神,迎接着即將來臨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