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瀟瀟,怎麼就那麼天真呢……
君帝天僵硬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他睜不開眼睛,可是他有意識,一次次的疼痛,一次次的跌入冰冷的水中,在一次次的被那個溫暖柔軟的懷抱包容,君帝天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心中的那種感覺。
是震撼?是留戀?是不捨?是狂喜?還是絕望?
他怎麼也想不到,一直一直痛恨他厭惡他的瀟瀟,竟然會在這種時刻對他不離不棄,一次次的折騰她早就已經筋疲力盡,他知道,可是她還在堅持,聽着她給自己加油打氣,嘟嘟囔囔的說着‘不拋棄,不放棄,愛仇敵’的字眼,聽着她嬌嫩的嗓音裡顫抖的哭腔,給君帝天一種撕心裂肺無以名狀和抵抗的疼!
她這麼做,都只是因爲怕自己良心不安,她的善良不允許自己有殺人這種罪孽,所以就算在憎恨君帝天,她都要救他,在這種困難上決不妥協。
君帝天心裡深深的震撼者,震撼這個小女人那嬌小的身體裡倔強和桀驁的生命力,震撼她執拗的性格中那深深的善良與寬廣的胸懷,震撼她恩怨分明的比男人還要大氣!
震撼她還能……愛仇敵?!
原來,他是……她的仇敵麼……
有一種痛,在無人知道的角落肆意蔓延,漸漸的蠶食你的身體心臟,在你無意識的時候就出來作祟,吞噬的你無時無刻的都在痛,蜿蜒在心口的傷疤,留下一條條刺眼的血腥,很疼很疼,爲那個不顧一切的小女人而疼。
當這種痛在這個女人面前終於暴露,鮮血淋漓的敞開攤牌,君帝天才發現,原來這痛已經深埋,不知不覺間就能要人性命,斷人肝腸!
最後瀟瀟是咒罵着自己豬頭,然後用兩個人的腰帶困在一起,將君帝天綁在手腕上,自己來後,牽着他託上岸的。
一上岸,瀟瀟就筋疲力盡的倒在地上呼呼大船,疲憊感排山倒海而來,她卻顧不得休息,拍拍君帝天的臉,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呼呼——
還好,還有呼吸!瀟瀟立刻坐在了地上,一顆心也放下了一半,休息了一會就奇怪的感覺又有了力量一樣,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果然是充滿力量,這是怎麼回事?
瀟瀟震驚的檢查着自己,又開始犯愁要怎麼將君帝天帶回去呢?這個樣子將他帶回去,她在想出來就難了,而且他們也一定會調查君帝天怎麼會受傷,那個牙印……
就在瀟瀟糾結害怕的時候,隱秘的樹叢裡側躺在纖細樹椏上的神秘男子霍地站起來,整個人懸在樹椏上,看不見他的臉,卻能聽見他那陰森森的聲音中罕有的震驚與興奮!
“她竟然恢復力量了?是那血,君帝天的血液,果然,本座的猜測是正確的,君帝天的血液,擁有神奇神秘的力量,本王一定要得到君帝天的血!!”
——
瀟瀟端着一碗藥小心翼翼的站在*邊,看着君帝天,問旁邊的老人家:“爺爺,我……哥哥真的沒事吧?”
已經過了三天了,還好當天遇見了一個趕車的大哥,瀟瀟好言好語的求了半天那個人纔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偏僻的小村子,這裡是這個村子唯一一個會點醫術的赤腳郎中,瀟瀟將自己的一對翡翠耳環當了住宿和藥費。
老頭慈眉善目的,大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手裡拿着剛踩回來的草藥,笑米米的點頭道:“暫時死不了,不過,失血過多,而且,很奇怪,他的血液怎麼會三天了還感覺不到呢?”
瀟瀟聽到瞬間就驚了!立刻激動的抓着老頭的手臂顫巍巍的問道:“爺爺!您什麼意思?他這幾天的血液沒有增長麼?不會的呀,人的身體不適都能自動生血的麼?沒了還會再從新有的呀。”
老頭點點頭,卻也是一臉的迷惑:“話是這麼說,可是你哥哥的情況不同,身體裡面沒有血液,怎麼還能活着呢?我都感覺不到他身體裡有血液,不過應該是有吧,不然早死了。”
瀟瀟聽了就呆若木雞,完全的蒙了!她到底惹上了一個什麼怪物啊?肝臟不是造血的嗎?她也沒有喝他多少血呀,他怎麼就……
會不會是這個赤腳醫生是個半吊子啊?不對呀,君帝天明明就臉色蒼白的嚇人。瀟瀟忐忑的看着還在昏睡的君帝天,看到老人家出去了,這才伏在他面前低聲地說道:“你到底怎麼回事?我不就是小小的報復你一下麼?你怎麼還一病不起了?這麼嬌貴,你還是那個殘暴的君帝天麼?”
想了想,瀟瀟忽然眼睛一亮,慌忙的找了一把刀來,對準自己白希纖細的手腕,喃喃自語道:“既然喝了你的血,你就這麼小氣的不醒來,那我還給你就是了,反正我也不稀罕要你的血!”
她說完,卻頓住了刀子,最後掙扎了一番,發狠的在自己的皓腕上劃下一條鮮紅的痕跡,鮮血瞬間就涌了出來……
瀟瀟疼的齜牙咧嘴的,立刻扔了刀子,將手腕放在君帝天的脣邊,在一想君帝天還昏迷呢應該也不會自己喝的,於是就想找個碗去,可是她剛要拿走手,下一刻,她卻驚悚的發現君帝天正詭異的狠狠的含住了他的手腕,*而自主的拼命的狂飲她的血液……
瀟瀟瞬間驚的頭皮都要炸開了!
這傢伙,還真是睚眥必報呀,一直昏迷不醒,不吃不喝,一遇見血液就主動喝起來了?瀟瀟有些生氣,這傢伙不會是欺騙自己的吧?這幾天她沒日沒夜的照顧他守着他,還要接受自己良心上的譴責和煎熬,他倒好,竟然是在和她裝病麼?
想着,瀟瀟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腕,指着君帝天嬌喝道:“君帝天,你這個無賴混蛋。想要報復我你就只管來,做什麼要用這麼卑鄙無恥的方法來讓我難過?”
君帝天恍恍惚惚的睜開眼,聽不清她說什麼,可是在看見她生龍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那一刻,一向冷酷無情的他忽然的就笑了,那樣純淨而直白,毫無雜質的真誠美好滿足。
他對她伸出手,顫抖而蒼白,修長卻無力但仍然堅持着伸向她,沾染着猩紅血液的脣瓣無聲的吐露四個字:“你在,就好……”
那聲音語調蒼涼,語氣滿足,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轟地砸在了瀟瀟的心頭,味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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