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雖然只是這樣擁抱着睡覺,可是因爲瀟瀟的坦白和對君帝天的那種讓君帝天覺得滿足的在乎,兩個人的心幾乎在那一瞬間就跨越了千山萬水時間洪荒,就那樣理所當然而又密切的貼合在一起,緊緊的,甚至能感覺到彼此的心在疊着自己的心跳動。
一下一下,有力的敲擊在兩個人的心窩裡,有過傷痛磨難排斥憎恨的兩個人反而更加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並且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的感情。
畢竟在世人眼中,她和他,是仇人!
可是瀟瀟卻根本沒有仇人的感覺,不管君帝天和百里家有什麼大仇,那都和她無關,她雖然這輩子是百里家的人,但是她的靈魂來自二十一世紀,來自那個自由的高尚的充滿神秘氣息的國度,真正的百里家的瀟瀟已經死去,那麼就讓她來化解君帝天心裡的仇恨不好麼?
她一面心疼君帝天,一面又想着怎麼樣來化解百里熊爹爹和君帝天之間的恩怨,畢竟他們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二兩個真心對她好的人。君睿也好,但是對君睿之間的感情卻只能終結在朋友之上。
她想着心事,窩在他懷中,自然溫順的很,偶爾還會蹭兩下,君帝天冰涼的體制簡直讓她愛不釋手,天然的冰塊,夏日必備啊。嘴角勾着滿足的笑意,不一會瀟瀟就迷迷糊糊的睡沉了,還有可愛的小呼嚕聲,小小的細細的,聽上去像可愛的吟唱。
君帝天就抱着她,即使在夜色下,他那雙亮的驚人的眸子依然能夠看清瀟瀟的樣子,嘴角一直勾着笑意,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她的脊背,她乖巧的讓他只恨不得將她含在口中,這麼乖的瀟瀟,是相處將近一年以來的第一次。
君帝天到此刻都有點不敢相信,此刻懷中的小女人真的是那個一直對他心懷芥蒂的女人。他有多想知道瀟瀟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心裡有他的呢?
一想到剛纔瀟瀟怕他真死了的樣子,想到瀟瀟哭着說的每一句話,想到瀟瀟那驚恐和絕望的目光,想到瀟瀟那第一次爲他而落下的淚……
這些都是他渴望到偶爾會心痛的東西!
針扎過心窩的感覺,脆弱的刺痛後是陣陣的酥麻與再也堅硬不起來的柔軟。他就那樣再也不能抵抗和堅守的將自己一顆心完全的打開,攤在了她的面前,任她……予取予求!
在那一刻,君帝天之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和激狂,似乎他這一生,再也無法去愛別人,因爲愛瀟瀟已經用去了他全部的溫柔和耐心,寬容和*溺,而他,心裡竟然就想這樣與她廝守一生,沒有任何閒雜人等,只有他們兩個,在依山傍水人跡罕至的地方,有一座茅草屋,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簡簡單單的,守着她,他就滿足。
君帝天幻想着和瀟瀟在一起的這種恬淡的田園生活,竟然是*未睡,眸光偶爾有黯淡,偶爾有掙扎,還有濃濃的仇恨,最終目光凝聚在瀟瀟的身上,才漸漸的解開眼中的冰凍。
只是愛情和仇恨面前,他該如何選擇?
當他千辛萬苦追到的小愛人在懷中的時候,擺在他面前不是那憧憬的甜蜜,而是殘酷的抉擇。
他能夠爲了瀟瀟而放棄堅持了十幾年的仇恨麼?他能夠爲了瀟瀟而放下所有恩怨獨自逍遙快活麼?他能夠爲了瀟瀟而原諒百里家帶給他的災難麼?
如果能,那麼他還有什麼面目去面對九泉之下慘死的父母妹妹?如果不能,他又該如何面對瀟瀟?
畢竟百里家給予了她生命,她是不是又會爲了百里家和自己反目成仇?她肯爲了百里熊而屈辱的萬般委屈的回到自己身邊,那麼在她的心裡,自己和百里熊她會如何做抉擇?
一些列的問題擺在面前,君帝天的臉漸漸的陰沉下去,只是那拍着瀟瀟脊背的大手卻依然的輕柔,微妙的用一種十年一回顧的慢鏡頭似的動作拍哄着她。
就在君帝天*未睡,思考到有些煩亂的甚至是開始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的時候,天際微微泛白,漸漸的大亮,門外有丫鬟走動的聲響。
也許是生物鐘的關係,瀟瀟也終於在睡飽了一覺之後自然醒來。迷迷糊糊的睜開大眼睛,眼中還有迷茫和迷糊,嘟了嘟小紅脣,她不樂意的想要翻個身,一整夜就被那樣抱在懷裡,她覺得身體很累。
可偏偏君帝天依然保持着那個力道和姿勢,害得她掙扎不過,有些起*氣的她立刻不幹了,一雙小手張牙舞爪的就去抓君帝天的臉,揉揉捏捏的拉扯着他那彈性十足的俊臉,嘰裡咕嚕的嚷嚷道:“放手放手放手……”
君帝天也被她鬧騰的回神,看她委屈的小臉上不耐煩的表情,*的糾結心情立刻就煙消雲散,忽地又是一愣,他的瀟瀟,總是有這樣讓他忘記煩亂的本事。
君帝天臉上的笑意點點褪去,看着她一些列的動作,心下一陣慌亂,連忙伸手抱住了她的細腰,拉回了懷中坐好,有些驚訝的說道:“生氣了?”
瀟瀟也坦承,就點點頭。然後用那雙無辜又帶着明顯失落的眼睛看着君帝天,嘴巴微微撅着,一臉我很不開心的不爽樣子。
君帝天樂了,這女人還真是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但他也樂得去哄,就搖晃着她,問道:“怎麼生氣了呢?沒睡好麼?”
瀟瀟咬咬下脣,忽然就變了樣子。剛纔還悶悶不樂一臉嚴肅的小人兒立刻變得張牙舞爪的,一把抓住君帝天已經敞開兩次的衣襟,一面幾乎將自己的小鼻子貼在了君帝天的鼻子上,氣咻咻的問道:“你到底將我你當什麼啊?妻子還是你女人中的一個?”
君帝天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他做了那多,她竟然還這樣問,除了他真心當作妻子的並且是真的愛的女子,他怎麼會對別的女人這樣?
“什麼意思?”口氣也有點生硬。君帝天有些憋悶,不懂她怎麼就忽然發飆了。
“回答我!憑什麼我都坦白自己的感情了你還沒有?”瀟瀟執拗的看着他。
君帝天一陣陣的覺得額角突突直跳,這女人還真是……
“我做的還不夠?你還看不出來?還是你非要我說出來?你要喜歡我說一千句也行,可你似乎還有別的話要說呢。”君帝天眯着眼,捏着她的下巴,漫不經心的說道。
要不要這麼聰明啊?瀟瀟鬱悶了,張牙舞爪的樣子也消停了,捏着他漂亮的下巴悶悶的問道:“你有不開心的事情爲什麼不告訴我?擔心我給你搗亂?還是不信任我?”
“恩?”君帝天一愣,眼神莫測的打量着瀟瀟,似乎是沒想到瀟瀟竟然看出來他有心事。
瀟瀟有些煩躁的拽拽而變得長髮,頗有些失落的說道:“你是不是在想我身份的問題?你是不是在糾結要怎麼面對我背後的百里家?”
猛地擡頭,準確的看到了君帝天那緊縮的瞳孔,瀟瀟心裡嘆口氣,她就知道,以這個男人的心性是不可能不去想這些的,看着他臉上那微微的疲憊也知道他必定*未睡。
瀟瀟有些心疼,就乖順的靠在君帝天的懷中,軟軟糯糯的說道:“兩個人在一起,是兩個人過日子,和家族沒什麼關係,你既然不顧這種仇恨愛了我,又爲什麼要執着於那些還未發生的和無關緊要的事情呢?還是在你心裡,我到最後會爲了那個家族給反過來給你一刀?”
她又擡頭看他,果然看見君帝天那微微變色的臉。瀟瀟就笑了,能讓君帝天臉色變了又變,她也算有能耐了。不過話還是要攤開了說明白的好,畢竟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總不能因爲一些仇恨而斷送。
“你叫我百里瀟瀟的時候都是在你震怒的情況下,你在公衆場合或者微微不悅的時候總是叫我瀟瀟,你和我在一起並且心情很好的時候就會叫我丫頭。你喜歡穿白色和玄紫色的衣裝,你的靴子永遠是黑色,你在緊張或者煩躁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去轉動拇指的扳指……”她一點一點細數着君帝天的所有習慣和特性,一件一件如數家珍。
君帝天的面色就在這種情況下接連變化,目光疑惑而又有些驚喜地看着她。有人說,女人,一旦注意到一個男人的生活習慣的細節,就證明這個女人對這個男人有了好感甚至是喜愛。
那麼瀟瀟,她說過喜歡他,可他可不可以將這些喜歡當成愛?
“知道我爲什麼要說這些麼?讓我告訴你,我不知道我爹爹喜歡穿什麼樣顏色的衣服鞋子,我不知道他對我有沒有什麼暱稱,我不知道我在她心中能排第幾,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壽辰在幾月幾日……”瀟瀟鄭重的看着君帝天的眼睛,她的話還未說完,就猛地被君帝天狠狠的抱在了懷中。
在瀟瀟看不到的地方,君帝天眉頭緊蹙,表情痛苦卻又充滿了幸福,細長的眼角精緻的勾勒出一道迷人的捲翹,睫毛上是斑駁了日光的七彩晶亮,溼潤漸漸浸透那雙眼。
瀟瀟,是在告訴他,她是在乎他的,勝過她的父親麼?她是在告訴他安心麼?前所未有的感動和狂喜,無法言語的震撼與酸澀。夠了,就這一句話就真的夠了!換得她一句在乎,一聲喜歡,他已經心滿意足。
“我只想說,愛情裡面沒有對錯和仇恨,你愛我,就只愛我一個,而不是要去勉強愛那個你不能接受的姓氏,也不是去愛我背後那個讓你厭惡的家族,我也一樣,我在努力着愛上你,就會不去計較你曾經帶給我的傷害,我們兩個的愛情是脆弱的,所以不要去勉強什麼,順其自然,好不好?”瀟瀟溫柔的話低低淺淺的在房間響起。
不是她看得透徹,而是她本就心靜,對於百里家那個沒有什麼感情的家族,除了一位還算靠譜的父親,其他的都和她毫無關係,她怎麼會傻乎乎的爲了一個與她無關的家族給放棄一段好不容易開始的感情?
她不知道自己對君帝天有多在乎,可是在看見他要死的那一刻她的恐懼是無限的,就這一點,她就不會輕易的放棄君帝天,自然也就不允許他們之間纔剛開始就有矛盾存在。有,也要盡最大的力氣鏟平!不容易談一次戀愛,你們這羣仇恨什麼的通通滾遠點!
是啊,順其自然不就好了?何必去糾結於那些。
君帝天微微一笑,沒想到竟然被這個有些迷糊的小女人一語點醒夢中人。溫柔的親親她的臉頰,那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和疼愛,幾乎包含了他這一生的全部精力:“丫頭在我心裡,是第一,永遠都是!”
君帝天能說出這樣的話可真不容易,瀟瀟就歡歡喜喜的笑,纏着君帝天多說幾次,可君帝天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纏着他耍鬧就是不再開口,瀟瀟氣呼呼的蹂、躪君帝天的耳朵,卻也不告訴君帝天在自己心裡他是第幾,也許她還沒來得及想吧。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這件事情的?”忽然,君帝天疑惑的問道。
瀟瀟就驕傲的挺着胸脯,得意洋洋的說道:“忘了我最懂得微表情了麼?你那愁眉苦臉的樣子,一看就有事,我就順幹爬唄,還敢不和我坦白從寬,知不知道不坦白就會有很多誤會,有誤會感情就容易出現裂痕?你要是不想和我長長久久的,以後有事請就儘管瞞着我吧!”
君帝天一臉就臉色陰沉下來,硬邦邦的哼道:“別亂說話。”旋即緩和了語氣,反而有些彆扭的說道:“以後什麼事情也不滿你。”關鍵是瞞不住,君帝天忽然覺得自己的小妻子真是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一點點蛛絲馬跡,她都能看出破綻,這微表情有點意思啊!
兩個人終於言歸於好雨過天晴,君帝天也願意守着她,可急壞了外面的人。
葛雲兒也真是一牛人,昨晚上被君帝天那一腳踹的幾乎吐血三升,早晨竟然照常起來,只不過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更顯得她嬌柔脆弱,惹得旁人更是恨不得對她多幾分憐惜。
葛雲兒想着今日就是君帝天爲她舉辦的宴會,心情格外的激動,強撐着身子梳妝打扮,然後就急急忙忙的帶着人衝向了瀟瀟的院子,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百里瀟瀟被君帝天折磨成什麼樣了!
哼,還敢和她搶男人,你要先保住命再說吧!葛雲兒冷笑着邊走邊想。
等葛雲兒到了地方,就看見外面呼啦啦的跪着一衆丫鬟還有幾個太監,氣氛很壓抑,房間的門還緊閉着,她的心就更加的開懷,可是她卻裝出一副受到驚嚇般的模樣,腳步踉蹌了兩下,還好被身後的丫鬟扶住。
“妹妹……”悽悽慘慘慼戚的一聲哭叫,嚇得衆人都回頭去看,只看見盛裝的蒙面女子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沾滿了淚光,同情心痛的看着書房的們。她那一聲嚎叫,就連房間里正在親親麼麼的兩個人也被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鬼來了?”瀟瀟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也不管君帝天那難看的臉色,光着腳丫就往窗戶邊跑,後面是君帝天那不悅的嗓音:“回來穿鞋!”
瀟瀟卻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怎麼回事,悄悄將窗子打開一條縫,就看見外面跪着的人,還有門口處那個一身盛裝嬌弱的葛雲兒。此刻葛雲兒正在傷心欲絕的哭泣,一副要暈過去的樣子,偶爾還能聽見一聲哀痛的哭叫:“妹妹!你怎麼樣了?快點出來啊,別讓姐姐擔心啊……”
瀟瀟的小臉蛋抽了抽,很不屑的撇撇嘴,嘀咕道:“演戲演得真拙劣。”
她話音還沒落,整個身體就被人從後面橫抱起來,嚇得她尖叫一聲,雙手連忙抱住了君帝天的脖子,她剛瞪眼要發火,就聽君帝天滿口戲虐的說道:“在演戲也演不過你,演得可真像,還敢躲着我?”
瀟瀟訕訕的笑道:“我那還不是爲了你麼?快點放我下來,我要再看會,這女人不會是來爲我哭喪呢吧?”
“別亂說!”君帝天似乎很忌諱瀟瀟說不好的話,抱着她往窗邊走,也不放下她,只是不悅的道:“你就作吧,地上那麼涼,不要身子了?”
瀟瀟看着自己光溜溜的小腳丫,幸福甜蜜的對着君帝天笑,笑的陽光燦爛的,把君帝天那張略顯陰鬱的俊臉都笑的陽光明媚了。
這個時候就聽見院子裡的葛雲兒似乎非常激動,她大喊道:“你們放開我,讓我進去,那裡面的是我妹妹,爲什麼攔着我?我要去見瀟瀟妹妹。”
瀟瀟一臉鄙夷地問君帝天:“君帝天,我什麼時候和她感情那麼好了?看這哭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她親孃死了呢。你這個側妃可真行!”
君帝天嘴角的輕蔑和冷酷也是顯而易見的,只聽君帝天意味不明的說道:“側妃?她算哪門子側妃?”
“哼,不是側妃你還爲她舉辦什麼宴會?”瀟瀟一開口避免不了的帶上酸意。
君帝天也樂意聽她拈酸吃醋的,就笑的神神秘秘的噙着她的鼻尖哼道:“她和你說是爲她準備的宴會?呵!也算是吧,等到宴會上我送你一個驚喜!”
瀟瀟眨眨眼,什麼驚喜呢?她有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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