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給這月色柔和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紅紅的燈籠明亮卻也朦朧了着月色的*。讓這夜色,越發的靜謐與安靜。
靜!窒息般的安靜!
王府之中竟然出現了這樣一個膽大包天的女子,是王爺有意爲之,還是此人活膩歪了?她若是戴孝之人,怎麼可以隨便進入這裡?難道不知道熱孝和喜宴上絕對不能衝撞在一起的麼?她若不是戴孝之人,爲何又要穿着一身喪服前來?
衆人無不震驚錯愕的看着那從石拱橋的另一頭,一點一點踏着臺階走上橋中央,那一點以點越來越明顯的白色,直到那個披散着柔順青絲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石拱橋的最中央,終於,轟地一聲,整個安靜的詭異的場面瞬間爆發出了激烈的議論聲。
然而,在這一場激烈的爭論中,那被衆人爭論咒罵嘲諷鄙夷的白色人影卻依然冷漠坦然,就在那些不堪入耳的責罵聲中,面帶着清冷的淺笑,又一步一步,仿若慢鏡頭一般的往下走。
她,全身都帶着一股致命的安靜與神秘,纖腰微扭,青絲款擺,姿態翩翩而卓然,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悄無聲息的,落下了第一步,沉穩而輕柔,那激烈的議論聲剎那間縮小了不少;落下第二步,議論聲變成了嗡嗡的雜音,落下第三步,議論聲都彷彿變成了卡在人們卡在喉嚨中的刺,議論聲只剩下零星的幾個跳樑小醜。
衆人都驚愕的看着那個彷彿帶着強大的感染力和力量的神秘女子,隨着她的第四步落下,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微風吹過,離得近的大臣似乎還聽見了她第五步落下時那清脆的、細微的腳步聲。
咔嚓一下,彷彿踩碎了什麼價值連城的瓷器,給人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偏偏,這個女子還一臉清冷的淺笑,輕輕的擡起手拂開被微風吹的淘氣的髮絲,她那微微的擡手就讓人驚的一跳,臉色也跟着微微的變了,衆人只覺得,這女人輕盈的動作怎麼好像又很沉重呢?詭異的感覺讓人都差點認爲,這是不是一個……美麗冤死的厲鬼?!
瀟瀟很滿意衆人的反應,但她更期待君帝天的反應,停住腳步,目光直視對面近乎三十多米遠的君帝天,她的笑容在一點一點的擴散,只是那笑容裡的仇恨卻被濃墨似的夜色所醞開,吞噬。
君帝天,你不是對我的報復拭目以待麼?那麼,我今晚的出場,你可否滿意?
那一瞬間,空氣彷彿穿越了距離……
瀟瀟的悲泣的、哀傷的心聲也似乎隨着這空氣穿越到了君帝天的心底,他莫名顫抖,無盡悲涼,滿目哀傷也都被那濃墨夜色深藏,只剩下他棱角的冷峻,面無表情的僵持!
瀟瀟,你果然……沒讓我失望!這樣徹底而毫無迴旋餘地的打擊和報復,真的是讓我……痛不能言!
他們彼此對望,時間凝結,空氣僵固,只有目光中激烈的碰撞與對抗。
瀟瀟忽然的就笑了,接着走下來,她的每一步都彷彿踩在了旋律上,輕盈矜持的如同波斯貓高貴的行走,走在那猩紅的長地毯上,每一步走來,身後腳下的紅地毯就彷彿更加殷紅,給人的感覺是她的步調,步步驚心,寸寸泣血!
凰無痕看着這樣的瀟瀟走來,滿眼的震撼與驚豔無法掩藏!
俗話說得好,‘女兒俏就穿孝’,她那一身單調素淨的喪服給了凰無痕太大的震撼!在今晚這個花紅柳綠奼紫嫣紅的場合中,她的出現太過高調!那強烈的視覺效果給凰無痕的心裡帶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他竟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擁她入懷!
而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霍地扔掉手中被攥的變形的酒樽,寬大的猩紅衣袖在半空中劃開一道飄蕩的弧度,凰無痕整個人都精神抖擻的衝到瀟瀟的面前,不顧衆人那更加震驚的目光,一把抓住瀟瀟的手腕,急切的言辭,關切的語氣和那雙溫柔的眼眸立刻就將瀟瀟全面包圍。
“瀟瀟!你怎麼瘦了?”他言辭直白,全然不懼身後那兩道幾乎射穿他的森冷目光,微微抿脣,擔憂的目光就直接衝擊了一下瀟瀟的心房。
瀟瀟本來冷漠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笑意,卻不着痕跡的轉移了話題低聲道:“原來你也在這裡……”想到了什麼,又笑道:“我差點忘了,你是雪國的皇太子,你自然會在這裡。”
凰無痕心裡有些不舒服,一股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自己舒服的感覺在心裡漾開,似乎,她對自己有些疏離呢?難道她知道自己利用她了?不會啊!
“瀟瀟,你能別和我這麼說話麼?就像那天一樣,叫我天使哥哥,我們之間可是‘過命’的交情,還用得着這麼疏離麼?”凰無痕半真半假的笑道。
瀟瀟笑着剛要說話,就被一把譏諷的聲音打斷:“喲,咱們的王妃娘娘這是做什麼呢?當中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眉來眼去的,這不存心給王爺丟臉麼?”
影彩作爲夫人,是可以參加這種宴席的,並且還要演出節目。她坐在君帝天的右下方,早就看不慣瀟瀟這‘拉風’的出場了,此刻找到機會,再看王爺那陰冷的面色,就立刻自以爲聰明的喊出來。
她的話在衆人中間立刻又是一陣軒然大波。
瀟瀟平靜的看了眼洋洋得意的影彩,微微搖頭輕聲道:“她快活到頭了。”
影彩幾句話就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可是她的名聲不好,丟人的可是君帝天,影彩這是踩在了雷上,離死不遠了。
凰無痕就很歡快的笑,拉起她邊走邊說:“活該!別管她,來,坐我這!”
下一瞬間,瀟瀟的手臂被另一股力量從側面拉住,瀟瀟扭頭一看,竟然是一臉陰沉的君帝天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
君帝天強勢的拉着瀟瀟的另一隻手腕,對瀟瀟說話,卻是看着凰無痕的眼睛,他的聲音裡都帶上了令人骨頭都顫抖的薄涼:“王妃姍姍來遲,跟本王上座吧。”
瞬間,局面形成了一個詭異的角,三個人,三個點,兩個強勢而尊貴的男人都緊緊的抓着她的手腕,雖無形對抗,卻決不退讓!!
喧鬧的場面,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