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爺與九公主被刺客劫走一事已經在宮外被傳得沸沸揚揚,在外界看來,他們也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
可是奇怪的是,預訂的婚期不但沒有因此而被推延往後,反而依舊在照常佈置婚宴,彷彿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宮內卻早已經亂做了一團,而且在這兩天裡,沈孟彥從未休息過片刻,甚至連家也未曾踏足過一步,正顆心全都已經撲在了尋找八王爺與九公主的這件事情之上。
不過短短的兩天時間,於太后整個人彷彿都已經消瘦了不少,傾城光是這般看着就已經心有不忍。
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可是再怎麼說那也是她的婆婆,縱然於太后不喜歡自己,可是傾城卻也還是十分擔心她的身子。
今天一早傾城便早早地就去了鳳藻宮,即使不能夠讓於太后開心一些,至少她陪着她,她自己的心裡也可以好過一些。
可是,傾城在大殿內等了許久,於太后始終都是閉門不見,就是瞿善來這裡請安也是同樣吃了一個閉門羹。
等了一個時辰左右,始終都不見於太后召見的命令,知道今天於太后是不會再見自己了,無奈,傾城只能夠先行回了仙樂宮。
可是於太后不見自己,傾城的心中也實在是放心不下,就算是回到了仙樂宮裡,傾城也始終都是悶悶不樂的,就連浣竹提議去賞花也被傾城給拒絕了。
她從小就沒了母親,後來她視如生母的師父也去世了,如今她既然已經嫁給了南宮亦辰,那麼於太后就如同她的親生母親一般,孝順她,照顧她,這對傾城來說都是理所應當的,哪怕於太后根本就不喜歡她。
如今因爲南宮浩然和南宮瑾的事情,於太后整個人彷彿都已經憔悴了不少,這也是傾城看到最爲揪心的一件事情。
有時候傾城在想,她放任南宮浩然和南宮瑾離開到底是不是一件錯誤的事情,至少,這卻傷害了於太后。
“咯咯,咯咯。”
還不由得傾城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只聽見幾聲鴿子的叫聲,一隻乳白色的信鴿展動着翅膀,穩穩地落在了窗櫺之上。
思緒被瞬間帶回,傾城朝着落在窗邊的乳白色信鴿看了一眼,起身朝其走去。
鴿子乖巧地落在窗櫺之上,一動也不動,似乎在聽話的等着傾城過來。
傾城走到窗櫺旁,從鴿子的腿上取下了一隻信箋,然後揚手將信鴿放飛。
原本最近發生的事情就已經叫傾城心煩意亂,哪怕這信箋也並沒有讓傾城有所在乎,可是卻
在傾城打開信箋一看之後,卻是驀然地瞪大了雙眼。
“娘娘,娘娘不好了,娘娘,出大事了。”
浣竹着急地推門而入,卻在看見傾城一臉防備警惕的神情之時,竟也有些恍了神。因爲,她竟然看見娘娘的雙眸中,竟然有着一閃而過的殺氣。
多年來習武所早已經形成的高度警惕感讓傾城至今也並未曾有所懈怠,所以在浣竹直接推門而入的時候,傾城下意識地便已經做好了防備的準備,而方纔浣竹所見的殺氣也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着的。
見浣竹失神般的站在遠處看着自己,眸中還有着久久揮散不去的錯愣,傾城心知是自己方纔太過於警惕的模樣嚇着了她。不過既然是浣竹而非別人,傾城自然依舊再也無須有所警惕。
莞爾一笑,傾城擡歩走回到桌邊,優雅地爲自己倒上了一杯水,回頭朝着失神的浣竹一笑,“這麼大驚小怪的,有什麼事嗎?”說話間,傾城也已經不知不覺地收起了方纔的那張信箋,並未讓浣竹看見。
一瞬間斂去了方纔的凌厲之氣,傾城又恢復了往日般的溫柔大方,竟讓浣竹一時間有些分辨不出自己方纔所見的到底是真實存在過的,還是隻是她自己的幻想。
“還愣在那兒幹什麼?你不是有事要說嗎?”見浣竹依舊愣在那兒沒有反應過來,傾城故又出聲提醒了一句。
回頭看了一眼傾城,浣竹實在是分不清楚剛纔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猛地搖了搖頭,浣竹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反正不管方纔看見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她只要相信一點,那就是娘娘絕對不會傷害她就對了,其他的事情,又何必再自尋煩惱的再去非要想個明白呢?
如此想着,浣竹也放下了心,轉身走向傾城,“娘娘,奴婢過來的時候聽汪公公說,沈大人從宮外帶回來了一封血書,聽說是九公主寫的。”
血書?
心中暗道不好,也不等浣竹說完,傾城卻已經起身朝着殿外大步走去。
果然,浣竹所說的確不假,沈孟彥的確是從宮外帶回來了一封血書,只是這件事情被南宮亦辰給壓了下去,還下了命令不允許外傳,否則殺無赦。
等到傾城趕到於太后的寢殿之時,牀榻邊便就只有南宮亦辰,白易以及李嬤嬤三人。看樣子,那封血書還當真是南宮瑾親手所寫,否則於太后也不會給氣得暈了過去。
望着屋內凝重的氣氛,傾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幸好南宮亦辰回頭正巧看見了傾城,見傾城站在門口卻並沒有進來
,只得出聲叫道:“辰妃?來了怎麼不進來?”
聽得南宮亦辰的聲音,而且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在了自己的身上,傾城就算是想不進去,此刻卻也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進去了。
走到南宮亦辰的身旁,看着於太后躺在牀上至今還未曾醒來,整個人都憔悴不堪,傾城有些擔憂的看向南宮亦辰,卻也還是儘量壓低了聲音,只希望不要吵到於太后休息,“太后娘娘怎麼樣了?太醫有沒有來瞧過?怎麼說的?”
南宮亦辰暗淡了神色,“太醫來看過了,說母后是因爲怒極攻心纔會暈倒。唉,現在,不論是什麼樣的靈丹妙藥,怕是也治不了這心病。”
“怎麼回事?”方纔只聽浣竹說得一知半解的,傾城也實在是弄不明白那封血書之上到底是寫了什麼東西,竟然會叫於太后怒極攻心而暈倒。
南宮亦辰嘆了一口氣,從白易的手中接過那封血書遞給傾城。
傾城接過,原來,所謂的血書也不過只是一塊從身上的衣衫上撕下來的布條,但是布條之上用來寫字的也的確就是鮮血,因爲上面血腥味甚濃。
心中也實在是好奇,傾城將其打開,上面紅色的字體赫然出現於眼前。
母后,請恕瑾兒不孝,若母后還是執意要帶回瑾兒,那瑾兒能給母后的,便只能是一具屍體,還請母后就當從未生過瑾兒這個女兒吧。
幾行紅色的字體活躍於布條之上,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是將南宮瑾所有的心意全都淋漓盡致地體現了出來。
正如血書上所寫的,若是強行帶回他們,那帶回的便只會是南宮瑾的屍體,還有南宮浩然,因爲他們寧爲玉碎也不爲瓦全。
傾城終於明白了於太后爲什麼會在看了這封血書之後會暈倒,原來再堅強的一個人,也會有屬於自己的軟肋。
而南宮瑾,便是於太后的軟肋。
雖然於太后強行要讓南宮浩然與南宮瑾娶一個,嫁一個自己所不喜歡的人,也要強硬地將他們給分開,這雖然也是傾城所不能夠接受的,所以那晚纔會選擇放走他們。
可是現在,看着於太后已經年過半百,卻是還要操心自己兒女的事情,尤其是在自己的女兒讓人送來了這樣一封信的時候,她的心,該是有多麼的疼。
想想自己已經死去的母親,傾城忽然覺得心中真的好疼好疼。
若是她的母親還在,也一定會像於太后這般關心南宮瑾的關心着她吧。
回頭看了一眼牀榻之上的於太后,傾城忽然下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轉身決絕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