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長孫鈺傑親自去公主府下聘禮,聘禮十分豐厚,兩百個箱子,一二十駕馬車拉,箱子裡裝滿奇珍異寶,首飾綢緞,羨慕死月城的大家閨秀們。
看着浩浩蕩蕩的禮品擡入公主府,有不少人眼紅,在大家看來,傑王府很重視蘭心公主,什麼好東西都給蘭心公主,前兩天莊美心鬧事只會讓大家覺得莊美心是嫉妒,纔想上門羞辱蘭心公主。
公主府正殿,染霜看着那麼多個紅色的箱子,她面色冷靜,如果長孫鈺傑沒和她吵架,她會很高興長孫鈺傑如此重視她,可現在她們的婚姻關係已經變質了,變得越來越不公平。
阿桑和阿奴他們把聘禮登記入冊,長孫鈺傑和染霜就這樣隔着案几坐着,誰也沒先說話。
兩人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長孫鈺傑暗想:他都給足她面子了,她爲什麼還不好好和他說話啊!
難道他在她眼裡就是透明物嗎?心中真不是滋味。
他忍不住率先開口道:“寶貝,你還在生氣嗎?”
染霜淡淡地回道:“生氣與不生氣,能解決問題嗎?長孫鈺傑,你不會覺得你打我一巴掌,再給我一顆糖吃,我就要感激你吧!”染霜嘴角抿起一抹冷笑,“你我變成這樣,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胡染霜,本王好言好語跟你說話,給足你面子,你卻不知好歹,一二再而三的和我對着幹,你當真以爲你了不起,當真以爲你是香噴噴,我要巴結你,討好你嗎?”長孫鈺傑生氣地拍桌子,怒目而瞪。
看吧,他還是爲了他的面子,可她真的很冤枉,如果她真的傷害了他,他這樣對她,她還有話說,可他也太過分了,無端指責她。
裝什麼裝,她一定是裝的,長孫鈺傑瞥見染霜眼裡的哀傷時,他心裡嘀咕道。
在清點聘禮的阿桑等人回頭看染霜他們,他們無聲地嘆息,哎!小姐和傑王爺爲什麼見面就吵,他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孔雀屏風前面的染霜和長孫鈺傑再次陷入僵局,兩人你瞪我我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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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聘禮已經下了,父皇的聖旨也下達了,你這輩子註定是我的女人,你別想逃脫,也別想去找北辰翼,或者是找其他男人,無論你走到哪兒,你都是我的人。”
長孫鈺傑霸道而冷漠地看着染霜,染霜冷笑道,“長孫鈺傑,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
他動不動就侮辱她的人格,誰說她要去找北辰翼了,是他自己想的吧。
她胡染霜不是那麼沒有原則的人,即使和長孫鈺傑鬧翻了,分手了,她也不會去找備胎。
“阿桑,送客!”隨即,染霜對阿桑冷冷地說了一句,讓她送客,染霜實在不想見到長孫鈺傑。
長孫鈺傑忙蹭起來,大步走至染霜身邊,怒視着染霜,道:“胡染霜,你還說你心中沒有鬼,如果你那麼坦蕩的話,你就不會那麼不想和我呆在一起了。”
他也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火,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他是男人,是一個有權勢的男人,他還怕一個小女子不成,這小女子固然優秀,可太難馴服,他需要馴服她,讓她乖乖聽他的話,就像府裡的女人們一樣,見到他,都溫柔如水。
染霜面色微怒,起身來,和他面對面對對視着。
她冷哼道:“長孫鈺傑,你別侮辱人,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和你在一起那麼久了,你還不知道嗎?現在你竟然質問我,不相信我,完全不把我當回事兒,你既然那麼討厭我,爲什麼還要來下聘禮,當初你父皇說我們婚事的時候,你大可拒絕啊,又不是我讓你娶我的。”
她以爲她稀罕他嗎,一個不把她當人看的男人,她會委曲求全的留下嗎?
如果不是他們長孫家用權力威脅她,她會忍氣吞聲地留下嗎?
她把手放在心窩處,心疼得厲害,她愛的男人就是這個樣子,真失望。
他上前要捏住染霜的下巴,染霜退後一步,躲閃開,喝道:“你信不信我和你魚死網破。”
長孫鈺傑的手僵在空中,這時,門外來了一個錦衣男人,是長孫鈺銘,他聽說他二哥來下聘,他過來看看,沒想到看到這一幕令人吃驚的一幕。
二哥怎麼可以這樣啊,下聘也不用對人家動手吧!
長孫鈺銘忙跑上去,勸道:“二哥,你們有什麼好好說。”
染霜和長孫鈺傑看向長孫鈺銘,他們二人的目光都很冷淡。
長孫鈺傑冷笑道:“胡染霜,你最好給本王乖點,否則吃虧的人是你!”
赤裸裸的威脅,染霜纔不受他的威脅呢,她同樣給他一個冰冷的笑容,雙手拍起來。
“傑王爺,染霜記住了,你是尊貴的傑王爺,換句話說,我只是你們家的奴才,你自然有權力把我怎麼樣。”
染霜沒說一句,心揪得劇痛,長孫鈺傑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就恢復平靜。
隨後,他冷哼道:“既然你知道你的身份,就好好呆在公主府,我看十日之後就成親吧,你那麼不領情,也不在乎良辰吉日。”
“二哥,三思啊!”長孫鈺銘擔憂萬分,二哥這是逼迫霜兒,他太過分了啊!
染霜粉拳緊握,假裝不在乎道,“隨便你!”
言罷,她甩袖離開正殿。
阿桑和阿奴追了上去。
殿中,長孫鈺銘一嘆,道:“二哥啊二哥,你剛纔不應該那樣做的,你還是我二哥嗎?以前你爲了霜兒,什麼都願意做,現在你爲了一點捕風捉影的事情,就污衊霜兒,傷害霜兒。”
這是長孫鈺銘第一次這樣跟他二哥說話,他實在被長孫鈺傑氣得不行了。
“銘,你別幫她說好話!”長孫鈺傑嚴肅地說道,“銘,你喜歡那個阿桑,我不反對,但她上不了檯面,一個侍女而已。”
二哥竟然這樣說阿桑,天啊,二哥是不是吃錯藥了啊!
長孫鈺銘驚愕地看着長孫鈺傑,“二哥..”
“二哥,你太讓我失望了。”
言罷,長孫鈺銘去找染霜和阿桑,他實在不想和他二哥繼續談下去。
染霜來到院中,阿桑和阿奴追上去。
“小姐,你想哭就哭出來吧!”阿奴望着面色蒼白,一言不發的染霜,她好擔心。
染霜就那樣靠在院中的柱子上,眼瞼低垂劍暗含哀愁!
“小姐,你別嚇唬我我們啊,如果你想離開,我們馬上就走,我們爲什麼要怕傑王,爲什麼要忍氣吞聲。”阿桑嚴肅地說道,“我也看清楚了,傑王爺不是你的良人。”
長孫鈺銘追了上來!
他氣喘吁吁地望着染霜道:“霜兒,對不起,我二哥確實太過分了,這次,我不會幫他說話,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染霜擡眸看長孫鈺銘,她暗想,長孫鈺銘沒有錯,有錯的是長孫鈺傑,長孫鈺傑變得太不可理喻了,有時候,她覺得他像個孩子,喜歡耍威風。
但她又想,如果她嫁到傑王府,會有好日子過嗎?衆人眼中,她享盡榮華富貴,可她們不知道這背後的辛酸故事。
“銘,你不用管我,我不會怪你,而且你是你,他是他。”染霜淡淡地回道,“銘,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長孫鈺銘暗歎,她一定很失望吧,被自己最愛的人傷得如此深,二哥也太可恨了,這麼好的人不知道珍惜,現在還管起他和阿桑的事情來了,長孫鈺銘心中還是有點害怕長孫鈺傑會管他的事情到底,他要求的不多,他只求和阿桑好好在一起。
現在他的愛情因爲霜兒和二哥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危險。
長孫鈺銘實在想不通,到底那裡出錯了,二哥從沿山回來之後,性情變了好多,變得好霸道,不講道理,認爲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對的,所有的人都必須服從他。
阿桑走到長孫鈺銘身邊,低聲道:“你先回去吧,我家小姐心情不好。”
長孫鈺銘所想,阿桑豈會不知道,她也不想和長孫鈺銘分開,兩人已經確定戀愛關係,現在分開,感覺好捨不得。
如果傑王是個好人,是個能託付終身的男人,小姐跟了傑王,她們也放心了,可傑王越來越看不起人了,越來越不把小姐當回事兒,小姐忍氣吞聲答應嫁給傑王,也是因爲她們,傑王爺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出的男人,如果小姐不嫁給他,他可能真對會對她們下毒手。
當初以林二小姐身份嫁到傑王府的時候,傑王爺差點把小姐打死,可見傑王骨子裡的血很冷。
後來小姐變強了,有本事,他又覺得小姐是好女人,想追回去,整天死皮賴臉的呆在公主府不回去,她們也看到他的真心,哪知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如果早知道結局,小姐肯定不會答應和傑王在一起。
染霜靜靜地站着,她想起莊美蓮的話,莊美蓮罵她是可憐蟲,說她遲早有一天會被長孫鈺傑拋棄,果不其然,莊美蓮是有先見之明的。
長孫鈺銘咋舌,嘆息地離開,他留下來,霜兒心情反而更加差,現在他要回去看哈二哥,不管怎麼樣,看看能不能挽回一點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