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抓來幾日了,花生不知道,她只知道手指頭原本燒心的疼,已經減少很多了,從最初整夜不能寐到現在,已經可以閉上眼休息一會了。多日沒有梳洗,相信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狼狽不堪。
顧珊珊一直沒出現,倒是讓花生大大喘了一口氣。
她現在倒是盼着真主子能夠出現,最起碼,真主子不會對她使出這麼多陰招。
她想了想,便明白了,藏在顧珊珊身後的一定是皇后,那位主子也一定是皇后,只是在外不能這麼稱呼,才用主子稱呼來掩飾真實身份。
皇后爲什麼不直接殺了她,卻把她關起來,菊香說她有用,她還有什麼用處?除非是對付墨雲蒼,可是對於皇宮來說,墨雲蒼已經死了。那她留着自己究竟要做什麼?
花生想好了,萬一他們真的發現墨雲蒼的秘密,用自己對付墨雲蒼的話,她就想辦法自盡,絕對不能讓他們陰謀得逞。
雖然,怕死的她,不知道該用哪種辦法自殺,可是心裡已經有了這種打算。
混混沌沌中,她聽到轟轟石門被打開的聲音。有人來了。
會不會是顧珊珊?
花生覺得自己全身肌肉都緊縮起來,她不會等自己身上的傷好轉一些,又來折磨自己吧。
花生透過外面的一絲亮光,看到走進來一個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等到來人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好像面對一團黑影。
“蒼王妃,有件事我想問你,只要你跟我好好配合,我也許會考慮放了你。”黑影終於開口說話了,她故意壓低聲音,可是花生還是聽得出來,她是皇后。
只是,她想回答也回答不出來,嗓子已經被顧珊珊灌藥弄啞了。以麗嗎血。
靜默一會,皇后等的不耐煩了,上前逼近花生身邊,卻立刻往後退:“你身上什麼味道?”
花生還是不說話,終於。皇后發現異樣,大聲叫:“來人。”
有人蹭蹭從外面跑進來,是侍衛:“主子,什麼事?”
“蒼王妃怎麼不說話的,她身上怎麼這麼臭?”
“回主子,是......是公主給蒼王妃喝了無根草,她才說不出來話。”侍衛沒想到皇后會問這個,結巴着說,當初抓蒼王妃的人只是把蒼王府往石牢一扔,讓他們看守緊一些,說主子還有用,其他話也沒說。
“胡鬧。”皇后震怒了,自己只是看中聽風閣地方隱秘,又有堅固的石牢,才把蒼王妃關押在這裡,誰允許她私自用刑了?
她還真想自己是公主了?
還是以爲跟太子在一起。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掌燈。”
侍衛跑出去拿來油燈,皇后猛然看到花生的樣子,驚嚇過度,怔怔望着她。
才幾日,她就變得這般狼狽,不,不是狼狽,是奄奄一息,只是那雙眼睛,閃爍着一絲光亮。
她莫非以爲自己是來救她的?
皇后冷哼一聲,掩飾自己剛纔的失態,心裡卻對顧珊珊更多一次惱怒,她居然把蒼王妃折磨成這個樣子,自己不是吩咐了,蒼王妃還有用嗎?
皇后拂袖而去。
花生咧咧嘴,很難得,自己居然把皇后嚇跑了,她這個樣子該有多恐怖。
垂眸,花生看到自己的手指,她曾經最自豪的手,紅腫,血跡斑斑,慘不忍睹。
咧咧嘴,前世,自己不捨得亂花一分錢,因爲自己想買一小套房子,要攢錢付首付,可是自己唯獨捨得的就是去做美甲。
做美甲的美甲師誇自己指甲長得好看,都可以去做美手模特了。
可是,現在......她最喜歡身體的這個部位,卻是受了最大的委屈,真是對不起你了。
一滴淚滴在手指上,跟血跡迅速融合在一起,滾落了。
花生突然想起來,現在的身體不是她的,是前身的,也就是說,自己美噠噠的手沒跟着自己一起穿越過來。
心裡才稍微有些好受。
至於身上的氣味,她倒是不覺得什麼,之前做乞丐的時候,聞過不知道比這臭多少倍的氣味呢,衣服被冷汗浸溼,又被自己的體溫捂幹了,再到憋不住的尿,又幹了的衣服,氣味肯定不會好聞。
外面傳來一大羣人走路的聲音,接着陸續進來一些人,有人還擡着熱氣騰騰的木桶。
“王妃,主子讓我們伺候你沐浴,更衣。”
一個面無表情的婆子走到花生面前。
花生對她眨巴眨巴眼睛,卻說不出來話。
侍衛上前解開花生腿部的穴道,花生這才覺得整個身子已經麻木了,她在婆子的攙扶下,慢慢走到木桶旁。
有人擡了一架屏風過來,擋在木桶前面。
婆子幫着花生解開衣裙,看到她身上的傷痕,倒吸一口涼氣。
花生卻面無表情赤身走進木桶,手指頭的傷接觸熱水,鑽心的疼,她只好把手伸出來,示意那婆子給她洗。
婆子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上前,嘴裡說着:“真難聞。”手下卻沒閒着,幫花生洗澡,她又高聲衝外面說:“麻煩再去擡一桶熱水來好不好,一桶洗不乾淨,主子可是說了,要洗乾淨些。”
外面的人應了一聲,踏踏出去了。
那婆子突然湊到花生耳邊說了一句話:“我會幫你逃出去。”
花生大驚,擡頭望着她,眼中是震驚。
她是誰的人,是大哥二哥的人?還是墨雲蒼的人,又或者是某一個她不知道的人的人,還是皇后故意派人來試探她?
花生怔怔望着她。
“你別急,我會想辦法。”那婆子撩起嘩嘩的水花,趁着水聲對她說。
花生點點頭,眼中卻有一絲擔憂,如果她不是皇后的人,可是想從皇后手裡救自己出來,可不是那麼容易。
她背後究竟是誰?
誰敢跟皇后抗衡?
那婆子不再說話,小心翼翼給花生清洗手指甲。
儘管她已經夠小心的了,可是花生還是覺得一陣陣燒心的疼。
她看着被婆子洗乾淨的手,想起一件事,沾水在石壁上寫下一個酒字,然後擡起頭望着婆子。
婆子又撩起水花,趁着水聲問:“你想要酒是嗎?”
花生大喜,用力點點頭。
這手上的傷口,只有用酒來消毒了,省的感染化膿,再發燒的話,自己小命可就真的要丟在這裡,等不及她救自己出去了。
婆子點點頭,沒再說話。
終於有了一個能上話的人,不管她是誰的人,總算讓花生感覺到一線生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