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裡沒有他們之前猜測隱藏的屍體,而是一臺又一臺的冷凍櫃靠着牆擺放着,還有一面玻璃櫃,玻璃櫃裡放着一些用福爾馬林泡着的人體器官:眼球,心臟,腎臟……
這些原本只會出現在醫院裡或者醫學院裡作爲標本的東西,如今就這麼赤裸裸地呈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鼠鼠們聞見的血腥味正是從這個地下室裡傳來的,地面上的血跡因爲沒有清洗乾淨而留下了痕跡,已經乾涸了,但是氣味卻還在。
包裡的鼠鼠躍躍欲試想要跳出來,都被江時顏暫時哄着安靜了下來,只留下之前那隻探路的鼠鼠,讓它在地下室的各個角落裡轉了一圈。
閆安庭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冰櫃,江時顏正要伸出脖子看看裡面放着的東西,閆安庭卻忽然間擋住了她的視線。
江時顏猝不及防地撞在他的胸膛上,被硬硬的防彈服撞得鼻子一疼:“啊呦!”
閆安庭低聲道:“你先上去等我們。”
“裡面有什麼,讓我看看。”江時顏捂着鼻子,好奇心驅使着她想要再次伸長脖子探個究竟。
“小顏姑娘,別看了,看了會做噩夢的東西。”沈宇也說,“你趕緊上去吧。”
“……”看來是人民或者人民碎片了。
江時顏沒再堅持,帶着鼠鼠上了樓,正好看見和法醫往這兒趕來,她趕緊讓開,看着他們往地下室走去。
他們行色匆匆,江時顏索性蹲在不遠處,摸着那隻尾巴斷掉的鼠鼠,和對方嘰嘰咕咕地聊了起來。
沒多久,霍一飛出來了。
“小顏姑娘,師父讓我先送你回去。”
“下面的事情很麻煩嗎?”江時顏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霍一飛抓了抓頭髮,點點頭:“有點麻煩,估計會處理得很晚。”
江時顏心中瞭然。
“小霍警官,我打電話喊我哥來接我就好,不用你特意送我回去了。”
“可是師父說……”
“沒事的,我和閆大哥說清楚就好了。”
江弈恆還是頭一回來案發現場接江時顏,要不是正好守在外面的警察認出了他,他差點就要被當成嫌疑人給抓起來了。
畢竟沒人會深更半夜跑到這兒來,除非是參與了相關交易的人。
江時顏上車後,趕在江弈恆罵他之前將受傷的鼠鼠放進他手裡:“哥,它尾巴斷了。”
江弈恆:“……”
他黑着臉望着江時顏。
江時顏討好地拉了拉他的衣服:“哥~”
明明知道江時顏這是故意衝他撒嬌示好,江弈恆的氣還是消了大半,沒好氣地戳了她的腦袋:“你能不能安分點?一個訓練基地都管不住你是吧?”
江時顏吃痛,委屈巴巴地說:“可是我也是警方的特聘的動物專家,他們有需要我肯定要出現的。不過我可以保證絕對絕對沒有和警察一起行動,之前我都是躲在樹上呢,都是這些小傢伙們出力……”
說着,她將揹包打開,露出裡面一隻只黑麪饅頭一樣的鼠鼠們。
這些鼠鼠聞見了似曾熟悉的寵物醫生的味道,吱吱吱地叫着,然而揹包的空間就這麼大,躲都沒地方躲。
江弈恆雖然聽不懂老鼠叫喚說些啥,但是他身爲寵物醫生,卻能夠分辨出它們現在的反應意味着什麼。
他輕哼了聲:“再叫就把你們都帶回去打針!”
“……”
一瞬間,鼠鼠們都安靜了。
江時顏訕訕地笑,不敢做聲,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要再惹江弈恆比較好,免得他直接跟江父江母告狀了。
回到寵物醫院後,江弈恆給尾巴斷了的鼠鼠拍了個片,然後給它做了處理,尾巴直接用固定起來,得等半個月後再複查。
這羣鼠鼠的表現也傳到了宋局等領導耳朵裡。
也意味着江時顏之前提出的設想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通過訓練其他的動物參與警方的抓捕行動並不是一件異想天開的事情,它能夠運用到實踐當中。
這十二隻鼠鼠的小隊當即被Z市警方給提前預定了,準備之後就專門用來訓練成爲他們以後行動的先鋒小隊。
江時顏也將之前看到的半個車牌號的號碼告訴了警方。
……
一個星期後,趁着週二閉園休息的時間,江時顏回到了動物園,和員工們一起給園裡的動物進行體檢。
閆安庭也來了。
帶給她一個消息:黑市器官買賣的案子已經結案了。
江時顏愣了:“怎麼這麼快?”
“嗯。”
“那之前的車牌號,還有那個穿着病服的人……”
閆安庭將手裡的雞腿遞給嘻嘻之後,看了她一眼:“我今天來找你就是爲了這件事。我們對廢棄大樓附近的監控和車牌號進行了追蹤,最後確定了車牌號的歸屬。車牌的歸屬人我不能告訴你是誰,這件事情你就當做不知道。”
江時顏微微擰着眉望着閆安庭:“就這麼算了?”
“顏顏,有些事情牽扯得太深,我只能告訴這次的案件暫時告一段落了,想要真正地揪出‘毒瘤’不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盤根錯節的形勢需要更爲周密的佈置。”
閆安庭的話如同一記警鐘狠狠地敲在了江時顏的心坎上。
半晌後,江時顏纔開了口:“我知道了。”
閆安庭繼續拿起不遠處的雞腿逗着嘻嘻和哈哈這兩條鱷魚,語氣也和之前說那一番話時不一樣了:“你現在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什麼都不用管。相信警方,也相信國家,雖然可能會需要一些時間。”
江時顏點點頭,隨即露出一抹笑容:“我自然是相信國家的。”
“今天晚上一起吃個飯?”閆安庭轉而看向她。
江時顏對上閆安庭深幽的視線,莫名地心頭漏了一拍。
片刻後,才喃喃道:“好,那我請客。”
說起來她還一直沒有機會請閆安庭吃欠着的那頓飯,兩個人的時間總是湊不到一起,偶爾約好之後也會被突發情況給打斷。
幸虧這次體檢江弈恆沒有來,他對任何靠近江時顏的男人都沒有好感,哪怕是爲人民服務的警察也是一樣。
只要脫下那身制服後,他在江弈恆這個做哥哥的眼裡和其他的心懷不軌的男人沒什麼區別。
可這一頓飯到底還是沒吃上。
就在下午,一則突發的社會新聞登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