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人是情非
而此刻,爲何心裡輕輕地嘆口氣,卻也覺得呼出的這口氣竟振得整個五臟六腑震痛不已。
“你還想說什麼?如果還想諷刺我的話,隨你便,但請不要再騷擾到我的朋友。”她咬咬脣,努力控制住語速,不讓聲音聽起來也像撕裂了的心臟那樣疼得顫抖不已。
Augus微微愣了愣,轉身招招手打了一個出租車:“走吧。”
駱晴晴疑惑地問:“去哪?”穿着睡衣佯裝散步也就罷了,還要去哪丟人現眼啊?
“你難道會怕我不成?”Augus邊說邊打開了出租車的後車門:“送你回家。”
“不需要,你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她斷然拒絕。原因顯而易見,她不想他知道她住在哪裡,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西三路那麼遠,你難道想步行回去?”Augus淡淡一笑,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
“你,你怎麼知道我住那裡?”她不無震驚地看着他。才見面幾個小時而已,他不僅找到了薔薇,還知道她住在哪。
“本來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可能已經在你們樓下了。剛纔他們幾個提到了一個小區的名字,我就順手在手機裡搜了一下,沒想到真是你家。我還真以爲你跟他.....”
“跟什麼?”還用問麼,他肯定在懷疑她是否真的跟方宇翔是同居戀人的關係。
“走不走啊?不走別耽誤我生意!”出租車司機不耐煩地伸着腦袋催促。
“……”駱晴晴不再說話,賭氣般悶悶地上了車。
“西三路碧水小區。”Augus上車坐到了她旁邊。
一路上,兩個人一句話沒有說,Augus始終低頭玩弄着手機,駱晴晴則把頭偏向了車窗外。
六年了,這個城市變化很大,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徹底湮沒了她對這裡殘存的那點感情。可是,即使這裡給予了她太多傷痛的回憶,可也畢竟是她曾經生長的地方。
以爲再也不會相見,卻在她剛剛回到這裡不久的時候,他竟然也出現了。諷刺的是,居然是在那樣的一個尷尬的場合。
或許,這只不過是方宇翔那個混蛋故意導演的一齣戲罷了。可是,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駱晴晴思忖間,車很快到了碧水小區,兩個人下車默默地往裡面走。
“你……”
“你……”
兩個人幾乎同時停住腳步,再一次面面相覷。
“你如果找我只是想送我回來的話,謝謝你。再見!”駱晴晴不等Augus開口,轉身就要走。
“晴晴。”Augus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聲音陡然變得有點嘶啞:“你,過得好嗎?”
她的心突然漏跳了幾拍,窒息般的悶痛在胸腔內此起彼伏地傳遞着。滯住腳步,卻覺得喉嚨裡像堵了什麼東西一樣,有點哽咽。
鼻子好酸,不爭氣的眼淚看着就要涌出來,她仰頭使勁地眨了幾下眼睛,硬生生地吞下了那股暖流。
多久了?六年了嗎?多麼久違的一聲呼喚:晴晴!
分開後,不記得有多少次在夢裡夢到同一個情景:他和他的新歡在牀上極盡纏綿的時候,她破門而入,看到那一幕不堪之後,痛苦地轉身離去,他在身後撕心裂肺地喊着:晴晴!晴晴!
如今,當這一聲熟悉的呼喚再在耳畔響起時,卻已是人是情非。
“過得好不好,你都看到了,還用我解釋嗎?”她緊咬着下脣,不願轉身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