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可和方媛離開Hermas,看見不遠處顧少清正在和一羣高管打扮的人說話,閨蜜方媛對她做了個鬼臉,藉口有事迅速開溜。
樑可遠遠地看着鶴立雞羣的顧少清,眼神帶着深濃的眷戀。他換了一身銀灰色西裝,挺拔清瘦的身形像個衣架子,他的嘴角銜着淡淡的笑意,那樣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即使隔着十幾米,她還是能感受到那種舒適。從他的身上,你從來都不會感覺到壓迫感。
就好像是他們兩個在高中的時候,那時候她追他追得全校皆知,而他更是不勝其擾。
可即使是這樣,如果有女生揹着她的面說她“倒追男人本性*賤”的時候,他還是會走上前,拍拍對方的肩膀,溫和地對她們說“對不起,你們誤會了。不是她追我,是我讓她誤會我喜歡她了”。
每每遇到這種情況他都會耐心地解釋,即使他不喜歡她,卻還是因爲她是女生而在老師和同學面前維護着她的尊嚴。可是他從來沒和她說過,面對她,他總是冷漠異常,一點幻想和誤會的機會都不曾給過她。
就是這樣的男人,誰又能不愛他呢?
感覺到兩道灼熱的目光盯着自己,顧少清摸摸鼻子,向着目光來源看過去。
見是樑可眼睛通紅地望着他,他連忙和主管們說道,“事情大概也就是這樣。辛苦各位整理一份報告交給我。如果有其他問題,先告訴秘書,一會兒我回公司之後會處理。”
“好的。”秘書頷首。
“顧總是看見顧太太了麼?呵呵,小兩口感情真好啊。”資歷較深的一位主管揶揄道。
顧少清被打趣地臉色微微有些紅,他對着主管不好意思地笑笑,向樑可走過去。
“可以走了?”顧少清攬着樑可的肩膀,向着衆人走過來。
“顧太太。”主管們齊聲問好。
“你們好。”樑可慌亂地整整儀容,儘量露出一個大方得體的微笑。
“走了。”顧少清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臂,攬着她走向扶梯。
“你怎麼來了?不會真的這麼巧吧?”樑可仰頭看着顧少清,好奇地問。
“嗯,確實沒那麼巧。方媛給我打電話了。說我們顧太太和人打起來了。你說我怎麼能不過來看看?”顧少清輕睨着樑可,揶揄地笑着。
“嘿嘿……”樑可尷尬地避開顧少清的眼神,乾笑了兩聲,“你不問問我結果怎麼樣了麼?”
“那個包不是歸你了?”顧少清一臉“這不是明擺着麼”的表情。
“難道又是方媛告訴你的?”樑可納悶地皺起眉頭。
顧少清無奈地搖了搖頭,“傻姑娘,你以爲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那兒?而且我都出現了,你覺得經理還會把包給蕭之雪麼?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看在我身後顧氏的面子。更何況他現在可是在顧氏的地盤。”
顧少清說這些話的時候清清淡淡,一點沒有囂張跋扈的語氣,可樑可仍舊聽得五味陳雜。
“你也學會以權壓人這一套了?”樑可有些失望地道。
“那要看壓得是什麼人了。而且……”顧少清做了一個無奈的鬼臉。“我得守護好我的妻子不是?”
樑可被逗得嬌笑連連,等兩人走到百貨大樓出口,看着迎面鋪下來的燦爛夕陽,她忽然站在顧少清面前,格外認真地看着他的雙眼,“顧少清,你真的是讓人沒辦法不愛你。”即使你一點也不愛我。
“可可,今天下午的事情,是我不對。你能原諒我麼?”
樑可眼中帶淚,她重重地點頭,帶着哭音道,“就算你不和我道歉我都已經原諒你了!”
那一刻,顧少清笑了。彷彿梨花盛開,香飄滿園。
“可可,我想,我是真的有點喜歡你了。”
“我相信,總有一天會讓你愛上我。我有信心。”樑可笑着,眼中滑下淚水。
……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在去往顧氏老宅的盤山路上,一輛白色悍馬穩穩地行駛在中間,前後各有兩輛黑色奔馳開路護航。
幾個轉完之後,車隊駛進了顧家老宅的大門。
身穿白色西裝的保鏢迅捷地下車,給悍馬裡的主人打開車門。
一身銀灰色西裝的顧少清率先從車裡走出來,隨後已經回家換了衣服也上了藥化了淡妝的樑可在他的攙扶下也走下車子。
三個小時之前,他們剛從百貨離開,顧少清就接到了顧老爺子的電話。說讓他們儘快回老宅。至於回去幹什麼,顧老爺子沒說。但是聽顧老爺子電話裡的口氣還算和善,顧少清猜測事情應該不至於太糟糕。
顧少清和樑可一起進屋,這才發現客廳裡竟然所有人都在。就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伯顧澤濤都出現了。
顧澤濤仍舊是一眼望去所有人中最注目的那個。雖然他那一身公主粉休閒裝仍舊讓人“流連忘返”,但是更惹人矚目的是臉上那幾道刮痕。
“爺爺,大伯,爸,三叔。”顧少清一一稱呼,樑可乖巧地附和。
“你們來了?坐吧。”顧長風坐在主位上,拄着龍頭柺杖,微微沉吟。
“大伯,您這是怎麼了?”因爲隨淺的關係,顧少清和顧澤濤的關係很融洽,是以他關心道。
然而顧澤濤還沒說話,顧長風先重重地“哼”了一聲。
隨後就見顧澤濤一臉得意自豪驕傲地道,“我孫子給我撓的。”
顧少清驚訝地看着那幾道頗爲鋒利的指甲痕,驚訝道,“兜兜?他不撓人啊。”
顧少清說得倒是沒錯,小包子不撓人。小孩子有的一些惡習,他都是沒有的。別看隨淺平時好像從來不管小包子似的,但其實他知道,這些重要的習慣和細節她都監控着呢。
小包子沒犯錯也就罷了,萬一犯錯了,那也就玩完了。
所以類似於“用指甲把爺爺抓傷”這種不尊重長輩的事情,小包子是不會做的。
“咳咳,誤傷,純屬誤傷……”顧澤濤乾咳着遮掩。他怎麼會說他是因爲半夜爬窗戶去看小包子結果被小包子當成鬼暴打了一頓呢?
“行了,今天叫你們倆回來是我有一件事情要宣佈。”顧長風冷着臉瞪了顧澤濤一眼,隨後沉沉地道。
“爸,有什麼事您說。”顧澤麟恭恭敬敬地接話。最近一段時間,他算是和顧長風相處最長的人,顧澤濤行蹤飄忽,顧澤凱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老宅這邊,多虧了有他守着。時間長了生活在一起,顧澤麟越發感慨,父親確實是老了。曾經在他心中,父親是能夠爲整個顧氏家族擋風遮雨的睿智男人,可如今,父親卻變成沒有一個忘東忘西白髮蒼蒼的老頭子。
這樣的認知讓顧澤麟現在更加體恤父親。
“老三,曉靜怎麼樣了?”顧長風關切地看向滿眼血絲的顧澤凱。
“醫生說情況暫時穩定了。只是什麼時候能醒還不知道。”顧澤凱摸了把臉,乾巴巴地道。
“曉靜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她當時爲什麼會從樓梯上掉下去?”顧長風眼神犀利地盯着顧澤凱。
顧澤凱眼神一晃,馬上鎮定下來,“有心人設計,曉靜受了驚嚇。”
“有心人?誰?”
顧澤凱沉吟片刻,看了眼顧澤濤。
“你別看我,不是我挑撥的,也不可能是景桓和淺淺挑撥的。我們可沒那麼無聊。”
“你們?呵,這麼快就你們了?看來你們現在父子團圓了你就能連老子都不認了是吧?”顧長風狠狠地瞪了顧澤濤一眼,恨不得把手裡的柺杖衝着他招呼過去。
“老三,別理這個不孝子,你繼續說。”
“是榮盛集團的韓承和隨淺聯手。”顧澤凱平靜的道出“事實”只是在說到“隨淺”兩個字的時候,語氣裡有微不可察的寒意。
“嗯。”顧長風點點頭,“欺負了顧家的人,就算是隨家也不行!想怎麼報復你放手去做吧。我支持你。”
顧澤凱面上一喜,熱淚盈眶,“謝謝爸。”
一旁的顧少清開口想說什麼,卻被顧澤濤和顧澤麟以眼神制止。
“另外還有一件事。”顧長風徐徐開口,“曉靜現在情況不好,我看你的狀態也太差。顧氏的總裁不如就先讓少清來擔任,你做副總裁掛個虛職。等什麼時候曉靜醒了,你有心工作了再回來。副總的位置一直給你留着。”
一句話,讓除了顧澤濤在內的所有人都是臉色劇變。
顧長風這句話的意思太明白了,可正是因爲太明白了,所有人都恍惚了一下。
尤其是顧澤凱,老爺子這剛給了個甜棗,馬上就又扇了他重重一巴掌。
這明擺着是說將來顧氏的大權將會交給顧少清,而顧澤凱就算重新回顧氏,重新任職也只能是副總!
而顧老爺子用了一個“一直”!這不是暫時性的。恐怕再過不久就憑顧澤濤這個吊兒郎當的行事性格,董事長的位置也會是顧少清的。
至於顧澤凱,他忙活了一番,到最後通通不過是給顧少清做嫁衣!
更何況如果宋曉靜一天不好,那他顧澤凱豈不是就一天不能回顧氏!就宋曉靜現在這個樣子,誰知道她什麼時候能醒?
“爸,我覺得總裁我可以勝任的!”顧澤凱真誠地看着顧長風,“曉靜現在病情也穩定了,我在醫院裡也沒事情做。今天回來本來就是想和您說,想明天就開始去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