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來福州的第一天福州下着雨,我在火車上呆了兩天三夜又在汽車上呆了十一個小時終於見到福州站的牌子。四處都打不到車,之前約好的地址出租車司機不去。我很懦弱的害怕了,手機卡因爲是之前那座城市的,所以很快就打的沒費了,後來還是搭上一個好心的老師傅的出租車,一路上閒談,他的年紀與我的父親相仿。
他說,年輕就是最大的本錢。
02.
重新見到昔日友人又感覺陌生,他說,沒想到我們會在見面。我不低頭不語,只顧吃東西。我餓壞了,也嚇壞了。我至今無法辨別我所前來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我是怎麼匆匆忙忙、焦躁不安的告別之前的故土,又是怎麼從遙遠的北方一路南下到這裡的。整個世界恍惚的不之所以。
我給自己的原因是,幫忙。但後來明白不過是一時頭腦發熱以及我一直在面對所有無法承受的困難之後就總會選擇的逃避,而這次的逃避似乎在別人的縱容下更加荒謬。
03.
我想洗個澡。幾日的行程讓我覺得自己快發臭了。我脫了厚重的衣物,這個新的城市比之前的舊城市暖和許多,一切都變的完全陌生。我站在浴室裡,噴頭裡的水肆意的衝灑着身體,完全麻木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友人拿出自己的衣服放到外面,自己出去了。他說,你好好睡一覺。友人比我胖很多,所以衣服裹在身上有些肥大和寬鬆。我心裡想着我不困我不困,卻還是腦袋一沾枕頭就像被人敲了一棒子似的,睡了過去。
我。終於到了。
04.
一切都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一切又都比我想象中差很多。友人給我挑的住的地方和公司在一個小區,是個有着大大落地窗的臥室,他知道我總是有着賴牀這樣改不掉的臭毛病,於是住的近一些,一切都好有個照應。
05.
我是來幫忙的。工作放在第一。策劃、文案、銷售、宣傳、網站……我都會一些。我都做。我不是來計較個人得與失的,不然我應該把手上最值錢的客戶資料轉手到給別人。而且不應該這麼久纔想到,當初在廣告一年半的公司資料賣了就夠我吃五六年的,更何況還是些活資料。
那我想要的是什麼。
06.
和林途打很晚的電話。最後得出結論,我沒有浪人的那種與世無爭的自在,也沒有居家的那種安寧和諧的穩定。所以還是別指望女孩子喜歡了,特別是我口中的“蘿莉”。
結論很沮喪。
07.
其他幾個公司的人都說,我沒來之前壓根沒想到客人能這麼多。我說,只要想有就一定會有的。我知道有些人又會念叨我自傲之類的話了,可我就是這麼想的。
我想做。我要做。我必須做。我肯定能做。
08.
福州近日越來越暖和了,我重新穿起了之前的鐘愛的修身西服。自己也比之前更加消瘦了,我越來越重視身材了。我對之前自己的肥胖有着莫名的恐懼,總是想着再瘦些再瘦些。這是不是也是強迫的沒有安全感的概念?今天看了一個電視劇,那個心理醫生說,自己越是缺少什麼,就越希望幫助別人建立和維護什麼。
可我就沒有的東西,怎麼給別人。
09.
第一次去迪廳。幾乎是被各種狂躁的音樂轟炸呆掉了。這種地方始終不是自己應該來的地方,儘管來之前我是好奇的很。好奇心害死貓。我很無趣的沒有找人搭訕,期間有個女孩子三番五次的跑過來問我要杯子,我冷冷的沒有理她。繼續一個人喝悶酒。
忘記調的什麼了。但是沒有很大的度數,卻還是喝的滿臉通紅。回到家躺在牀上的時候妝也沒有卸,稀里嘩啦的哭的忘乎所以。
10.
只和舊城市的一個女孩子有聯繫。是個模特,標準的御姐。臨走的時候有一隻裝滿各種護膚品和西服的箱子不走,着急的給她打了電話,最後還是她像個超人一樣提着很重很要命的行李箱到莫名奇妙的地方託運到了福州。會給她講之前的舊城市,會給她抱怨現在的新城市。會難受的要命時候打過去電話沒出息的哭。
我早不要臉了,這算什麼。
11.
福州又重新下起了雨,又重新冷了起來。我本來打算今天熨的襯衣和西服也丟到了沙發上遲遲沒有收拾。各種小情緒在心裡亂撞。
……我在想,逃離是不是一場錯誤。無意中聽到之前故人嘴裡的“恨鐵不成鋼”還是動容了很久,儘管我不太相信之前自己對故人所有的感情了;儘管我不知道從故人嘴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怎樣的面容和神情。儘管如此,我開始思念。
12.
我一直把自己當成是客人。所以,客人的走與留其實沒有參與過多主人的感受。我承認這麼久以來,只有她說的對。她說我心如堅冰,難以靠近卻又渴望靠近。只可惜她在走進的時候卻肆意的偷窺不應該看的東西,過早的用猜疑結束了進入的通道。我從沒有因爲自己是什麼而覺得自己應該被受到多大的重視,我只是在她的身上有那麼一些的時候有些熟悉的錯覺。
我從沒有恨過你。這樣說不合適,因爲我對你恨不起來。你教我的銷售技巧、生活概念顛覆了我所有,你對我認可認知度讓我感激不已,你的學識、能力和觀念讓我崇拜不已。我漸漸在自己不論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會去和你對比,我會想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或者在做一些事情的時候想你之前是怎麼做的。
我是個過於貪婪感情的人。更何況這種感情逼近我曾想要的親情。
我現在也只是希望,或者說我卑微的想到,你這一切不過是逢場作戲,最後你終於累了,所以停了下來。戲劇裡的我走了,於是你終於可以停下說自己想說的了,可你再說什麼,我聽不見了。
我再也聽不見了。
13.
我想。我該睡覺了。蘇湮總說每次接我電話的時候我都在說自己心情不好,好像我的生活只有兩種狀態:工作中和沮喪中。最新的樣刊就要郵寄過來了,希望能快點收到。今天稀里嘩啦的又莫名其妙的哭了許久,難道只是因爲這場重現的雨。
14.
唯一的最後,瞭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