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麗的頭顱忽然睜開眼睛，然後說了一聲謝謝，頓時嚇了林霧一跳。
“這殭屍不是空的軀殼嗎？怎麼還能說話？”林霧不由得問道。
“本能而已。”秦子鈺說道：“畢竟是類人殭屍之軀，即便沒有靈魂，大腦內殘留的記憶也足以形成靈智了，就和我店裡的那些貨物一樣，只要訓練久了，一樣會聽話做事。”
林霧這才恍然點頭。
秦子鈺先將密碼箱內的女子軀幹抱了出來，平躺着擺在桌上，標準的人棍，沒有腦袋、手臂、大腿，四肢和頸部的地方是一個平整的切面，可以看到肌肉和組織，還有骨骼的關節。
雖然她的皮膚完美無瑕、白得炫目，身材也很好，但看着絲毫沒有香.豔感，反而還有點驚悚。
“你把她的腦袋和手臂裝上去，我來裝腿。”秦子鈺和林霧說了一聲，就將女子的兩條手臂從密碼箱裡拿了出來。
林霧小心翼翼地將那顆漂亮的腦袋從箱子裡抱了出來，然後拼接到了軀幹的脖頸處，切面上的組織一接觸，就立刻開始蠕動生芽，像是塗了膠水一般，很快便緊密地長在了一起。
那漂亮的頭顱扭動了一下脖子，發出一聲清脆的骨骼響動，似乎在對準關節，然後對林霧微微一笑：“還有雙手，麻煩你了。”
林霧瞥了一眼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部位，罪過罪過，再看兩眼就不看了。
又看了三眼，林霧纔去把密碼箱裡的兩條胳膊拿了出來，分別對準兩個圓形的切面，將胳膊‘粘’了上去。
而秦子鈺也已經將大腿裝好了，一具白皙赤果的女子嬌軀完整地出現在了眼前。
她生前叫翟寧。
“謝謝兩位。”
翟寧道了聲謝，然後一隻纖手遮着胸膛，另一隻手遮着下方，從桌子上下來，站在兩人的面前，輕輕鞠了個躬，又問道：“有衣服嗎？”
“穿我的吧。”秦子鈺從旁邊的衣櫃裡拿出了一條青綠色的連衣裙，遞給翟寧之後，又打量了一下她，說道：“看來你殘留的記憶不少啊，保留的靈智還挺高的。”
“一點殘念而已。”翟寧微微一笑，然後背對着林霧，開始穿衣服。
林霧也懶得回頭，隨口問道：“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嗎？”
“我？”翟寧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才繼續穿衣服：“我只記得我非常想當一個歌手，成爲華語樂壇的天后。”
“歌手？”
林霧不由得笑了，“我還以爲是什麼深仇大恨呢，原來只是想成名啊。”
他還以爲這個叫翟寧的女孩兒生前有什麼難忘的仇恨呢，本來都做好了替她報仇的打算了，沒想到只是成名這種事情。
“我父母都是音樂界的名人，他們最期盼的事情，就是看到我站在大舞臺上的樣子。”
翟寧穿好了連衣裙，轉身望着林霧，她的氣質溫柔，美不勝收，然後一臉認真地說道：“媽媽爲了讓我擁有優秀的歌唱天賦，不惜將自己的靈魂也典當了，我不能辜負她，所以必須成爲歌壇天后。”
“典當了靈魂？”林霧微微一怔，問道：“什麼當鋪還能典當靈魂？”
翟寧愣了一下，搖頭道：“我忘了。”
“夜鶯當鋪。”秦子鈺淡淡道：“和屍記差不多性質的地方，爲了合法收集靈魂的組織。”
林霧恍然。
屍記的是販賣殭屍肉身，而夜鶯當鋪則是收集靈魂，一看就是殭屍鬼物弄出來的事情。
“好吧，你的願望我知道了。”林霧對翟寧說道：“我幫你實現願望，作爲交換，你的身體就歸我的女朋友了，可以嗎？”
雖說可以讓楊婉卉的靈魂直接佔據翟寧的身體，但翟寧還殘留的記憶沒有處理好的話，就有可能會導致人格分裂，還是懷柔對待比較好。
“謝謝。”
翟寧再次道謝，然後微笑道：“從小到大每天都是練歌唱歌，我還沒有談過戀愛呢，如果這具身體以後和你吵架了的話的，還請你多多包涵，溫柔對待。”
林霧輕輕點頭。
“那麼……我該退場了，請用我的身體吧。”翟寧像是即將退場的歌手一般，一隻手掩着領口，向林霧深深地鞠了個躬之後，就這麼靜靜地閉上了眼睛，站在原地。
林霧沉默了一下，說道：“楊婉卉，去吧。”
下一刻，楊婉卉的鬼魂從布娃娃裡飛了出來，不過她並沒有直接進入翟寧的身體內，而是微微蹙眉道：“她好像還活着，我就這麼搶了她身體，她是不是就要消失了？”
林霧還沒說話，秦子鈺便淡淡道：“她只是大腦記憶帶來的一點本能而已，連自我人格都不存在，你得到她的身體，只是和她同化，融合她的記憶而已。”
“去吧。”林霧輕聲道。
楊婉卉猶豫了一下，這才走向了翟寧的身體。
彷彿重疊的影子一般，又彷彿水倒入了容器，楊婉卉的靈魂直接融入了翟寧的身軀內，並沒有發生任何特殊的變化。
她靜靜地閉着雙眼，猶如一座美麗的象牙雕塑，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半晌過後，她緩緩睜開了雙眼，望着這個闊別許久的熟悉世界，怔怔地望着林霧，沉默了很久。
“我……”
她喃喃一聲，彷彿在確認什麼一般：“我是……楊婉卉。”
“沒事吧？”林霧不由得問道。
翟寧……不，楊婉卉望着他，忽然走到他的面前，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然後揚起俏臉吻住他的嘴脣，過了半晌才脣分，泛起水霧的雙眸望着他，聲音微微發顫地說道：“謝謝你，林霧。”
“你畢竟是楊叔的女兒嘛。”林霧笑了笑。
“就因爲這個？”楊婉卉似乎是有些失望地問道。
“還因爲你是小安琪的姐姐，我可不想看到小安琪傷心。”林霧知道楊婉卉想要什麼答案，見她越發失望，才撲哧一聲笑道：“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因爲你是我第一個暗戀的對象。”
楊婉卉這才露出一絲笑意，正準備再親一下林霧時，卻聽到旁邊的秦子鈺冷漠道：“林霧，我有件事要提醒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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