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沉默地望着這個已經徹底瘋狂的人。
“沒什麼可說的。”
陳越冷笑一聲，靈魂一閃，便已經融入了自己四肢斷裂的身體裡，然後他的身體緩緩睜開眼睛，淡漠地說道：“既然上面已經查到真相了，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隨便你們處置吧。”
他又嘲弄地冷笑道：“至於白玉侯的下落，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們的，要是不信的話，想怎麼折磨逼供都隨便吧。”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
林霧注視着他，開口道：“有的人更在乎家人，有的人更想當救世主，有的人爲家人自私，有的人爲這個世界自私，立場角度不一樣，對錯的標準也不一樣，所以對於必須依靠集體的人來說，真正衡量對錯的……只在於是否違反了集體的‘規矩’而已。”
陳越沉默了一下，冷聲道：“我曾經相信過亡委會這個集體的規矩，但它已經讓我絕望了，我爲什麼還要遵守它？”
“這是你的事情。”
林霧平靜地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反過來也是一樣的，如果一定要同情的話，世界上就沒有好壞之分了，但規矩是恆定的，不會同情任何人，也不會針對任何人。”
“夠了。”
陳越重新閉上眼睛，說道：“我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殺了我吧。”
林霧淡淡道：“你不知道白玉侯的藏身之處？”
陳越沒說話。
看來，這傢伙是真的不知道啊……林霧思忖了一下，繼續問道：“那南郡伯和白玉侯是什麼關係？”
陳越還是沉默。
有點像是主僕？林霧思忖了一下，又問道：“那你是怎麼聯繫南郡侯的？你怎麼稱呼南郡侯？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暗號嗎？讓他現在過來，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嗎？”
陳越忍不住睜開眼睛，心中隱隱有了不妙的預感，咬着牙說道：“我說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問這麼多有什麼意義？”
而林霧卻是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好，我知道了。”
說完，他便走到了會議桌前，拿起了陳越的筆記本電腦，然後輕輕撕開了筆記本電腦的外殼，從外殼上撕開了一條膠布，拿出了膠布下方一塊黑色的立方體。
“你！”
陳越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地望着林霧，驚恐道：“你怎麼知道！”
“原來根本不需要說話啊。”
林霧隨手將破爛的電腦扔到一邊，然後打量着手中的這塊黑色立方體，微微一笑道：“只要捏碎它，南郡伯就會在西郊的廢棄工廠和你見面嗎？”
你……你會讀心？”陳越彷彿在看着一個魔鬼一般。
林霧笑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的罪行，自然有你們白雲省的亡委會來審判，我就不多幹涉了。”
他又轉頭對那兩個臥底淡淡道：“你們兩個就在這裡待着，在白雲省亡委會總部的人來之前，不要離開這裡，也不準向外界透漏任何消息，知道嗎？”
那兩個臥底立刻緊張地點頭答應下來。
林霧又瞥了一眼陳越，忽然目光掃向門外，微微眯起眼睛，“鬧了這麼大的動靜，你的保鏢居然沒有進來？”
“哈哈！”
陳越卻是忽然大笑一聲，隨即眼神黯淡了下來，一縷縷青色氣流從他的身上逸散而出。
“魂飛魄散了？”林霧微微一怔。
不過，在陳越魂飛魄散前的最後一個瞬間，他卻是讀取到了陳越魂飛魄散的原因。
——主動引動了寄生在靈魂裡的‘無生種’？
“無生種？”
林霧喃喃一聲，與此同時，他感覺原本守在門外的陳越保鏢的氣息，也忽然消失了。
他不由得臉色一變，也來不及思考那麼多，便一閃身衝向了會議室的門口。
也沒時間開門，林霧原本打算直接撞碎會議室的大門時，卻忽然升起了一種奇特的感覺，而眼前的大門彷彿不存在一般，竟然直接被他穿透了過去！
剎那間，他已經穿過了會議室的大門，來到了門外。
而會議室的大門，絲毫無損。
“這感覺……”
林霧豁然回想起了昨天在陸韶顏辦公室的時候，他也是無視了空氣，彷彿空氣無法對他造成阻力一樣，而此時會議室的大門彷彿也沒能阻礙他，直接被他穿透了一般。
他也來不及細想那麼多，轉頭看向會議室大門旁邊的那個已經倒下的男子。
此時，陳越的保鏢也已經徹底魂飛魄散，看來這傢伙的靈魂內也植入了那所謂的無生種嗎？
林霧微微皺眉，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陸韶顏的號碼。
過了半晌，陸韶顏有些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喂？林霧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事情有點麻煩了。”林霧也沒心思調戲她，只是皺眉說道：“西城這位姓陳的理事長，是一個叛徒，早就背叛了亡委會，所以張橋來追查白玉侯的事情，他早就告訴南郡伯和白玉侯了，如今已經被殺害。”
那邊陸韶顏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張橋犧牲了嗎？”
“嗯。”
林霧嘆了口氣，說道：“從我讀心的結果來看，陳越早就擔心張橋追查到真相，想殺張橋滅口，但他擔心自己被懷疑，所以故意讓張橋順利升到指南屋的高層，然後以張橋去見白玉侯爲藉口，趁機殺了張橋，也就沒人懷疑是他做的了。”
“那個叛徒呢？”陸韶顏沉聲道。
“魂飛魄散了。”林霧皺眉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沒想到他居然能讓自己魂飛魄散，我讀心之後，似乎是因爲一個叫做‘無生種’的東西在他的靈魂裡？”
“無生種？”陸韶顏冷聲道：“原來是那個老傢伙。”
林霧問道：“你知道？”
“是‘十死公’。”陸韶顏沉聲道：“那個老傢伙外號是十死無生，最擅長控制手下，以陰氣形成‘無生種’種植在別人的靈魂裡，不僅他一個念頭就能讓人魂飛魄散，手下也可以自我了斷。”
“十死公？”
林霧喃喃一聲，毫無疑問，以‘公’爲爵位，這個十死公必然是封公層次的老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