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駕馭】的能力
那幾位工匠一聽說仿造槍械，臉上露出一副“你莫不是在爲難我”的微妙表情。
“老砂，你這些零件，拆出來看着簡單，實際要求很高。”
“誤差那麼一絲一毫，子彈就炸膛了！”
“至於那炸藥的生產，連帝國都沒想到，我們憑什麼啊？”
另一位工匠，努了努嘴，指着槍管子裡的螺旋狀圖案：“我告訴你吧，這個叫膛線，是有公式的，要學數學！”
“伱好好學習，學會了教我們。”
一聽到數學，砂坎兒頓時心中拔涼拔涼的。
他這些天無聊的時候，倒也聽過一些數學。
他畢竟是個二級高手，神屬性高達8.8，腦子靈活，小學的內容簡直就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
但涉及到高中的內容，像什麼立體幾何，圓錐曲線，就開始頭大了。
特別是學習到微積分，感覺……
人生已經沒有意義了。
但難歸難，不管是工匠，還是民兵，都感受到了知識的力量。
以前的隔壁鄰居，帝國，可能就是經驗主義的極限。
再接下來，想要更進一步，就需要科學的思維了。
就這樣探討着，
大夥兒，不知道觸動了哪一根心絃，突然間沉默了。
我們，能夠生存下來嗎？
以全新的身份活下來。
不僅要活下來，還得……生活得更好！
一羣民兵，再加上一羣工匠，紛紛眺望遙遠的遠方。
他們想起死去的親人，窺探着迷茫的未來。
……
另一棟低矮的房間內，長老砂三裡，點燃了一盞油燈。
伴隨着一團明亮的燈光，油燈，散發出了一股像汽油的味道。
砂里人的地盤，水源稀少，石油卻多得數不過來。
有些石油，直接從地面滲透而出，形成一個個黑色湖泊。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們發明了一些最爲粗淺的石油利用技術。
譬如說把石油當潤滑劑，用來製造油墨，還有最簡單的用途，燃燒！
最上等的石油，就像汽油一樣清澈，燃燒時煙霧不大。
如果用人類的專業術語，叫做“凝析油”，或者“天然汽油”，這種石油的價格比普通油高得多，往往還伴隨着天然氣。
很可惜，沒有科技，就算空有寶山，他們也利用不起來。
砂三裡拿出一本小本子，開始朗讀裡邊的內容。
乍一聽，居然是漢語中的拼音！
“大半夜的不睡覺，念什麼經呢？”老婆子在房間中罵道。
“哼，你懂什麼？”砂三裡畢竟是大家族的一家之主，腦子靈活。
家族中的人丁，也還算保存的不錯，是村裡少有的名門望族。
村裡人看到他，都要喊一聲“長老”。
可時代變化了！
他再不好好學習，地位不保！
……
小小的村子，卻有着人生百態。
但今天，卻以希望居多。
誰也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的，此刻的盼望，卻總歸是美好的。
陸遠操控大樹“嘩啦啦”移動着步伐，在村子裡閒逛了一圈，偷聽了許多村裡的小故事。
老貓跳到了樹枝上，興致勃勃，不停地偷聽——這傢伙其實是最激動的！
也不知道它在激動些啥，明明就是加了個負擔，看它那快要翹到天上去的貓尾巴，就知道它有多快樂。
陸遠對政治之類的，其實一竅不通，也沒太大興趣，但是到如今，也只能默默接受現實：“唉，突然當上了領導，真的有一點古怪的感覺。”
“難道，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是這樣被架上去的？”
老貓冷笑道：“天空之城還沒升起來呢，就想當皇帝了？”
“不不不，我只能提供武力支持，制度什麼的，隨便你折騰吧。”
“我當個什麼……議會代表就成？”陸遠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紅了。
想當年，他在大東國，好像離這回事很遠來着……他從不關心這些。
老貓搖頭晃腦道：“麻雀雖小肝膽俱全，你想要什麼制度？”
“能發展生產力的就行，其他的其實無所謂……”陸遠覺得自己好像遭受到了某個異象的打擊，連忙閉上了嘴巴。
倒不是說他無紀律無信仰，想要背叛組織……
而是現在這種文化水平，怎麼搞啊……強扭的瓜不甜。
老貓沉默片刻，換了個話題：“你得到了什麼能力？怎麼又變成一棵樹了？”
“和平征服異文明，一個里程碑。”
“得到了【駕馭】的能力。”陸遠也不想隱瞞，甚至還有點嘚瑟，粗大的樹幹搖晃了一下。
駕馭？！
“喵？！”老貓心情激動，差點從樹上栽倒下來，“你乾脆把這些人駕馭了，想怎麼來怎麼來。”
陸遠搖了搖頭，其實不想開這個頭。
“駕馭”用的多了，思想會滑坡，道德也會發生改變。
把人直接當成工具使喚，那顯然……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一直覺得，人和人之間，應該是平等的。
即便人和人有能力的區分，也有財富的區分，卻不能將“我比你高一等”這種思維，赤裸裸地流露於表面。
否則，豈不是變成了封建時代，倒退回去了？
而且，陸遠覺得當前的生活，處於一種比較舒適的狀態。
他現在得到了一個天空之城，還有海螺妹子可以調戲，可以和村子裡的人，吹牛打屁，還挺快樂的，沒有必要強行改變自己。
如果駕馭了別人，那就再也不可能是朋友了。
至於砂裡一族的命運，他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實在不行，等天空之城升起來後，找個依山傍水的地方，大家分道揚鑣。
他帶着小夥伴們，再一次獨自旅行，也未嘗不可嘛！
於是陸遠很認真地說道：“我不想這樣做，也沒錢，殺好幾個人積累的靈魂，才能駕馭一人。你給我靈魂嗎？”
“要多少能量？”老貓興致勃勃，“我幫你規劃規劃。”
“實力差的，消耗小一些，實力高的，特別是神屬性高的，耗費極大。”
“這樣說吧，我把砂裡一族這一萬人殺光了，剛好可以駕馭一個12-13點神的超凡生物。”
“那你自己的靈魂還挺值錢的。”老貓道，“你不是有18點神？”
“是啊，我自己確實值錢。”陸遠挑了挑眉毛，“海螺更值錢，等於4300萬個我。”
這樣一算，34點神的海螺妹，不是一般的值錢。
【你真是個渣渣……來吧，把你悽慘的海螺妹殺掉，去換取駕馭異象的能源吧。】
海螺自怨自艾，不過她的裝可憐沒有任何效果。
老貓又問：“你的生命之果值錢嗎？能用來當【駕馭】消耗的能量嗎？”
陸遠臉色微變，琢磨了一下，好像……似乎……大概……可行？
生命之果中，沒有靈魂。
但蘊含着巨大的唯心能量，大概是他本人靈魂三百分之一的價值。
其實這挺值錢的了，因爲陸遠的神屬性高啊！
靈魂的價值，隨着神屬性，指數級增長。
他一個生命之果，相當於13點神的靈魂，用來駕馭普通人，那是綽綽有餘了。
“你的生命之果，有幾顆？”
催生生命之果消耗的生命元氣，和陸遠本人的實力正相關。
故而，強行催生並不划算。
自然生長，目前只有3顆。
“有三條命，不少了，拿一條命出去駕馭別人吧。”老貓表現出了道德深淵的一面，“讓他們去學習，像牛馬一樣幹活，天空之城很快就能升起來。”
“咳咳，貓大哥，駕馭也是有極限的。”
“不可能要求被駕馭的人，從事超出他們個人能力之外的工作。”陸遠解釋道，“譬如說，讓他們一天內學會雕文，學會高等教育中的內容。”
“如果強行要求他們學會這些，這些人會因爲無法完成而精神崩潰，喪失理智。”
“原來如此……可惜。”
“能不能說點正經的，顯得你這個貓秘書很邪惡，我也不想駕馭人類，真不想。”
老貓突然奇想：“但你可以駕馭蟲子啊！”
“那些蟲子還沒正式孵化，【駕馭】的消耗，應該可以承受吧？也不必有什麼道德負擔，蟲子本來就沒什麼人類思維。”
“可那些蟲子是海螺姑娘的……”
老貓面色古怪：“天空之城也是海螺的……你怎麼就搶了？蟲子就不搶了？”
陸遠立刻推卸責任：“天空之城，我也沒沒搶。”
“我始終認爲，海螺女王纔是我們這裡最高領袖，應該承擔起領導文明的重任。”
“我只要當個大將軍就可以了。”
“我個人擁戴海螺女王上位。”
一隻在旁邊偷聽的海螺有點無語
她很有自知之明。
就她那點心機手段，頂多當個前朝公主。
【嗯…這位人類朋友，剛剛纔想殺掉海螺，現在又想要擁戴海螺。】
【海螺只有一個，你得好好想想，應該怎麼對待她。】
陸遠板着臉：“最終還是決定，把第一個駕馭對象，用在她身上。”
海螺很納悶：【我只能給你大半的蟲子，給我留一隻王蟲就好。這位陸大統帥，請不要駕馭我。】
陸遠樂了：“要麼，讓你母親來管理人類？”
【好呀，你把她叫過來呀，我正好有點想她。】
“我不會駕馭她，你放心。”
【你…你真是個流氓。】
老貓看着這兩個傢伙，默然無語——這兩人一點都不正經，現在談論國家大事呢！
……
陸遠和海螺，其實都是心軟之輩。
別人要是遇到困難，苦苦哀求，他們還真的會出手幫助。
心軟的人，不適合從事政治活動。
特別是這種封建原始部落，雖說有不少進步人士，願意改變自己，但大部分人，其實是不開化的。
雞毛蒜皮的糟心事特別多！
因爲一點小事情，就要爭半天！
政治不是過家家，哪怕想獨裁，想要讓人心悅誠服，也沒那麼容易。
陸遠很有自知之明，於是，當起了甩手掌櫃。
而老貓可能從未想過，不知道多少歲月後，自己居然重新當起了領導。
那一雙貓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內心深處，充斥着行動能力。
“好吧，今後你們得分配給我一些保鏢，只要有足夠的武力鎮壓，我就能管好他們。”
“現在，暫時先讓烏龜跟着我。”
……
就如此，沒有什麼詳細的規劃，也沒有具體的設想。
雄赳赳氣昂昂的“人類第18文明崛起計劃”，以一種很粗糙的方式開始了！
一萬多人口，先是浩浩蕩蕩，從附近的村莊，轉移到了天空之城。
陸遠一個小時就能奔跑到的路程，卻用了足足兩天。
沒辦法，大部分人的身子骨都很虛弱，皮包骨頭的，一天走個十幾公里，幾乎是生理極限了。
“各位，我們暫時實行軍事管制！”
“服從命令，聽從指揮！”
“不愁你們一口吃的。”
來到天空中之城後，很多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故鄉的人，看到這片陌生的廢墟，真的很荒涼啊。
那一雙雙眼睛中，透露着一股茫然與膽怯。
但強行的軍事管制，反而將這種茫然給壓了下來。
“全部人都聽好了。！”
“總共有二十個大組，請各位組長出列，尋找到自己的組員！”
廣場上鬧哄哄的，到處都是議論的人。
天空之城有着現成的房子，哪怕風吹雨打了幾千年，也比原本的土房子更好，安排個一萬人，豈不是輕輕鬆鬆。
不管是水資源，還是耕地面積，都比原先的地方大得多。
經過一番分配後，有了居住的地方，大夥倒也慢慢安下心來。
秘書長·老貓，其實並沒有改變太多的東西，它把一萬多人，分成了二十個大組，每一大組都有三名組長，其中一位直接任命，其餘兩位都由民間推選產生。
雖說當前的公民素質，搞不了什麼民主之類的東西，但本次推選產生的，都是原先威望、品德還算不錯的人——看樣子村民也不是想象中那麼愚蠢，他們還是知道，哪些人是靠得住的。
畢竟熟人社會嘛，哪些人的人品好，哪些人能力不錯，大家都是公認的。
三位組長，分別負責協調糧食生產、科學知識的普及、內部雞毛蒜皮的小事。
每一個大組都分到了一大塊地盤，讓村民們開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