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關掉了“禁言手電筒”的燈光。
它臉色很嚴肅地說道：“紀元災難相關的信息，大家就算有所猜測，也不要說出來了。
“畢竟也只是猜測，做不了真的，還平白增添風險……”
“認知和實力成正比，大家還是說一些能夠說的結論吧。”
海之蘊輕輕噓了一口氣，總結了一番：“第一個結論，我認爲第五紀元，第七紀元承擔的責任還挺多的。”
“但第八紀元就不怎麼樣了。”
“我們的前輩，太拉胯了。導致那些最強文明的遺產沒有看管好，第九紀元就變得很艱難了。”
大家皆有些沉默，從剛剛的畫面，也能看出這些。
“第五紀元，創造了唯物與唯心結合的道路……那絕對是頂級文明才能夠弄出來的，直接修改了歷史的進程。”
海之蘊指了指頭頂：“第七紀元的末期，可能創造了所謂的‘神’，就是頒發里程碑獎勵、創造安全區的‘神’。”
會議室再次沉默了一陣。
“第七紀元創造了【神】？當前好像沒有明確的證據的指明這件事吧？”陸天天道。
“我瞎猜的，根據文獻記載，第八紀元已經有【神】的存在了，但是第八紀元拉胯，不如第七紀元。”
“只能再往前推，第六紀元好像早了點。”
“我十分懷疑第六紀元，也同樣是個無作爲的紀元。”
“爲啥這麼說呢？因爲第五紀元這麼強，肯定有重大遺產，但第六紀元卻沒解決‘紀元災難’這件事，肯定是拉胯了，或者出現了重大變故。”
“所以第七紀元，剛好合適。”
“至於妖魔鬼怪紀元，實在太久遠了，沒什麼信息就不多說了。”
老貓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你這是毫無證據，胡亂猜測啊。
但仔細想想，又好像有點道理。
歷史的迷霧隱藏太深，有時候只能連蒙帶猜。
海之蘊同志侃侃而談：“各位，【神】的出現，是好是壞呢，我覺得也不賴吧。至少留了一點小獎勵，還設立了安全區，保護了衆多文明。”
“如果盤古大陸的文明衆多，可能世界意志也會強盛一些吧。”
這個道理很簡單，世界意志是羣體意志，不是爲某個文明服務的。
就像是地球上的生態圈，物種數量越多越好。
如果地球上只有人類這一種動物，生態圈脆弱至極，說不定一場微生物災難就把人類全滅了。
但如果動物多了呢？
生態圈會出現自動調節能力。
所以安全區的設立，相當於是生態保護區，菜雞文明就乖乖填充物種多樣性，給世界意志提供養分。
而強大文明，自己出來闖蕩，被其他獵手捕食了，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有點道理。”
世界意志和【神】，應該是可以討論的範疇，畢竟這些都算是友軍，總不可能直接跳出來吃人。
海之蘊又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在沒有‘神’之前的紀元。”
“若是一個直接星球進入盤古大陸，會是什麼情況？”
“會發生什麼？”
“我覺得吧，可能是整個星球直接進入盤古大陸中了。幾十億人口直接進入這個更大的唯心世界。”
藍鵬文明的鳥人，瞳孔微微收縮：“那豈不是更好？一個文明比一個城市的工業力量，強了無數倍！”
“那可不一定。你想啊，一個星球融進來，能是什麼溫和的結局嗎？如果沒有‘神’的存在，你不會覺得雙方的融合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吧？”
“什麼地震、火山就足夠大部分文明吃一壺的了。”
“沒有【神】的世界，哪有什麼安全區？說不定星球會像小行星一樣撞擊大陸，爆發生態災難。”海之蘊在計算機上，畫了幾張簡單的圖片。
星球融入盤古大陸，不管以哪個方式，都會死很多很多人。
一開始的幾千年，人口極度稀少。
工業與科技大幅退化，未來數千年時間全都浪費了，得重新增長人口，社會制度也得重新建立，這可不是一件難度太小的事。
而現在呢，在“神”的幫助下，好歹有一個城市的人，科技樹也能保留一小半。
“所以，這是好事？”陸天天輕嘆一口氣。
海之蘊鄭重點了點頭：“就算出現了世間奇蹟，星球完好融入，工業、人口還算完整，但神之技的數量將會很少，少到可憐的地步。”
“大家明白吧。”
經過他這麼一解釋，大家都是瞪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還有這些門門道道。”
神之技，是歷史氣運的凝結！
分攤氣運的人多了，就誕生不了幾個神之技了。
但如果只篩選出一個城市，把整個文明的氣運灌進去，就能多幾個神之技了。
譬如說，藍鵬文明的昆西城就是如此，他們八百萬人口，有三千五百個神之技，這密度可比人類的各大城市高了不少！！
“有道理，神的出現，確實是利大於弊。”老貓點頭認同，“雖然豢養了一批溫室裡的花朵，但要知道，大部分的文明總歸是要死的。”
“到時候盤古大陸無力庇護，他們就在醉生夢死中突兀地死去了。”
什麼公平正義？
文明篩選？
一羣草芥罷了。
盤古大陸，只需要強大文明，弱者，只不過是歷史潮汐中的一滴小小水花。
然而紀元災難太過可怕，前朝文明自顧不暇，給後人留下這一點東西就很不錯了！
這真的是……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沉重。
過了許久，藍鵬文明的一位專家道：“不過，我們的母星去哪兒了？我們的城市去盤古大陸了，母星應該還存在吧。”
“這個就別想了。”海之蘊道，“可能還在純粹唯物的世界，處於被唯心緩慢污染的狀況中。或許紀元災難已經在那些世界發生了。”
“啊？！”
“也有可能……已經融入盤古大陸了，但處於一種被放棄的狀態。”
“什麼叫被放棄？”
“就是……整個星球砸在大陸的某一角，變成了一團岩漿。能活就活，不能活拉倒。”海之蘊道，“你們不會真覺得母星的融入是很溫柔的一件事吧？”
“更甚至，母星的氣運已經被選中城市吸乾了，就算有人活下來，短時間內一個神之技都誕生不了。”
“無非這兩種結果，母星總不至於直接不存在了。”
會議室的衆人，全都打了個寒顫。
人類這邊倒是還好，其實母星什麼的只存在於課本當中，一天都沒待過，倒也沒啥感情。
藍鵬人們差點哭了，這特麼，還不如不知道呢！
他們只能暗暗祈禱，母星還活着。
陸天天咳嗽了一聲：“行吧，那就說點其他的……第八紀元不作爲，導致第九紀元環境惡劣。這些異人很憤怒，我們的環境很堪憂。”
“我們接下來要面對什麼？真是令人擔憂。”
“也有可能，不是第八紀元不作爲，而是沒這能耐。”
海之蘊道，“打個比方吧，唯心規則是可以憑空創造的，是前輩們不想創造得更強一點嗎，當然不是，是沒這個能耐。”
“那些強大文明，經過評估後發現，自己根本敵不過紀元災難，只能跑路了。如果我們遇到這種情況，應該也會逃跑吧，別高估我們的道德品質。”
“從五級文明開始，就有把握跑路了。空間技術麼……”他摸了摸下巴，空間技術，人類一個影子都沒有啊。
“能逃去哪兒？”藍鵬文明的麥格米特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逃跑也只是慢性毒藥。又或許，真的有安全的地方？”海之蘊搖了搖頭，“但我只知道，紀元更迭後，再強的文明也得不到‘運’這種高等唯心能量了。你拋棄了盤古大陸，盤古大陸也拋棄了你，這很顯然是相互的。”
“逃跑，是要付出代價的。”
“第八紀元，能留下一點遺產，就已經不錯了。”
“我們，只有自強！”
衆人皆是一嘆。
再深度的信息，卻是沒有足夠的證據用來支撐了。
“那麼各位，繼續探究吧。”
……
歷史回溯的工作，依然在持續。
不過接下來卻沒什麼好的成果出現。
偶爾回溯到的信息，也是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像某個豢養蛇人，突然覺醒了智慧，然後被【鬼】直接出手擊殺。
又譬如，某個孤獨的旅行者，不知道怎麼回事，信心滿滿地進入到了這個世界，見證了光怪陸離的場景，屁滾尿流地逃跑了。
於是，後世的某個文明遺蹟，出現了“不老泉水”的傳說。
“那老蛇人說的是真的啊！真的有人誤入此處，然後還逃出去了。”老貓瞪大了眼睛。
歷史總是會出現一些小小的例外。
但滔滔江水，向東而流，一滴高高彈起的水花，也只是水花，它終究會掉進長河當中，不更改河流的任何走勢。
可悲、可嘆，卻又無可奈何。
再向前，第七紀元、第六紀元的歷史，卻是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