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有您我纔有家!
胡茵茵說了這話,老闆自然應聲叫人捧了衣服過來給她們看。
白燕氏和白如月對視一眼後,立刻開口:“不必了,是我們來晚了一步,胡小姐還是挑個痛快吧!”
“不影響的!”胡茵茵笑容甜甜,聲音膩人:“白姑娘不是要去督軍的夜府上當妾了嗎?今日挑的衣裳自然都是次色,那些顏色我正好不穿的。”
這話一出來,白燕氏的臉色登時難堪。
次色,就是非正色。
比如正色的紅是大紅,次色的紅就是玫紅。
似正妻進門穿的裙褂喜服就是標準的正紅色,而妾室,包括做人繼室的都穿不得正紅色,得穿次一等的玫紅,棗紅。
民間不比宮中,對衣服的用料,顏色有等級劃分,但進門這種意識,顏色卻亂穿不得。
胡茵茵說了一句大實話,卻也等於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白燕氏的臉上,讓她很不痛快——到底是正經人家,很難接受別人提“妾”這個意思的。
“謝謝胡小姐替我着想,可我今日只是來添置便服的,不必拘束於服色!”白如月說着卻指了下胡茵茵的衣服:“不過這件,胡小姐可穿不得啊!”
胡茵茵一愣:“我怎麼穿不得?”
“這衣服是錦料的,非嫡不能穿啊!”
衣服是人身份的象徵,雖然說民間不必宮裡那麼等級嚴明,但一些約定速成的規矩卻還是橫在那裡的,比如說:
只有身份尊貴之人,才能穿相對深重的顏色。
只有嫡出的正統血脈,才能穿錦這種尊貴的料子以及佩戴項圈。
胡茵茵聞言臉色立時難堪,白如月卻不卑不亢的看着她:“算了,這裡的衣裳風格不是我喜歡的,留給胡小姐吧!”
白如月說完拉着白燕氏就走,根本懶得和胡茵茵多費脣舌。
你不欺我,我不欺你,你要欺我,我不收拾你纔怪!
“如月,娘,喜歡這樣的你!”白燕氏跟着白如月走了大約五丈之後,突然冒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白如月一愣轉頭去看白燕氏,才發現她居然眼圈泛紅。
“娘,您這是幹嘛!”
“娘又高興又難過。”白燕氏抽了下鼻子:“你不想小時候那麼總是軟綿綿的別人說你什麼,你一聲不吭的忍着,你現在知道還回去了,娘看着痛快!”
“既然痛快,就別哭鼻子嘛!”白如月伸手抱緊了她的胳膊。
“我也不想啊!雖然說,你以後的日子已經比我們最初想象的要好很多,但是一個妾字,卻也是事實,娘覺得,有些對不起你!”
“娘!說什麼呢!你和爹,很對得起我的!”
白如月有感而發:
這一對爹孃,說起來不完美,甚至不出衆,他們平常普通的幾乎碌碌無爲,可是他們卻都把愛給了她!
白長武,其實生性懦弱,只是因爲弟弟們比他還不爭氣,他才勇挑大樑――真心說,他不是一個好家主。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內心正直,面對家族危難居然願意捨去生命和家族共進退,爲此還讓妻女落跑。
他傻的可愛,卻也一諾千金!
至於白燕氏,白如月實在太喜歡她了――她在這位母親的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母愛,也感受到了一個女人的魅力。
她的相貌只算中等姿色,並不是多麼的出衆,而且根據原主的記憶來看,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技藝加身——總之是很平平的那種。
但是,她是可愛的,她會在一個男權社會裡和自己的丈夫鬥嘴,也會在他懦弱時,給予鼓勵,並在他做出決定後無怨無悔的支持!
她是溫暖的,一門心思的想着要爲女兒的未來思量,生怕孩子委屈半分,可一面又份外的相信着孩子的力量,結果諸多盤算,還總腦補的不要不要的。
她是堅韌的,即使家裡生了變,心中有着恨,她也能穩住自己的情緒,陪着自己一起在妖物的面前裝腔作勢,與妖共舞。
她更是柔軟溫馨的,展現着女子所有的美好讓白如月感受到了家的溫暖,親情的愛護。
“娘,我能做你們的女兒,一定是上輩子
做了太多好事才積攢來的福報,這輩子不管未來的路有多難,女兒都不會丟下你,更不會怪你!”
白如月很認真地說着:“因爲有您我纔有家!只要您在我的身後,前方的路不管多麼難走,不管風雨多猛烈,我都會走的順順暢暢,披荊斬棘的達到我想要的那個未來!”
白燕氏聞言淚花兒更是往外翻:“傻丫頭,你將來嫁去人家府上,哪有當孃的還跟着的!”
“我,我有沒讓你跟着進府,但我會在寧都城給你置辦一個宅子,每日裡都去看你!”
“胡說!”白燕氏說着衝着地上呸了三下:“孃家有什麼好回的?日子過不下去的,才說要回孃家!你要是敢每日回,我先打斷你的腿!”
白如月伸手抱了白燕氏:“娘,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必須在一起,如此……爹纔會安心啊!我也纔會覺得,幸福。”
白燕氏抿了下脣點了頭:“嗯,娘知道了。”
她說了知道,卻沒說什麼答應的話,因爲她的心裡還是想追着丈夫去的,而且,女兒說的竟是胡話——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她以後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哪能老跑回來看她?
與其孤零零的活着,她還不如眼睛一閉找她的丈夫去!
“好了娘,我看今天咱們估計買衣服首飾都會怎麼稱心的,不如,我們去二嬸家看看吧?”
白如月的提議讓白燕氏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是該去看看,如畫那孩子我雖然不喜歡她,但到底她也是白家人,真病了,是得看看,免得真耽擱成治不好的病那就不好了。”
於是當下兩人買了一些糕點,瓜果的離開雲嵐城往十三城回返去白家二房的宅院走動走動。
在路上,白如月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個問題:“娘,你有沒有覺得,最近二嬸有點奇怪啊?”
“奇怪?有嗎?”白燕氏這段時間的心思都在應對那個妖物以及女兒的未來上,哪有心思顧別人?
自然一臉茫然。
白如月聞言抿了下脣:“我總覺得二嬸有點奇怪,就好像,她的關注力總在我身上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