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惡霸

陳國京城內,無數的官兵奔跑着,京城一品大官歐陽鈺一家被大火焚燒,無一倖免。上到七八十歲的老人,下到剛出生的嬰兒,全部死亡。

這一事件轟動着整個京城,以至於大街小巷都討論着昨日歐陽府內大火的情況,不由地爲歐陽家的人感到嘆息。只有一些知道內情的人,不敢說出真正的事實。誰也不願意,將這屎盆子朝着自己的腦袋上筘。

站在歐陽府的門口,遠遠的觀望着。想到昨天夜裡,還是歌舞昇平的府邸,今日卻變成了這般的模樣,怎不叫人心痛?淚珠兒好似斷了線一般不斷掉落着,歐陽鳳女哽咽着,擦着自己的眼淚。右手緊緊的抓住歐陽莫憂的小手,哭泣道:“莫憂哥哥,現在應該怎麼辦,爹爹和孃親都被人害死了,我們應該怎麼辦,嗚嗚嗚……”

小子,要想拜我爲師,就到鋒國逍遙居來找我吧,我會在那裡等你的……想到昨夜那男子的話,歐陽莫憂不禁捏緊了拳頭。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小屁孩,哪裡有什麼功夫,能和整個陳國對抗!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自己變得無情冷血,他要變強,然後再回來,殺了這些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

“鳳女,我們必須去鋒國。鳳女也想變強,難道不是嗎?”輕輕爲歐陽鳳女拭擦着眼淚,歐陽莫憂從那髒兮兮的紅色衣衫中掏出一些碎銀子來,這些,是他們回到府內拿出來的銀子,準備離開時,卻發現所有人已經被屠殺。看着那敗落的院庭,歐陽莫憂重重的跪在地面上,磕了三個響頭,沉聲說道:“爹,娘,莫憂發誓,一定會讓殺害你們的人,不得好死!等我,莫憂會找一處安靜的地方,來紀念你們。”

說着,歐陽莫憂脫下那一身紅色的衣衫,也順便將歐陽鳳女身上的紅衣脫下,冷聲說道:“這是爹孃送給我們最後的東西,不能讓它們再被損壞。我們要時時刻刻帶着它們……”說到此處,一個小盒子從歐陽莫憂懷中掉落出來,想到昨晚公孫琴塞給自己的禮物,不由地心中大痛。

“這是什麼?”歐陽鳳女盯着那個盒子,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東西,莫憂哥哥是哪裡得來的?

歐陽莫憂快速的將那小盒子拾起,沉重的打開這個盒子,卻是心中大駭,連忙關上盒子,沉聲說道:“沒什麼,這是很貴重的東西,誰也不能觸碰的。走吧,去鋒國。離開這個,讓人傷心的地方。”

雖說是兩個小孩子,但是歐陽莫憂和歐陽鳳女衣着光豔,一看就知道是有錢家的少爺小姐。走在那大街上,頓時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喲,這是哪家的少爺,怎麼不帶下人。”一絲挑釁的聲音從身前響起,但見一個痞子模樣的男人,撓着自己胸前的肌肉。這麼冷的天,他竟然只穿了一個短袖衣衫,只是隨意的在身後披了一件破爛的披風禦寒。

歐陽莫憂連忙護住身前的歐陽鳳女,冷聲說道:“這又與你有什麼關係,好狗不擋道,走開!”

“脾氣倒是蠻大的嘛。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這京城內,我仇秂可是地頭龍,怎麼說,也得給點過路錢吧。”仇秂不屑的笑着,從懷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來,蹲下身來抵住歐陽莫憂的肚子,冷聲說道:“把錢交出來,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呸!”一口唾液直接吐在仇秂的臉上,歐陽鳳女將歐陽莫憂拉到身後,指着仇秂的鼻子說道:“你自己都說你叫醜人了,還有臉來要錢。一個乞丐而已,也敢對本小姐這麼放肆。不許你用匕首威脅我們,不然我就叫人來打你!”

我的小祖宗啊,你別火上澆油啊!歐陽莫憂哭笑不得,那仇秂的手中可是有匕首的,他們什麼都沒有,就這麼一身家當,也值不了幾個錢,說不定惹火了這個仇秂,他們可就交代在這裡了。

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仇秂憤怒的抓住歐陽鳳女的衣領,冷聲喝道:“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這兩個小娃娃,還是跟着老子走一趟!”

說着,仇秂一掌敲在歐陽鳳女的後頸上,同時橫抱住歐陽莫憂,大步的朝着那偏僻的小巷子裡走去。

而與此同時,就在仇秂離開後不一會兒,那大隊的官兵到來,快速的站在街道上。其中一個三角眼的大漢盯着四周,冷聲說道:“剛纔有人來報,說是在這裡看到了那兩個小娃兒,這麼快的時間,就給他們逃了!”

“大哥,我看還需要我們加一把火。不如就懸賞,若是有人發現了那兩個小孩,就帶來官府,賞金三百兩白銀!”

“砰!”猛地關上大門,仇秂就算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抓回來的兩個小鬼,竟然是官府要捉拿的孩子。而且,賞金竟然有三百兩銀子!值了,這下算是抓對人了!

隨意的甩過去兩個饅頭,仇秂笑道:“快吃,吃了就跟我走!”

“你想幹什麼?”看到仇秂那一臉奸計得逞的表情,歐陽莫憂便多長了一個心眼,死死的盯住身前的仇秂,微微皺着眉頭。

歐陽鳳女也不服的盯着這個仇秂,大叫道:“放開我,你這個醜人!”

“哼,還不快吃,值三百兩的人頭,老子可不想這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仇秂冷笑着,幻想着自己那麼多的銀子,堆滿自己整間屋子。到時候,根本不缺女人和食物,想怎樣就怎樣。

三百兩?歐陽鳳女雙眼一輪,卻是伸出舌頭來說道:“區區三百兩,就要把本小姐賣了嗎?醜人,我給你說,我本是鋒國人,被仇家帶到這裡。只要你能護送我們回鋒國,別說是三百兩,就算是三萬兩,我爹孃也能拿出來。”

“當真?”一聽到那動人的數字,仇秂頓時心花怒放,但轉眼一想,卻又覺得不對,冷哼道:“若是你騙我,半路逃跑怎麼辦?不成,還是把你們交給官府,讓官府處理!”

歐陽莫憂心下着急,連忙說道:“笨蛋,怪不得你叫醜人,當真沒有一點腦子。那些官兵,是明擺着讓你去送死啊!”

“此話,怎麼說?”仇秂盯着歐陽莫憂,這官府出的懸賞令,難道還有假的不成?還是說,這兩個小娃娃,耍什麼花樣?

咬着自己的嘴脣,歐陽莫憂的大腦快速轉動着,連忙說道:“官府出三百兩銀子,要我們的人頭。但是你看看,我們的樣子,向是值三百兩的人嗎?”

“像……”仇秂點了點頭。

歐陽鳳女卻沒有那麼多話,盯着仇秂大聲叫道:“醜人,我告訴你,要是你敢把我們交給官府,我們就說是你把我們藏起來了,和我們是一夥的,讓官兵們把你的腦袋也給斬了!”

“你你你,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我……”

“你你你你什麼你,話都說不清楚,能有什麼用。我說了,我家在鋒國,要是你送我回去,我就叫爹孃給你三萬兩,怎樣?若是要把我們交給官府,我們就說你是同謀!”歐陽鳳女惡狠狠地說道,盯着仇秂,將頭扭向一邊去。

仇秂更是哭笑不得,他是這京城內的惡霸,有人敢跟他叫板的。而如今,卻是栽倒了這個小女娃的手中。他不過是一個惡霸,把這兩個孩子送過去,豈不是就等於也將自己送出去了?官府會發銀子給一個惡霸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眼看着這白花花的銀子擺在自己的眼前,卻是動不得,仇秂的心中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撓着一般難受。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液,指着歐陽鳳女的腦袋說道:“媽的,就聽你這小屁孩的,不過這鋒國,我沒法送你們去。這裡是京城,去鋒國,至少也要幾個月時間。加上你們這兩個小屁孩,一怕苦二怕累,腳也走不得,最遲也要一年才能走過去。”

“放屁,我們怎麼會走那麼久,難道你不知道買馬嗎?”歐陽鳳女大叫着,想要站起身來,奈何雙手被綁住,被這個醜人餓了一天,什麼也沒吃,這個時候也沒力氣逃跑了。

仇秂卻是冷笑了一聲,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冷笑道:“萬一你們兩個小娃兒亂說,那豈不是浪費了我的時間?哼,看你們長得倒是白白胖胖的,賣給醉紅樓打下手,養起來,應該也能賣一筆好的價錢。可惜了那三百兩,只能換成一百兩了。”

“醉紅樓,那是什麼地方?”歐陽鳳女掙扎着,不解的看着歐陽莫憂。

哪裡知道歐陽莫憂也是疑惑的盯着歐陽鳳女,不解的搖了搖頭。他自從進入歐陽家後,便很少出去。只有和歐陽鳳女出去遊玩之時,纔會四處走走,其他時間都在房間裡用功讀書。歐陽鈺是在朝文官,並不會武功,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有將自己的文學知識補上去。

仇秂不屑的說道:“總之你們兩人別想逃跑,否則我打斷你們的腿!媽的,兩百兩銀子啊,就這麼少了。混蛋!不行,再想辦法去敲詐一下那老鴇,實在不行,我就把你們兩個毒啞了,再交給官府,看你們怎麼說!”

“我莫憂哥哥會寫字的,我也會寫字,你就算毒啞了我們,我們也會寫出你是同謀的!”歐陽鳳女憤怒的說道,這個醜人,竟然要毒啞他們!她,她一定要學好武功,絕對不讓那些殺害了她爹孃的人,逍遙法外!

噗……仇秂差點被歐陽鳳女的這句話給氣死,吹鬍子瞪眼的看着歐陽鳳女,惡狠狠的說道:“會寫字是嗎?我就砍了你們的雙手,看你們怎麼寫!”

“開玩笑,我莫憂哥哥和我從小就練就了會用腳寫字的本事,別說砍了我們的雙腳,我們還有嘴巴,用嘴銜着筆,也能寫出來的!”歐陽鳳女也不示弱,瞪大自己的眼睛,盯着仇秂。

這,這兩個小鬼簡直要把他活生生的給氣死啊!仇秂拍着自己的胸脯,會文化,還真可怕!連他堂堂的惡霸,都要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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