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不是當年雪天的一眼,你不會走入我的世界。假設宿命沒那麼頑強,我們還是天各一方。假設真的要有死傷,但願你能好好活下去……戰鬥一觸即發,他已經做好了死的覺悟,只是沒想過,最終要和她廝殺。
萬千花海,一陣風兒,吹來遠處的玫瑰花雨。花瓣隨風曼妙,緩緩落下。他伸手攔下一朵,水珠欲滴,透着她曾經的美好。
真的要廝殺嗎?
他癡癡的唸了一聲,一度哽咽,無語凝噎。
擡頭,她全身被強大的靈籠罩,面目越來越猙獰,紋身覆蓋住了左眼。
“汲刃森,你就那麼希望我死?”
“不不不。我只是想看你死在她的手裡。”
他躲在黑暗裡,靜觀一場美好的廝殺。
“呵呵,可惜,你總是慢我一步。”
“嗯。我愛得比你晚一步,可是你會先走我一步。等你死後,我會接收你的一切。”
看着小七,雙眼微微眯起。她太性感,愈發的佔據自己的心。
修白羽領悟的‘嗯’了一聲,揮舞白濁髯,一身正氣。
擡頭對着小七,不忍看見她的痛苦。但願戰役早點結束,他也累了。
“來吧!”
汲刃森一指點去,靈力如同信號,小七動了動肩頭,從黑暗中走了出去。雙眼煞紅,嘴角揚起,露出尖銳的獠牙。
“殺死吧。殺死你最大的仇人!”
風中,任憑過去怎麼美好,都終將過去。
小七已經被魔性泯滅了心靈,嘴裡發出嘶嘶聲響,目光死盯修白羽一人。心頭只有一個聲音,殺死!唯有殺戮,纔是王道。
他的眼中溫柔無限,白濁髯和清靈的廝殺,碰撞出無數火花。幾次貼身靠近,被她的臉所癡迷。回想到過去,是誰親手毀掉了美好。
站在高空中,欣賞着這場唯美的戰鬥。火光四射,塵土四起,頃刻間四周變成廢墟。她的奮力廝殺,他的一味躲閃。
“冥絕,當你愛上凡人的時候,就註定你會死!”
陰冷的舔舐着嘴脣,看見南方那頭飛來的螢火之光,輕佻的動了下手指。靈力擊碎了蔚縹漫的偵察兵,螢火之光破
碎天空。
“何必呢,就剩那麼一點點靈了,還想着冥絕。什麼入夢之賓,只不過是夢幻。要不是冥絕,你也不會受制於人!等我欣賞完這齣好戲,自會回去找你。”
聲音傳到千里之外的蔚縹漫耳中,她冷冷的乾笑一聲,面對四周突然出現的影子軍團,淺擡雙眸,拂袖走回了廂房。
宿命羈絆,讓生和死來阻斷吧!
躲過小七的玉宇重樓後,修白羽狼狽的落到遠處。看了眼身後的護體,已經被斬去大半。疲憊寫滿雙眼,最愛的那個她已經變成另一個人,自己卻無法改變。
愛了幾世,一直尋找的人,其實早就在自己身邊。
迎着陽光和風,張開雙臂,嘴角帶着莞爾釋懷的笑。
小七一個急剎車,轉身劍舞,地上出現幾道溝壑,塵土飛揚。
屏氣凝神,火力全開,目光始終不離修白羽。
“呼,要結束了吧!--”
呆呆的看了天空幾分鐘,美得神秘。定睛看着小七,像做出了什麼決定,眼裡的笑盎然。
“殺死他!”
汲刃森瘋狂的大喊着,慾望吞噬大腦,迎接一場好戲。
“玉羅剎,金披甲,苦戰仙闕殺天伐。我等你,你等她,終究葬身火焰崖。一甲乙,一春秋,仙闕不仁我不義。血染裳,喊漫天,殺殺殺。琉璃泣白濁髯,幽冥驚滅世。清靈若羽殲,嗜血難涅槃。”
他念着曾經最熟悉的歌謠,看着她踏風而來,清靈掀起一片殺氣。
突然,修白羽鬆開手,白濁髯應聲落地。僅用雙手,將她緊緊摟住。清靈劃破耳邊的風,一道鮮血飛簇。
美,不知該如何形容。
汲刃森一愣,不由皺緊眉頭:“你!呵呵,好一個冥絕,我太高估你了!”
已經沒了看戲的必要,汲刃森召喚出護體離開。
他一直有一個夢想,看着他痛苦,看着他疲憊不堪,看着他千瘡百孔。他等待着一場戰役,冥絕卻遲遲沒有應戰。
“死在那裡女人的懷裡好了!”
怨氣渲染半片天空,留下一個戰場,迅速離開。
目送汲刃森遠去的方向,修白羽不由苦笑
。低頭看着懷裡的她,貫穿胸口的清靈,艱難的擡手撫摸着她的腦袋。眼裡的溫柔,從來不曾改變。
“小七。”
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被牽制的雙眼中情緒波動。感受着他身體的溫柔,突然間流出了紅色的液體。
“別哭。”
溫柔的擦拭她臉上的淚水,猩紅的雙眸,猩紅的淚水又如何,她還是他最愛的小七。
清靈的貫穿,迅速擊碎了他的靈力。鮮血順着傷口緩緩流出,渲染雪白的衣裳。
“大……大師兄。”
她癡癡的念着,擡頭迎上他溫柔的眼神,左眼的紋身緩緩散去。
“醒來就好,你還是我的小七。”
眼角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卻還是淺笑着對她。疼痛感襲擊大腦,呼吸一點點微弱,卻更加用力的抱緊她的身體。
玫瑰花舞飄動,散落四周。一朵緩緩落在她的手中,帶着鮮血的紅和猩甜。
她醒了,看見手中的清靈貫穿他的胸口,大腦猛然一怔,淚水無聲流淌。
他已經無力抱住,信念被疲憊擊垮,漸漸失去重心,緩緩往後倒去。
看着他從清靈中抽身倒下,小七驚叫一聲,丟下了清靈。痛苦的嚎叫一聲,向着修白羽跑去。
這時怪異的光照耀四周,她來不及回神,修白羽就被守護靈掩護離開,留下一地的鮮血。
“大師兄……”
無力的跪倒地上,用力抓着泥土,任十指生疼,卻望着天空默默流淚。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
耳邊緩緩響起一陣歌謠,無數次從他們口中聽到,這次卻那麼清晰的聽完了全曲。
“玉羅剎,金披甲,苦戰仙闕殺天伐。我等你,你等她,終究葬身火焰崖。一甲乙,一春秋,仙闕不仁我不義。血染裳,喊漫天,殺殺殺。琉璃泣白濁髯,幽冥驚滅世。清靈若羽殲,嗜血難涅槃……涅槃?涅槃!”
轉頭尋找清靈,一股巨大的靈力席捲四周。一柄全身銘文,帶着金色之光的長劍橫空出世。不冷不媚,孤傲的盤旋天地間。
涅槃,傳說中冥絕的佩劍。自從鎖兒死後,它也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