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靈兒在錦繡宮並沒有待多久就藉故出來了。
她看出來了,馮貴人並不是很耐煩。
當然,她也不是很願意待在那裡,她只是來看看,新來的馮貴人,到底是何種待遇。
但是,事實證明,馮貴人的宮邸,很是一般,跟她的靈溪宮比起來,差距太大。
她的靈溪宮就像是精裝版的豪華宮邸,而馮貴人的就像是寒酸版的,說的再簡單一點,馮貴人的宮邸就如同清水房,半點裝飾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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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從這一點兒看,尉遲靈兒還是很滿意的。
馮貴人畢竟是太皇太后高壓弄進來的娘娘,皇上也是沒有辦法的,只是應付了事而已。
晚上,到了翻牌子的時候。
拓跋宏問了下:“清兒的病好了麼?”
公公答:“沒有。”
拓跋宏嘆了口氣,又沒有翻牌子。
拿綠頭牌的公公退了出去,拓跋宏擡起頭,道:“等等。”
公公停住了腳步,拓跋宏道:“就說朕體諒昨晚馮貴人太過勞累,讓馮貴人好好休息,故而今晚太極殿就寢。”
公公行了個禮,退着出去了。
皇上又在太極殿裡就寢了,自從馮貴人進宮後,皇上的態度就明顯的改變了許多。
原本自己就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可是現在,皇上壓根也不想去她那兒。
尉遲靈兒終究按捺不住,端了後廚房做的點心,去太極殿找皇上。
拓跋宏在太極殿裡發呆。
尉遲靈兒偷偷走了進去,她將食指立於脣間,對公公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動作,公公也就閉着嘴巴,沒有聲張。
尉遲靈兒看着拓跋宏,此時,馮誕不在這兒,估計去找樂安公主了,太極殿裡就剩下拓跋宏一個人。
而拓跋宏,他並沒有批閱奏章,而是趴在御案上,摸着左耳,癡癡的發着呆。
甚至,尉遲靈兒走了進來,拓跋宏都毫無察覺。
尉遲靈兒眯起了眼睛。
皇上這是怎麼了?神情恍惚,表情呆滯,癡癡傻傻的。
他的耳朵怎麼了,怎麼時而揪着,時而摸着,好生奇怪。
尉遲靈兒站在了拓跋宏的旁邊,額,他居然還沒有發現我。
尉遲靈兒心裡咯噔一下,皇上這是犯了相思病了,他是愛上一個人了,而這個人,不是我,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馮貴人來皇宮都好幾天了。大馮貴人已經侍寢了,小馮貴人一直稱病。
馮太后批完了奏章,親自派了太醫和身邊的太監小竇子去看望了小馮貴人。
馮清雖然躺在軟塌上裝病,但太醫一診脈,就發現了端倪,回去稟報太皇太后,小馮貴人多日吃藥診治,病情已好,可以侍寢。
馮太后甚爲歡喜,下旨,今晚馮清侍寢,並送去了鳳冠霞帔,還派了梳頭嬤嬤,禮儀嬤嬤等等服侍的下人。
太皇太后的懿旨很快由太監傳旨到拓跋宏和馮清的耳裡。
拓跋宏接到馮清今晚侍寢的聖旨後,歡喜得不能自己,他盼望這一刻已經很久了,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原本萎靡的精神狀態,瞬間生機盎然、精神抖擻。
拓跋宏大喊一聲:“沐浴、更衣。”
下邊的太監、丫鬟就忙得不得了。
馮清接到侍寢的懿旨,原本紅潤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馮清覺得自己的頭好暈,腳也發軟,甚至,站都站不起來。
丫鬟水瑤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這麼多年,她心裡只有高俊,無奈,造化弄人,高俊只是一個管家之子,身份低微,無法跟她匹配,註定兩個人是無法在一起的。
馮清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可是心,不知道何時被他佔據,就此淪陷,就再也無法脫身。
下人已經打好了洗澡水,來伺候的都是馮太后派來的丫鬟。
馮清是嫡女,自然知道禮數,她面無表情的擡起雙臂,任由婢女卸去了她的衣物,她走上了梯凳,進入了大澡盆。
澡盆裡漂浮着鮮紅的玫瑰花瓣,馮清閉着眼睛,想不到這一天,還是來臨了。
俊哥哥啊俊哥哥,你要是當真有一絲絲疼愛清兒的心,清兒定與你浪跡天涯。這金碧輝煌的宮殿,清兒實在是不想住。
沐浴更衣後,嬤嬤給馮清梳頭,馮清半絲笑容都沒有。看着銅鏡裡的自己,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憂傷。
相反,拓跋宏這邊,就顯得異常興奮了。
拓跋宏哼着歌,泡在大澡盆裡,旁邊是千年不變的馮誕伺候着。
馮誕也顯得特別高興,胞妹今晚就要和皇上侍寢了,這個當哥哥的自然高興。但高興歸高興,他還是忍不住的提醒拓跋宏。
“皇上,我妹妹是第一次,您得溫柔點兒,輕點兒……”
拓跋宏高興道:“知道知道,你放心吧,大舅子,你妹妹,朕絕對一千個寵愛,一萬個寵幸。”
“大舅子…”馮誕喃喃道:“皇上,我好像高你一輩,是你的小叔子,你是臣的小侄兒。這下好了,直接從小叔子變大舅子了。”
拓跋宏哈哈大笑起來:“怎麼,不高興?”
馮誕也樂了起來:“求之不得呢。”
馮誕一邊給拓跋宏搓澡,一邊問:“皇上,您是怎麼認識我妹妹的呢,她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拓跋宏揚起腦袋道:“你這個當哥的一點兒也不瞭解你妹妹。你妹妹可野着呢。跟你平常講的小家碧玉一點兒也不像。倒像是一個野蹄子。”
馮誕皺起了眉:“此話怎講?”
拓跋宏笑道:“女孩子怕的蟑螂、蜘蛛、蛇,她壓根兒不怕,翻牆爬窗樣樣在行,吵架打架不在話下,想欺負她麼,門兒也沒有!”
馮誕越聽越迷糊,喃喃道:“皇上確定在說清兒嗎?臣怎麼覺得皇上說的是馮妙蓮?”
說起馮妙蓮,拓跋宏就趕忙擺手:“別說她了,你說的大餅臉、青蛙眼都是好看的了,她簡直就是一個男人,不忍直視,不提不提。”
沐浴更衣後,拓跋宏神清氣爽,心花蕩漾,小清清,你最最親愛的夫君,馬上就來了。
梳完了頭,嬤嬤給馮清帶上了鳳冠,又蓋上了紅蓋頭,扶着馮清坐在了塌上。
等馮清聽到嬤嬤的腳步聲出了房間,並關上了門。
馮清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早已準備好的匕首,這把匕首鋒利異常,不需要多大的勁就可以刺破胸膛。
馮清死死的拽着匕首,眼底,全是冷冷的殺氣。
你若敢碰我,就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