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那不是離亂葬崗不是太遠麼,亂葬崗也在南邊,呵呵,果然偏僻。
詩鈺樂了。原本以爲我這冷宮就是最偏僻的了,原來我還不是最慘的,真是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看來,今晚,得去看一看了。
夜,特別明朗,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天上,周圍的星星閃着璀璨的光芒。風,有一些,並不大,輕輕的吹着,根本就不像嚴冬的刺骨寒風。倒像春風,有些撩人。
詩鈺披了件狐狸皮披風。這披風有帽子,且是雙面的。
一面是雪白的狐狸皮,另一面是黑色的錦緞,兩面都可以穿。
出了冷宮,在宮中行走,詩鈺披的是黑色錦緞的那一面,畢竟,在夜晚,人多的地方,穿黑色的不那麼打眼。
到了南宮的範圍,詩鈺將披風換成了白色的狐狸皮。畢竟,這南宮跟詩鈺居住的冷宮,基本一致,冷清得無人問津。
誰會在乎先皇遺妃或先先皇的遺妃呢?是好是歹,誰會在意呢?
無人心疼的感覺,是有些慘。詩鈺一邊想着,一邊搖了搖頭,真是好笑,我都是自身難保之人,居然在這兒心疼別人。
南宮也不算小了,就跟東宮一樣,有許多宮殿,住着很多娘娘。
只不過,南宮裡住的是太妃。
從進南宮的範圍開始,詩鈺已經走了半小時了,還沒有找到福壽宮。宮殿倒不少,不是福安宮,就是福喜宮,不是福祿宮,就是福和宮,反正就是沒看到福壽宮。
又走了十來分鐘,轉個彎,終於讓詩鈺找到了福壽宮。
福壽宮和別的宮殿一樣,像一個獨立的院子,院子由宮牆圍了起來。房子有些破舊,宮牆上的漆一大片一大片的掉落,露出裡面黃土的顏色。
看樣子,這地方應該沒人居住,有人住的,再慘,也不會放任這牆,如此的殘破不堪。
福壽宮的大門是虛掩的,似乎有人來過。
詩鈺的神經又崩了起來,會不會是害我的人呢?
詩鈺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眼神左右兩邊的瞄了瞄,沒人。
穿過一個院子,看到了正殿。
正殿的大門敞開着的,屋子裡點着燭火。
昏暗的燭光照的正殿染上了一片昏黃,燭火在輕微的風的擺動下,倒影像牆頭草一樣的左右搖擺着。
正殿的正中心擺着一張桌子,桌子上似乎是一個靈牌。一個男子跪在靈牌前,聲音顫抖着:“母妃,兒不孝,兒來看您了!”
聲音悽悵而又哽咽,但是,這聲音,好耳熟。
詩鈺看了看着背影,背影也很眼熟啊!
怎麼越看越像……
四皇子?
詩鈺蹙着眉,向前走了幾步,東瞧瞧西望望,不錯,就是四皇子。這四皇子,怎麼會在這兒?
詩鈺不知不覺就走進了正殿,左後環視了下正殿裡的情況。
正殿裡就四皇子一人,沒有多餘的人。屋子被人打掃過,到處都是乾乾淨淨的,地上也是一塵不染的。
正殿裡的擺設不是很多,正對大門是一個黑色的一米多高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個靈牌,靈牌前面是一盤水果,一個豬頭,一隻燉好的公雞。
祭祀事物的最前面,插着蠟燭和香。
詩鈺再左右看了看。正殿的右邊有一個屏風,屏風後面有一個塌,塌很乾淨,像是剛換過的,因爲牀單很白,白的就像是剛鋪上的,沒有一絲塵埃。
右邊有一個几案,几案上點着一爐香,香的味道很好聞,帶着茉莉的香味,又帶着桂花的甜美,又有檀香的佛性,味道還不錯。
詩鈺躡手躡腳的一步一步的來到四皇子的身後。
還沒等詩鈺用手指去戳四皇子,四皇子已經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而回頭看了看。
這一看,兩人的目光四目相對。
詩鈺看到了四皇子眼中的淚,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特別的刺目。
特別是左右兩邊的臉上,全是流過的一行行眼淚的痕跡,跟平時霸道而又流裡流氣的四皇子,很不一樣。
而此時,又一滴淚又流了下來。
“你怎麼了?”詩鈺彎着腰,關心的問。
四皇子左右兩隻手拿到臉上抹了抹,擦了下淚,伸手就來拉詩鈺的手臂:“來,過來,跪下。”
四皇子的手勁是如此之大,詩鈺一臉懵圈,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也沒掙扎,也沒拒絕,就順着四皇子的手勁,被四皇子拉着和他並排着跪在了地上。
詩鈺繼續懵逼道:“你怎麼在這兒啊?你拜祭的是誰呀!”
四皇子擦擦眼淚,指了指桌子上的靈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母妃,就死在這間屋子,今天是她死祭。我特來祭奠她的。”
“哦!”詩鈺喃喃自語着,又覺得不對。
詩鈺眨着大眼睛道:“那你祭拜就祭拜,你幹嘛拉我跪下呀!”
詩鈺正想起身,四皇子又伸手把詩鈺按下了:“當然是要把你介紹給我母妃了!你還問,真是的!一點兒都不孝順!給她老人家跪下,磕個頭,不是應該的嗎?她是長輩,你有點兒孝心好不好?”
“哦!”詩鈺再次喃喃道,瞬間又感到了不對勁:“給她老人家磕頭是應該的,可我又是什麼身份呢?”
“當然是以……”四皇子突然閉了口,然後伸出手,撫摸了一下詩鈺的頭髮。
詩鈺感覺不對勁,頭晃了晃,躲避了一下。
四皇子扭過頭,看着靈牌,說着:“母妃,兒子帶皇妃來看您了。您就安心吧!兒子好着呢!皇祖母可疼兒子了,兒子每次沒錢,去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都會給兒子錢,母妃,您就放心吧!”
詩鈺看着靈牌,趕忙搖着手和搖着頭道:“太妃娘娘,您別聽四皇子瞎說。我不是四皇妃,他還沒娶媳婦呢,他盡瞎說!”
四皇子轉頭看了看詩鈺,嗔道:“老人家面前,別瞎說,別讓她老人家死了也不安心!”
詩鈺癟癟嘴:“怎麼也不能騙她老人家呀!我可是皇上的人,你可別瞎說,要殺頭的!”
四皇子並不理會詩鈺,脣角微勾道:“女人真是口是心非,嘴上一套,心裡一套。你不在乎本皇子,你怎麼會來這兒呀!”
“還不是你偷偷打聽本皇子的隱私,知道本皇子纔回了宮,想本皇子了,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找理由和藉口靠近本皇子,想引起本皇子的注意。”
“很好,你成功了,本皇子看在你這麼誠心的份上,就勉爲其難的讓你得逞一次,還不感謝本皇子的大恩大德,讓你能飛上枝頭變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