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淚痕
何落驚慌地看着喬榷宸，像是被這個問題驚住了。
可是說實話，他就是嫉妒何聲，連何落自己都不會在心裡反駁。但是喬榷宸卻問他是不是在吃何聲的醋，這個問法就有問題了！他只是嫉妒何聲能得到他得不到的溫柔，怎麼能叫吃醋？他又不喜歡喬榷宸！
“……我沒有。”他坦然地迴應着喬榷宸的視線。
“沒有？”喬榷宸壓低身子湊近他，“但如果真的‘沒有’，你剛纔爲什麼會那麼懊惱地說自己不是何聲？而且還一整天都在跟我叫板，明明你最不吝嗇口頭上的服軟。”
確實，如果是平時的話，哪怕是讓他說更下賤的話也沒問題。
何落實在受不了喬榷宸這樣已經篤定了答案的視線，便扭頭看向一邊：“沒爲什麼，我就是覺得不痛快，想折騰折騰。”
“你有什麼不痛快的？”
“擱你！你會痛快！？”
“但咱們是你情我願，錢貨兩訖你還有什麼不痛快的？”喬榷宸這麼說的時候反倒自己覺得有點兒不痛快了，果然單純的利益交易總是會少了那麼一份令人安心的羈絆。
“是，我是爲了錢，”何落回過頭去瞪他，“可我……”
“可你什麼？”
何落不說話了，像是心裡有氣似的看着喬榷宸。
“你覺得不公平？”
——這是第三個人這麼問他了。
“對啊！我就是覺得不公平，憑什麼我就要過這種操蛋的生活？”過去的一些事情浮現在腦海裡，何落忍着不去細想，只拼命地瞪大了眼睛，“其實喬榷宸……你他媽就是個混蛋！我本來沒想活着，可你卻害得我必須活着！”
發紅眼眶中慢慢充盈淚水，直到喬榷宸看到那裡滿得溢了出來。
只要一滴，就接二連三地停不下來。
“我恨你……”
何落咬牙切齒，但喬榷宸卻情不自禁地想要吻去他眼角的淚水。
溫柔的、繾綣的。
除了歡愉之中，他可從來都沒氣哭過何聲……
“……滾開！”何落掙扎地躲開了喬榷宸的嘴脣，厭惡地唾棄道，“既然想用我當替身做噯，就別在我身上氾濫你那些溫柔！我不是何聲，只會覺得噁心！”
喬榷宸看着眼前那塊被讓出來的枕頭，上邊有一小塊溼漬，是眼淚。
“…啊……！”
“說得對，反正即便是你不配合，我想做也還是會做，”喬榷宸毫不留情地將何落的雙腿摺疊起來壓在胸前，殘忍地說，“替身，如果一會兒你能不出聲的話，我想我會再給你額外地加些錢。”
何落沉默着，同時也憤恨地看着他。
“因爲你的聲音和他太不像了，只會害我入不了戲。”
不停地衝撞，不停地變換着姿勢。
喬榷宸像是對何落的這張臉有着無盡的欲求，看着他從怨恨、氣憤，到後來不得不沉溺其中享受這蔓延全身的快感。
終於，天邊泛起魚肚白。
從兩點到五點將三個小時的時間裡，喬榷宸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唔……”
“還有力氣動？”儘管喬榷宸也感到了些許睏意，但何落纔剛一動，他就立馬感覺了出來，“你想去哪？”
何落咬着牙坐了起來，隨即就感覺到了一股異樣。
“呵，”喬榷宸壞笑着躺在牀上看好戲，手上也沒閒着，“挺能‘吃’的啊？”
根本來不及阻止，之前所有的積攢都淌了出來，何落幾乎是全身都在顫抖，壓抑在喉嚨深處的碎吟也一通傾瀉而出：“…嗯…嗯啊…啊……”
“嘖，真是漂亮。”
“你……”何落回過頭去瞪他，卻意外發現喬榷宸手上竟然拿着手機，而且還……“……你幹什麼！？”
“當然是錄像，”喬榷宸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然後愉快地保存了下來，“不過你放心，我只是露着玩兒而已，而且又沒人認識你，就算傳出去了也沒事兒。”
何落完全驚呆了，怔怔地看着那手機發愣。
“行了，我眯一會兒還得去公司，你也緊回你牀上睡覺去，”喬榷宸把手機放在牀頭，又不放心地警告了他一句，“而且你最好是老老實實地回去睡覺，如果我醒了以後發現短片沒了，那下次拍的就不是這個了。”
他說完便關上了燈，放任何落愣坐在一旁。
八點鐘的時候鬧鐘響了。
喬榷宸準點兒起牀，即便睡眠並不是很足，他也仍然能打起十二分精神。但是往往這個時候何聲都還在睡覺，除非是有事要帶他一起出門，喬榷宸都會比較好心地讓他多睡一會兒（以迎接新一天的戰鬥）。
不過本意是本意，現實是現實，通常情況下的喬榷宸都會對着何落那張疲倦的睡臉起‘興趣’，而具體的實施則取決於離出門還剩多少時間。
“嗯……”
被掀開被子，何落不滿地哼了哼，很快就蜷成了一團。
喬榷宸檢查了下他的身體，看樣子是沒做清理，腿間還留着殘留着液體乾涸的痕跡，不過看起來卻更顯得淫靡非常。
“…嗯…啊嘶…！”
往常要欺負得很過火纔會和周公說再見的何落，今天卻只是被檢查了下就睜開了眼！喬榷宸一擡頭，看他睜開了眼也是心裡一驚。
何落咬着下脣，模樣委屈又像是害怕：“別……”
“只是檢查一下，你睡你的。”
“…疼……”
何落這副模樣，喬榷宸就算是想禽獸也不能再禽獸了。
他略顯尷尬地說：“睡吧，我不碰了。”然後他把掀到一旁的被子又拽了回來，動作溫柔又僵硬。可是還沒等他再想安撫兩句，何落就直接鑽進了被子裡。
“何落？”喬榷宸覺得他有點兒不對勁兒，就拍了拍被子。
但何落始終沒出聲，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
喬榷宸心裡總覺得不放心，尤其是剛纔何落看他的最後一眼，委屈和軟弱的感覺跟不像是平時那種故意裝出來模樣。於是喬榷宸再次掀開了被子，人正蜷縮在正中間。
“你……”
何落眼眶通紅地看着喬榷宸。
臉頰下淺藍色的牀單，也早已殷溼出一塊深藍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