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小聲的說道:“那,這一路上給我們安排旅店的人,是不是就是他啊?”
“……”
我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着她:“你覺得呢?你覺得是不是他?”
“我覺得?”采薇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我想不出來。”
“想不出來,那就思考一下。”
聽我這麼一說,采薇又咬起了下脣,站在我身邊不動了,手裡輕輕的擰着溼漉漉的冰冷的毛巾,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到她把毛巾翻來覆去的擰了好幾遍,都有水滴落到地板上了,我擡起頭來問道:“思考得怎麼樣?”
她說道:“我覺得,有可能,也沒有可能。”
“怎麼講?”
“有可能,是因爲他很有錢。”
“嗯。”
“這一路上給我們安排的都是上好的酒菜,上好的房間,這樣的花費可不小,尋常人家哪有這樣的閒錢?”
“有道理,”我點了點頭:“繼續。”
“沒可能,是因爲,我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說着,她看向我,面帶疑惑的說道:“夫人,如果他真的是一路上照顧我們的人,那他爲什麼不現身跟夫人一見呢?我看他這個人還好,笑呵呵的跟一尊彌勒佛一樣,不像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啊。
(棉、花‘糖’小‘說’)”
“……”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夫人知道嗎?”
我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說得對,他有可能,也沒可能的地方。”
“那到底——”
“到底是不是他,就看我們接下來的路了。”
“……”
我一邊說着,一邊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推開虛掩的房門,看着下面燈火通明的大堂,王老闆仍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桌上的酒菜也沒有再動過一筷子,像是在沉思着什麼。
而我的心情,也隨着外面的夜色,越來越沉重了起來。
和王老闆一路,路程不快不慢的,但似乎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情況。
每到一處驛站,一定是他吩咐店小二給我們把酒菜和房間都準備好,他不愧是做了多年大老闆的人,伸手相當的闊綽,而且,一路向北,越來越靠近京城,驛站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繁華,他南來北往的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了,對這一路都非常的熟悉,有他給我們安排,也的確方便得多了。
三天後,我們到了保定。
一過保定,就已經進入京城的範圍了,這一段的官道上人來人往,車來車往,貨來貨往,熱鬧非凡,不過走着走着,馬車停了下來。
采薇隔着簾子問道:“老鍾,怎麼了?”
老鍾在外面道:“前面,王老闆他們的車也停下來了。大家都停了。”
都停了?
我心生疑惑,便挪到窗邊撩起簾子往外看去,果然,寬闊的道路上,馬車和來往的客商全都停了下來,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這是怎麼回事?
我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往外張望了一會兒,這時王老闆也從他的馬車上下來了,不知是不是因爲在車廂裡悶了太久的緣故,他滿頭是汗,手裡拿着帕子不停的擦拭着,往前走了幾步,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又聽到了什麼,等回來的時候,臉上盡是愁容,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馬車邊。
我趴在窗上,輕輕的問道:“王老闆,前面是怎麼了?”
“前面有一個關卡,在檢查過往的人。”
“關卡?檢查?”我蹙眉,說道:“是京城出什麼事了?在查那些江洋大盜嗎?”
“不是。”
“不是,那是在查什麼?”
“那些人也不說,不過看起來,不是查逃犯,倒是在找人一樣。”
“找人?”
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沉思了一下,問道:“王老闆,那設置關卡的,是這邊本地的官府,還是——”
“不,不是本地的,好像,是兵部的人。”
我的心突的一跳。
兵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