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在這陪了一整天了,只是這樣站着,身體都感覺吃不消了。
更何況是此刻經受着身體和心靈上雙重摺磨的少爺……
上午他趕到這裡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不敢相信,他們只是出來散散心,竟然卻是一場有去無回的單向旅程。
回了回頭,孫驍朝着後面的方向看去。
那個地方,原本放置着一個攝影機。
他取出了攝影機裡面的內存卡……
那張內存卡里面,清晰的記錄着這裡發生的一切。
輕輕的閉了閉眼睛,彷彿都能體會到少爺當時撕心裂肺的痛苦……
不。
他不是少爺……沒有像他一樣那麼深刻的愛着一個女人,也不知道他的痛苦勝出多少倍。
距離上一次,他們生離死別的那一刻,已經整整過去八年多了。
他以爲,少爺跟少夫人已經苦盡甘來了。
誰能想得到……
“怎麼辦?”德諾看到路易斯根本不聽勸告,他的眼睛裡只有身邊躺着的女人,其餘的感官彷彿被他屏蔽掉了。
身邊的人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在這樣下去,先生也會跟着倒下的。”德諾擔着孫驍,眼神透着濃濃的擔憂。
他是僱傭兵學校的軍醫,先生年少的時候離開僱傭兵學校,他也跟着一起離開了,以後就成了他的私人醫生。
這些年。,他陪着先生捱過所有的小病大災,每一次都是有驚無險的。
可這一次,縱然他是南歐赫赫有名的鬼醫,也已經束手無策了。
轉了頭,孫驍用眼神朝着德諾示意了一下。
德諾很快會意的點了點頭,彎腰從身邊的醫用箱裡拿出一支鎮靜劑。
默默的走到了路易斯身邊。
他還是有些後怕的,平常先生的脾氣就是喜怒無常的,更別說這種關鍵的時刻了。
猶豫了一下,才拔掉了針頭蓋,注射劑朝着路易斯後頸的位置上移過去。
尖細的針頭剛剛扎到他的皮膚下面。
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反手,狠狠地一把將注射器拔了出來,手掌一折
。
注射器硬生生的被他折成了彎曲的形狀。
手裡的東西狠狠地丟在了一邊,路易斯回過頭,目光發狠的瞪着他,“你找死?”
德諾沒有預料到他會突然回過神來,震驚的往後退了退。
“先生。”
“滾——”路易斯咆哮起來,寬闊的肩膀狠狠的顫抖着。
“少爺,別跪着了。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孫驍也上前勸說,好不容易等到路易斯開口,即便是罵人,他們也認了。
“滾——全都給我滾——”
路易斯暴躁的瞪着他們,雙手緊緊的抓着自己快要麻木的膝蓋。
喉嚨吞嚥了一下,孫驍看了一眼德諾,默默的退下了。
回到別墅之後,孫驍開始着手安排陸靜心的葬禮。
“諾西,西西里島的消息發出去了麼?”
“已經發出去了。”諾西哄着眼眶,點頭應聲,“媒體那邊也已經控制住了,暫時不會有什麼消息傳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