婿瑾梵從地上一躍而起,“只要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死多少回我都不在意,經年過後,回憶起自己的年少,我可以笑着說無悔,不像某些人,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
月雲軒徹底被她折服,“隨便你怎麼想。”
見他將自己留在這,一個人獨自力氣,婿瑾梵朝着月雲軒的背影,吼道:“你要敢拋棄我,我就從最高的樓上跳下去,我的脾氣你心裡清楚。”
月雲軒的腳步慢下來,終究沒有回頭,從他着手對付婿召開始,一切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第一次婿瑾梵見他對自己的威脅無動於衷,怔怔的站在那,這次她的心徹底寒了下來,她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還是換不回月雲軒,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秦風走出來,給她遞了張紙巾,幽幽道:“哭出來心裡會好受點。”
“秦風,你說爲啥男人比女人還善變?”婿瑾梵聲音有些沙啞,硬忍着沒有讓淚水落下來。
“他沒變,只是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想連累你罷了。”秦風給出了婿瑾梵她想要的答案,這段時間,秦風看了太多的悲歡離合,他不願意慕容淺的悲劇在婿瑾梵身上重演。
婿瑾梵怔怔的看着他,似乎還有些不信,“你爲何這麼說?你忘了她在青龍幫要殺我爹,忘了在倉庫對我痛下殺手的事了嗎?以前他就算自己受傷,也絕對不會傷害我。”
“你那麼在乎他,就去找他要答案吧,我會在酒吧一直等着你。”秦風囑咐完,隨即離去,看着他們二人一南一北的離開,婿瑾站在中間,遲疑片刻,朝着東邊而去。
洛嘉悅從醫院回去之後,就將自己關起來,誰都不見,開始不停的借酒消愁,每天醒來就是喝酒,喝完就睡,醉生夢死的生活讓她都忘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婿瑾梵找到她的時候,地上堆滿啤酒瓶,洛嘉悅整個人就躺在啤酒瓶上,滿身酒氣,面容憔悴,頭髮亂糟糟的,活脫脫一個醉鬼,不說醉鬼都是侮辱醉鬼,只能說是一個廢人。
婿瑾梵眉頭輕微皺起,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洛嘉悅一眼,她本以爲自己已經夠慘了,偏偏來一個洛嘉悅弄的比她還慘,她在洛嘉悅身邊坐下,毫不留情的打開一瓶酒,一飲而盡,幽幽道:“嘉悅,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知道我沒有說了必要了,可是我還是想說,不說我心裡憋的慌。”
聽到她的聲音,洛嘉悅醒過來,條件反射道:“憋得慌就說,正好我心裡也憋的慌,這樣,咱們就能夠互訴衷腸了。”
“你怎麼了?”婿瑾梵將她拉起來,“顏澤睿那麼愛你,你有什麼可憋得慌的?”
“愛我?這話說出來,只怕他自己都不信。”洛嘉悅搖搖頭,“在他心裡,或許只當我是一個精神寄託,根本沒有什麼愛情可言,要說有,也是沐清瀾,你呢?你怎麼了?”
“我現在才發現,其實我心
裡那個人一直是月雲軒,雖然他做了那麼多錯事,哪怕他對我不好,可是曾經的歲月,卻讓我難以忘懷,尤其是曾經的溫暖,可以讓我回憶一輩子,可惜我明白的太遲了,太遲了。”婿瑾梵哭着說出這三個字,後面的話,怎麼也吐不出來。
洛嘉悅一把將她抱住,“你還有我,日後我們再也不要相信那些臭男人了,一切靠自己。”
“可是我真的好想他。”婿瑾梵吐出這句話,的確,從青龍幫出來之後,她的心一直都在月雲軒身上,無論月雲軒做什麼,她都會想辦法說服自己說月雲軒這樣做定然有苦衷,直到再也無法勸說自己爲之。
“我又何曾不是呢?我想睿快要想瘋了,可是我知道我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相比婿瑾梵,洛嘉悅淡定了許多,“算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了,讓我們一醉解千愁。”
“喝!”婿瑾梵與她碰杯,兩個人哪裡是喝酒,分明是喝命,一瓶一瓶的往嘴裡灌,幾次婿瑾梵都喝的想吐,還是忍住了,就這樣摻雜這淚水的酒讓他們二人越喝,越有興致。
……
秦風來到月雲軒所呆的酒店,遲疑許久才敲開門,月雲軒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嘲諷道:“你來找我做什麼?難道是爲了婿瑾梵?”
“對,就是爲了瑾梵!”秦風開門見山,“我希望你不要再用她的愛來傷害她了。”
“我跟她是不可能的。”月雲軒扭過頭去,“她留在你身邊更幸福。”
“可是她不愛我。”秦風幽幽道,“我希望你去看看她,就算不愛她,也去向她說清楚,不要讓她每天都活在傷心之中,那不是她應該有的生活。”
“你來找我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月雲軒淡淡從他臉上掃過,“你就甘心將自己喜歡的女人推向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
“我不甘心,可是我不喜歡勉強,所以我希望你能去看看她,心病還需心藥醫。”秦風一直覺得自己面對所有的事情都能夠坦然應對,這樣才能夠讓自己在繁華的世間保持清醒的,可是在婿瑾梵這件事上,他分明感覺到自己內心的顫動,那種不甘,那種痛苦,都是他第一次感受到。
看着月雲軒冷凝的眼眸,他一直在內心爲婿瑾梵抱不值,他越是如此,心裡越是難受,第一次質疑自己的決定。
見月雲軒不開口,他繼續道:“我能看得出你還喜歡她,既然喜歡,就不要將她推到深淵,讓她萬劫不復。”
月雲軒臉上閃爍着不定的光芒,如果在很久之前月雲軒聽到這話,他定然會很開心,可是現在——
他搖搖頭,那些對他來說,已經成了過往,無用功的事情,他不會再做。
“回去好好照顧她。”月雲軒吐出這句話,“如果可以,千萬不要再讓她回青龍幫。”
“月雲軒,難道你就真的不去看看她嗎?”秦風依舊不相信月雲軒能夠對自己所愛的人如此殘忍。
月雲軒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秦風離開之後,月雲軒沉吟良久,跟在他身後。
此時婿瑾梵已經喝暈過去,秦風將門打開,將婿瑾梵抱起來,“怎麼喝成這樣?”隨後將洛嘉悅放在另一張牀上,還好是總統套房,地方足夠大。
他收拾好這些東西,出去給婿瑾梵買戒酒藥,走出去的之後,目光不自覺的朝月雲軒所呆的角落瞥了一眼,並沒有將門關上,徑直離去。
月雲軒從拐角處走出來,站在門口,遲疑良久還是走進去,婿瑾梵爛醉如泥的樣子映入他的眼簾,他看着多少有些觸動,到婿瑾梵跟前,手抽動一下,撫摸在婿瑾梵臉上,“你變成這樣,是爲了我嗎?”
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婿瑾梵將他的手握住,嘴脣動了動,嘴角露出笑意,月雲軒被感染一般,跟着笑起來,神色間多了一份寵溺,“你又做美夢了吧!”
話音剛落,婿瑾梵吧嗒吧嗒嘴,翻個身,繼續睡,月雲軒在她牀邊坐着,彷彿又回到小時候,那個時候他們就是這樣相處,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讓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直到現在。
他稍微一動,婿瑾梵睜開蒙鬆的睡眼,指着月雲軒,笑着道:“你怎麼來了?我是不是在做夢?現在也只有夢裡,才能夠看到你對我溫暖的笑。”
“瑾梵!”月雲軒喚出這個名字,“日後你一個人,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我就算不在你身邊,也還是會保護你。”
婿瑾梵指着他笑着道:“你真的會保護我?那若是我從最高的樓上跳下來,你會不會來將我接住?之前的你肯定會,現在的你肯定不會。”說着她閉上眼,“算了,反正都是在做夢,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話罷,眼中流出淚水,脆弱的一面觸動月雲軒的內心,月雲軒爲她擦去淚水,“別哭了,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你真的不能陪在我身邊了嗎?哪怕在夢中也不可以嗎?”婿瑾梵幽幽道,“真的要讓我死不瞑目嗎?”
“你這傻丫頭,胡說什麼呢?你怎麼會死?”月雲軒斥責道。
“我第一次感覺活着好累,能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死比活着容易。”婿瑾梵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你就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就好好陪陪我嘛。”
“好,我陪着你。”
得到月雲軒的承諾之後,婿瑾梵悄然睡去,看着她睡熟的樣子,月雲軒陷入深思之中,婿瑾梵說話辦事,一向說得出辦得到,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好擔心婿瑾梵會真的出事。
只是現在他們二人已然是對立的身份,他擔心歸擔心,卻什麼都做不了,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瑾梵,對不起,希望這個能保你平安。”月雲軒將脖子上的掛墜摘下來放在婿瑾梵旁邊的桌子上,隨即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