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川義紫突然給朱浩天打來了電話,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事,倒讓朱浩天好奇起來。
“什麼事?”朱浩天見電話裡的木川義紫沒有說話,又重複地問道。
木川義紫並沒有及時說話,在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試着說:“浩天,我想回日本了……”
朱浩天一聽,眉頭緊皺,有點驚訝,有些不明白:“爲什麼?”他想知道原因,爲什麼她突然想回日本。
木川義紫說了一個不太讓人理解的理由:“我想念家鄉了。”
聽到這個理由的時候,朱浩天似乎聯想到了什麼,也許她的離開是因爲千葉香菱,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可是爲了朱浩天。
其實,朱浩天也明白,這個時候木川義紫再回到日本,那肯定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他試着規勸道:“義紫,留在中國吧!你回去的話,會很危險的。”
木川義紫繼續在電話裡說:“原野櫻花都死了,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
不過,朱浩天還是很擔心,畢竟日本的安全局還在,這筆賬他們不會輕易算了的。
他繼續挽留道:“義紫,留在中國吧!”
木川義紫說:“我突然發現我並不適應這裡的生活,我想回去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朱浩天直接打斷了木川義紫的話,說:“是因爲香菱嗎?”
“不是。”木川義紫一口否決道,即便是這樣子,但是她也不想親口承受,她突然發覺直接所做的一切都太傻,愛一個男人,爲他付出了全部,卻到頭來,並沒有得到什麼,她曾經幻想過,可是幻想在一點點的破滅。
“那是因爲什麼?”朱浩天故意追問道。
頓時,木川義紫在電話裡沉默了,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手機聽筒裡傳來嘈雜的電流聲,過了好一會兒,木川義紫纔在電話裡說:“我是真的想家了。”
朱浩天突然明白自己好像留不住木川義紫,她去意已決,估計很難再挽回,興許還是因爲千葉香菱的事,她想逃避。
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赤裸裸的傷害她。
她曾經是一個可怕的女人,是朱浩天將她從深淵裡救了出來,可是此時此刻,朱浩天突然想要放開她,不知道爲什麼,他倒覺得自己有些殘忍。
他握着手機在房間裡踱步,突然停了下來,忙問:“你在哪兒?”
木川義紫說了四個字:“京北機場。”
“你等我。”說完這句話,朱浩天直接掛了電話,收起手機就走出了臥室的門,千葉香菱在客廳裡忙着什麼,見朱浩天從臥室裡走了出來,剛要開口說話,朱浩天卻先說道:“香菱,我有點事,我要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千葉香菱還沒有來得及問話,朱浩天已經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朱浩天快步地走在希爾頓酒店七樓的走廊上,飛快地去了電梯,進電梯之後,又迅速下了電梯,一切都是匆匆忙忙的,他真擔心木川義紫就這樣離開了中國。
他用了極短的時間離開了希爾頓酒店,在酒店門口上了一輛出租車,上出租車之後,就猴急地對司機說:“師傅,去機場,快,我有急事。”
“好
的。”司機師傅也看出來了,朱浩天一臉着急的神色。
出租車在京北市的街頭飛馳,朱浩天的心在狂亂的跳動着,甚至有些不安,他不知道這種不安代表什麼,自己對木川義紫到底是什麼感覺,模糊不清。
出租車只用了短短十分鐘,就“嘎吱!”一聲停在了京北機場的門口,朱浩天付了車錢就下了車,急匆匆地朝機場大廳走去,在走進大廳的時候,他掏出手機撥打了木川義紫的手機,手機聽筒裡不斷傳來“嘟嘟”的聲音,可是木川義紫一直沒有接聽電話。
在機場大廳裡,朱浩天握着手機不停地撥打電話,兩隻眼睛也四下的打量着,希望在關鍵時刻能發現木川義紫的身影。
掃射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電話那頭依然沒人接聽電話。
朱浩天打第六遍的時候,電話那頭終於有人接通了。
“喂!”手機聽筒裡傳來木川義紫那具有特色的中文口音,朱浩天一聽就知道是她本人。
“你在哪兒?”他急切地問道。
木川義紫頓了一下,並沒有及時告訴他自己所在的位置,只是在電話裡沉默着。
朱浩天又重複地問道:“義紫,你在哪兒?我想見你!”
這一次,木川義紫終於說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我在售票大廳。”
朱浩天一聽,立即轉身,朝着機場售票大廳的位置飛快跑去,穿插在人羣中。
須臾,朱浩天找到了機場的售票大廳,也找到了熟悉的身影,木川義紫站在售票大廳秀諮詢臺附近的位置,亭亭玉立的站着,目光正好落在朱浩天的身上。他一口氣跑了過來,停留在了木川義紫的身旁,仔細地看着她,想要說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低頭看了看木川義紫手上的東西,發現是一張飛往東京的機票。
“你真要走?”朱浩天終於迸出了一句話。
木川義紫微微地點了點頭,說:“嗯。”
朱浩天祈求地說道:“留下來好嗎?”
聽見這句話,木川義紫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一字一句的說:“我留下來還有意義嗎?”
這句話很明顯,她知道自從千葉香菱這個女人出現之後,在朱浩天心裡再無自己的位置可言,她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深愛着那個早已不在人世的女人,可是造化弄人,偏偏在另一個國度,卻有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這真像是老天給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爲什麼沒有意義?”朱浩天反問道。
木川義紫認真地看着他的臉頰,看了好幾十秒,才試着柔聲地問道:“浩天,你愛過我嗎?”
這個問題,將朱浩天直接推入了深淵,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愛過木川義紫沒有,對她到底有沒有愛,或者對她有沒有感覺。
他茫然了,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是難以啓齒的看着她。
從朱浩天的表情,木川義紫似乎得到了答案,挺傷心地說:“我就知道,你不曾愛過我,也許咱們之間只能做朋友,做戰友,做生死與共的兄弟。”
這番話,木川義紫雖然說得很淡然,可是她心裡十分的難受,朱浩天是她生命中唯一愛的一個男人,在這二
十幾年裡,她甚至懷疑自己這輩子根本不會愛上什麼男人,或者對誰都不會有一絲的感情,曾經那麼的冷血,如今卻對男人動了情,她有些時真不明白那個到底是真正的自己。
儘管木川義紫這麼說,朱浩天還是堅持的挽留道:“義紫,留下來吧!好嗎?”
木川義紫嘆了一口氣,繼續說:“浩天,戰爭結束了, 我也該回去了,雖然我違揹我的祖國,可是我解脫了,也讓我明白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總之我該感謝的人還是你,咱們以後還是朋友,你說對嗎?”
說到這裡的時候,木川義紫的臉頰上露出了一絲絲的笑容。
朱浩天再次確定地問道:“義紫,你真的要走嗎?”
木川義紫還是確認的點頭:“是的。”
“你回日本做什麼?”朱浩天擔心起來。
木川義紫淡淡的說道:“暫時還沒有想過,回去再說吧!我還是喜歡日本的櫻花,它永遠那麼的美麗。”
“你想好了?”朱浩天還是有些不捨,雖然他們相識不久,可是這份情意是真真切切的。
“想好了。”木川義紫迴應道。
這時,機場的廣播響了起來:“旅客們,飛往東京的GB256次航班正在A6號窗口檢票……”
聽到廣播,木川義紫握着飛機票扭頭看了一眼,便對朱浩天說:“我要走了。”
朱浩天不敢確定木川義紫是真的要走了,看着她轉身,一步步地離去。
走了好幾步,在身後的朱浩天終於忍不住喊道:“義紫!”
木川義紫停下腳步,慢慢地轉過身來,目光再次落到朱浩天的身上。
朱浩天向前走了幾步,再次挽留道:“義紫,能留下來嗎?”
木川義紫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請求的問道:“你能讓我抱一下嗎?”她心裡明白,這次離開,將是永遠的離開,她很懷念朱浩天的懷抱,再想真真切切地體驗一下,那種熟悉的味道讓她終生難忘。
這次,朱浩天沒有猶豫,直接迎了上去,主動擁抱了木川義紫,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裡,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享受着屬於彼此身上的味道。
這個擁抱的時間很短暫,兩人就分開了,再次分開,木川義紫毅然轉身離去,沒有再回頭,身影在朱浩天的視野裡漸漸地模糊起來。
朱浩天真不敢相信,木川義紫就這麼離開了,望着她的背影,他心裡突然有種很難受的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他瞬間茫然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滿臉的惆悵,失落的走出了機場的大廳。
剛走出機場,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起初還以爲是木川義紫打來的,可是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京北市市公安局打來的電話,不知道所謂何事,趕緊接聽了電話:“喂!”
剛接通電話,市公安局局長就在電話裡說:“浩天,我們這裡有個日本女人找你,說是有急事,你趕緊過來一趟。”
朱浩天一聽,皺了一下眉頭,在腦子裡想了想,會是誰呢?千葉香菱?應該不可能,倘若是她,她就直接給自己打電話了。
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最後搭出租車去了市公安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