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看守員的好壞,工作的輕重,並不在於上級規定,而是在於個。同樣的一個歌職業,有些人覺得很累,而有些人卻每天可以自由自在的拿到國家津貼。我不是對這種‘現象’不滿,是對於兩類人的不同不滿。一些分到其他城市的同學在與我相同的崗位上,和我聯繫的時候是這樣形容這個職業的:挺累的,按時上班,按時下班,還要看犯人,實在太無聊了。但我對於本職的看法與他們恰恰相反:工作很多,事也很多,不過每天過的很快樂,很有意義。這是我在彤水河看守所工作近一年時間所做的歸納。又下雪了,十月份就可以看見這麼在的雪,我想在中國這塊土地上,這種城市並不多,最起碼在內蒙古地區不當。我還是我,每天在很有意義的重複着一些瑣碎的事情。唯一不同的事是尚華在兩個月前離天了看守所生了個小兒,子之後調到了市裡面,我自然成

了看守所唯一的女生。

和劉釐的關係雖然近了點,不過我真的懷疑那個傢伙有‘避女症’,每天總會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像女孩子做到我這個樣子也算是很失敗了。再看看徐佳和趙傑兩個人,自從兩個月前的那件事後,他們那像是白糖加蜂蜜作料貼在一起了一樣,形影不離,弄的我每月孤孤單單,更誇張的是近一個禮拜,我幾乎很少見徐佳的影,每日以泡麪度日。

又套上那件白色羽絨服上班,經過一年的鍛鍊,我已經學會了一種叫做‘圓滑’的東西,上班並沒有直接進單位的大門,而是一轉身進了武警中隊院內的看管大隊辦公宿舍裡換上了工作服,這才大搖大擺的進了單位,還享受了武警戰士的正規舉手禮。令我更加驚喜的是,今天給我做敬禮的竟然是我心目中的那個大傻瓜劉釐。

“怎麼,司務長用上哨的嗎?”我站在他面前,略帶着幾分驚訝的口氣問道。

“怎麼,司務長不用上哨的嗎?”劉釐也學着我的口氣反問。

我簡直服透了這個神仙,不知好歹的傢伙,我心中這麼罵,口中卻問:“那爲什麼以前我從來沒見過你上哨?今天又站在這裡,是不是犯錯誤,被貶了?”

“沒有。”他一本正經的說:“這班哨兵昨天着涼了,不能上哨,所以我做一下暫替。”他說着一掃我的衣衫,忽然邁步走到我身前,伸手幫我正了正帽子,拉了拉肩章說:“真不明白你一個女孩子也會這麼樣,不怕被所長罵?”

他的語氣,話語,動作讓我心頭頓時涌出一種暖流,說不出的舒服。見他這麼久,今天才看到他這副軍容嚴整的帥樣,受到他給予主動接觸,我簡直比吃了蜜還要甜幾百倍,衝他一吐舌頭說:“我是在宿舍換在衣服,裡面又沒有鏡子,我當然沒整理好也是正常的。”

“是呀?不過你要是這樣下去,小心讓新同事佔了你的風頭。”

“什麼新同事?”劉釐的話將我毫不留情的拉回到現實之中。我一聽到‘新同事’這一個詞,急忙盯着他問:“到底是什麼新同事。”

劉釐一搖頭說:“這是你們所裡的事,我怎麼會知道,我只是今天早上聽到所長提到的,他說今天局裡會給你們所裡調過一個女警,代替尚華的位子,至於是誰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進去看看吧!”

“好。”我應了一聲,轉身向看守所走去,剛走出兩步,忽聽身後的劉釐又說:“忘了告訴你,今天是二度,該加衣服了。”我沒有回頭,不過步子已經慢了許多,一顆心撲撲的跳個不停,隨時都有跳出來的可能,甚至連頭都有些發暈,根本不知道怎麼進的門。

“唉,雪琦,爲什麼臉色這麼紅?”剛進門就聽見李獄醫帶着幾分笑意的問話。

“我...我。”我吞吞吐吐的說:“大概...大概是因爲外面的天氣忽然轉涼,又下着雪,所以,所以我的臉就凍成這樣了。”我說這話的時候忽然有一種感覺,就是自己編謊話的技術越來越快,至於這段謊話有沒有問題,連自己不知道,但從李醫生的神志中來看,他應該是沒有再意我的話,像想起什麼似的說:“對了,聽說今天局裡調到咱們所裡一名女警來充當尚華的位子,以後你就不用再寂寞孤單了。”

“真的。”我興奮的驚呼到:“這下好了,再也不用一個人出出入入,每天去想徐佳那個丫頭和尚華姐了。李哥,知不知道是誰來?”其實來這兒工作一年,市局裡的大部分同事幾乎都認識的差不多,所以我纔會這麼問,必竟先知道這位同事的消息,會讓我們以後的相處更順利一些。可惜李獄醫並沒有給我一個令我滿意的答覆,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我輕嘆了口氣,坐在了椅子上,雙目盯着面前的監視器自言自語的問:“局裡到底會讓誰來?有沒有尚姐那麼好哪?”

“小丫頭,一個人瞎呀叨咕什麼哪?”正當我自言自語的時候,所長已經坐在我身邊的那張牀上,神秘的笑着問。我一見到他,頓時比見到了觀世音娘娘還要興奮,抓住他的手問:“所長,聽說今天有新同事來咱們所裡,到底是誰?”

所長臉色一變,伸手扒開了我抓在他手臂上的手說:“新同事這個詞倒是沒有必要的了。再說,我們做警察的和軍人一樣,要保守一切的秘密,在這個人還沒有到的時候算是個秘密,所以我不能說。”

“這是什麼理論。”我擡着頭問。

“不是理論,是事實。”所長十分嚴肅的說。

“好了。”我雖然很想提前知道這位新同事是什麼人,可是並不想失去我往日的英姿,神氣十足的站起身說:“不說就不說吧!反正過不了一個小時,我自然會知道 這位新同事的身份了。”

“用不了一個小時了。”我的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聲音忽然在我身邊響起。“報告,警員徐佳報到。”

在這句話傳入我耳中的三十秒之內我呆了,頭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失望,不現實的巧合總會發生在現實的世界之內,沒有人可以預想到未來,就像我現在一樣。

“怎麼,你不喜歡我這個新同事嗎?”徐佳的問話終於擊起我大腦的知覺,慢慢的轉過頭看了看她,伸出雙手拍了一下說:“喜歡,我甚至愛死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什麼。”

徐佳笑了笑,連想都沒有細想地說:“知道,你要麼是想大罵我一頓,要麼就是想打我一頓,總知你不會興奮的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伸右手敲起了大拇指說:“行,不愧是李雪琦的好姐妹,這麼瞭解我的個性,現在我更愛你了,幾乎愛瘋了你。不過我現在沒時間罵你,更沒心情打你這個混球。”我說着將目光轉向所長。“聽說昨天晚上進來個少年犯,一進來就不吃不喝,是不是?”

所長看了看徐佳,又看了看我,點着頭說:“對,是個在八大罪之內的少年犯,今年十三歲,徐子義,七號監舍。”

“我去看看?”說着,我也已經出了辦公司,牙齒被咬的吱吱直響。我這幾個月來簡直讓徐佳耍瘋了,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姐妹分到一個單位,我事先竟然一點也不知道,說出來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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