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吃吧。”公主一聽,便催促地說。
說完,還拿起筷子,挾了許多菜到風神獠的碗中,那緊張焦急的神情,讓一旁的蝶月瞧見了,也感動得想哭。
“能夠結識你們倆,是蝶月畢生的一*幸!”她抿了抿嘴,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又對風神獠說,“就算找不到到藥,我已經滿足了,這一生足矣了!”
風神獠則停下筷子,笑說:“你足矣,我可沒有足矣,我還沒有和你成親,和你生小孩呢,和你變成老爺爺老奶奶呢。”
公主聽了,連忙插口說:“我呢?我也要變。”
逗得蝶月和風神獠也呵呵一笑,風神獠說:“你繼續這樣美麗不好嗎?”
“不要!”公主一口拒絕,“我纔不要被人家見我和你並排走,以爲是爹爹帶女兒呢。”
“呵呵,想象力不錯。”轉而,風神獠又一邊挾菜給蝶月,一邊說:“你呀,在我還沒有找到藥之前,要吃得飽飽的,不許死!”
公主這時卻捂嘴笑指着蝶月的碗,“駙馬,你這樣子,蝶月遲早會讓你撐死了。”
兩人低頭一看,才發現蝶月的碗裡已經累菜高築得像一座尖塔。
“哈哈哈——”大木屋裡,忽然間爆起一陣爽朗的笑聲,卻瞬間戛然而止,蝶月噓聲地指指病房裡面的病人,“不要吵着他們。”
*****
風神獠扒完飯,才放下碗,公主又催問了:“想到辦法沒有?”
蝶月一怔,怨怪公主太過緊張了。風神獠嘴裡還含着飯,在兩位紅顏知已的臉上掃了一眼,猛然嚥下了飯,說:“想到了。”
“真的?”兩女一聽,不由得驚喜地望着他,公主更是緊張得站起來,“不許騙我們。”
風神獠搖了搖頭,示意她先坐下,對她說:“你還記得我們去海邊那晚,我和一個釣魚的老頭聊了一下嗎?”
公主歪頭想了一會兒,“記得,他就是後來送藥來的那位醫師。”
“嗯。”風神獠點了點頭,再說:“那晚,他說,在海底下蘊藏着許多珍貴的海草藥材,輕則可以返老還童,重則可以起死回生!”
“是呀?那我們快去好了。”公主一聽,高興地又站起來,走到風神獠的身邊。
風神獠又望向蝶月,蝶月沉吟了一下,說:“我在書上也曾看過,但是,因爲這裡距海邊太遠了,所以,沒有機會去看看,況且,它們藏在深海,就算去了,也不可能隨便見到。”
風神獠點了點頭,也站起來說,“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會堅持不懈。”
蝶月淺笑着站起來,一時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你去不去?”風神獠一把牽過公主的手,又把另外一隻手遞向蝶月。
蝶月搖了搖頭,指指病房裡的病人,說:“我剛纔扔下他們久了,我還要馬上替他們換藥洗傷口呢,你們去吧,有什麼需要的,告訴我一聲,我替你們準備。”
風神獠忽然說:“我需要你從今以後,天天過我那裡用膳,行不?”
蝶月輕嘆一聲,無奈地點了點頭。有時候,她也覺得,風神獠的堅定比她的還要強。光這吃飯問題,他就一而再的提起,再而三地堅持着。
“好,那我們走吧。”風神獠看到了蝶月的點頭,心花頓時怒放,喜悅襲上眉梢,便回頭對公主說。
“且慢!”不料,公主卻不急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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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鎮果然如風神獠的預料,不出三天,就已經滿街行人;不出五天,就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人流帶旺了街市,鋪面繁榮了小鎮;原來的村民,也在各鋪上找到了合適的臨時工作,五十兩銀票一天,只用兩天薪俸就可以抵交風神獠的廉租房,大家一時也安居樂業,皆大歡喜。
“老闆,給我樣樣都來一點,裝成一箱吧。”在糖果鋪裡,公主扔出了一萬兩銀票,吩咐老闆說。
風神獠則呆站在鋪外,兩手卻已經提滿了鞋子衣服等什物,堆到三尺多高,連糖果鋪也無法走進去。
公主走了出來,風神獠便問:“可以了嗎?我快要撐不住了。”
公主瞟了他一眼,沉吟着往街上掃了一眼,忽然,她恍然地說:“嗯,還有風箏呢。”
說完,玉步輕移地走向對面的手工鋪。
風神獠一聽,心裡叫苦不迭。這公主一下子在街上買了這麼多東西,卻又不讓他先運回家,就要他這樣兩手提着託着。他的手都快麻掉了。
幸虧,糖果鋪的夥計們幹活也挺麻利,只是一會兒就包裝好了。那老闆見是風神獠,連忙上前揖道:“鎮撫大人,這箱糖果,你要怎樣帶啊?不如我讓夥計送到府上吧?”
風神獠苦笑着搖了搖頭,說:“問公主吧,沒她的恩准,我也不能走開。”
這時,公主也正好提着幾十個風箏過來,堆到風神獠什物的上面。風神獠百上加斤,苦不堪言。
“把那些東西也放這箱面上吧。”這時公主也可憐做苦力的風神獠,就讓他把那些什物放到糖果箱上,“老闆,我們稍後再回來拿。”
老闆揖道:“公主儘管放心。”
風神獠卻問:“再回來拿?你還要去哪?”
“還想去五味鋪裡,買些醬油和香料呢。”公主回頭朝他甜甜一笑。風神獠心裡馬上來個人仰馬翻。
在經過鎮中心廣場的時候,公主停下了腳步沉吟自語:“要不要拿幾張錦繡給他們呢?”
腳下卻已經朝錢小雨走去,風神獠輕嘆着只有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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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給三塊我,可不可以便宜點?”風神獠的錦繡鋪裡依然是涌滿了來自附近城鎮的富戶。
“可以!”錢小雨聽了,高聲地朗笑。
“老闆娘,賣一塊給我,三千八可不可以?”這時,有個富戶堆滿笑容地問錢小雨。
“可以可以。”錢小雨喜滋滋地一邊說着,一邊收錢。
風神獠和公主頓時都傻了眼。這錢小雨瘋了?都供不應求剩下幾千張了,還低價出售?
“小雨,你咋還低價出售啊?”公主上前去問她。
錢小雨笑說:“無所謂了,不就便宜那幾百兩而……”
錢小雨忽然瞥見風神獠,連忙鄭重起來嚷說:“原價,原價,老闆說不可以還價。”
後面的人卻笑說:“老闆不還價,老闆娘折價,我們還是等老闆走了再買好了。”
風神獠走到錢小雨的面前,搖着手指,笑而不語。錢小雨微低着頭,臉上緋紅得有如一株海棠。
她心裡在暗喜。做不了你的妻子,做做你的老闆娘也忒不錯嘛。
公主從宮女手上接過了幾塊錦繡,讓風神獠雙手捧着,便徑自走到了大街上。
“今天小雨怎麼了?竟然減價出售了?”公主忽然回頭對風神獠說。
風神獠輕輕一笑,“你沒有聽出來嗎?那些人一叫她‘老闆娘’,她就得意忘形,心旌搖盪了。”
風神獠一眼就看出了錢小雨的虛榮。
“哦,我忘了,她挺喜歡你的。”公主回頭瞟了他一眼,眼神裡滿是懷疑當中有內情的意味。
風神獠連忙說:“你可別誤會,她真的是欠了我的錢,賣身當我的奴婢的。她喜歡我,是因爲我太俊了,她受不了。”
公主說:“我沒有誤會。要是你們兩情相悅的,她做三妾我也不介意的。”
“不會不會。除了蝶月,不可能再有第三個了。”風神獠連忙解釋說,“我怎麼會喜歡那個嬌豔貪錢的奴才呢?”
“她也不賴啊。她懂得很多商業知識和溝通技巧,又能夠幫你賺那麼多錢。”公主忽然間爆出這麼一句,聽得風神獠不禁爲之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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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國中的陽光也隨着風神獠,移到了國東的一隅沙灘上,灑落在那羣孤兒的臉上,喜洋洋的一片。
“公主你太客氣了,竟然買了這麼多衣服鞋帽給他們,還買了那麼多玩具糖果。”十叔在竹舍廊前感激地對公主說。
公主莞爾一笑,“這個沒有什麼啦。你們這裡不近大都市,你又不會‘自通術’,要買些東西給他們,肯定要走很遠的了,我們一出門口就是大街了,方便得很,就買來了。”
“公主真是太有愛心了,微臣佩服。”十叔忽然打起官腔來,甚至起身跪伏在地。
“哎呀,”公主一驚,連忙上前去要把他扶起,“十叔,你這是咋了,私底下我是你的侄媳婦,你可以不用向我行禮的。”
十叔賴在走廊上卻不起來,他說:“公主,微臣有一個請求,請公主答應。”
公主微微一怔,回望站在身後的風神獠。
風神獠說:“十叔你有什麼就直說吧,不用向我們行禮了。”
十叔說:“我請你們每月初二、十六也來一次這裡,看看這些小孩。”
公主一聽,連忙笑說:“這個當然可以了。看着他們開心,我自己也快樂的。您起來吧。”
風神獠也說:“十叔,這有多難的事啊?我們答應你就是了,你還是告訴我,那醫師的家在哪裡好了。”
十叔站了起來,遙指北邊,說:“他就在那個‘通天湖’後面的‘近漁村’裡,那最大的一家竹舍,就是他的醫所和家了。”
風神獠那天晚上沒有記住老醫師的臉孔,他病着的時候又完全睜不開眼看老醫師一眼,所以,無法直接用通人術傳送到他的面前。但是,有個地點,他找人的範圍還是可以縮小一點。
他一把牽過公主的手,向十叔揮了揮手,“好了,十叔,我們先過去,下次再來探你了!”
說完,倏地和公主消失在十叔的面前。
“下次?”十叔怔怔地望着風神獠剛纔站着的位置,喃喃地說,“咱們下次還可以這樣見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