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海上,流雲飛掠,風和日麗,羣鷗愉快地南遷,驚浪歡快地拍崖。朗日下,“黑泥島”顧名思義地迎風矗立在海上,全島黝黑得有如茫茫海上的一粒黑痣。
海門兩兄妹忽然看見眼前的造船水寨和老闆一閃而逝,換回了奇花異草,參天古樹的“黑泥島”不由得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裡就是‘黑泥鳥’了吧?”風神獠忽然跳上船來問海門兩兄妹。
海門的妹妹,環視了一下黝黑的島泥,微微一笑地說:“應該是了。”
“我妹,海鳳!”海門這時上來爲風神獠介紹。
兩人不由得相視而笑。忽然,海鳳想跳下船去,卻被風神獠一手拽住,“先別急,這裡還是陸地,我得再把它通運到海上纔可以。”
說完,換他自己跳了下去,右手按住船身,冥想着海邊,唸了句通物術訣。
海門兄妹來不及反應,便在霎時間被一股腥膩的海風襲來,精神爲之一振;一個海浪打過來,船身開始搖晃,公主一個站立不穩,卻跌坐在甲板上。
風神獠幾個輕躍,也躍上了船。錦袍迎風一展,流露出幾分瀟灑飄逸;他連忙站到公主的身邊,關切地問公主,“文素,你要不要緊?不如我先送你回十叔那裡等我吧?”
公主被船晃得苦皺着眉,卻拽着風神獠的衣袖,搖了搖頭。“不,我要在這裡等你。”
風神獠拿她沒辦法,只好把她傳送到桅杆下,“你扶着它吧。要是掉海里了,一定要狂呼我的名字。”
說完,他又唸了一句“氣天地人物,夏文素、風神獠接通!”
只要不說“開通”兩字,他們就可以始終地保持通話。這是十叔後來告訴他的細節。他卻拿來作保護公主之用。
公主聽了,心中浮現的感動遠勝於來自大海的晃動,她決定,在風神獠沒有找到海草之前,她一定要保持冷靜,儘量不吭聲,以避免影響風神獠。
風神獠走到海門的身邊,他正在舉目遠眺,審視着哪裡是深海部分。不一會兒,他手指着遠處的一處海灣,對風神獠說:“風神少爺,我們就在那裡下水吧。”
“好,沒問題。”風神獠一聽便開始脫去錦袍,露出一身潔白的褻衣。
“風神少爺,你這是在幹嘛?”海門正準備去搖槳,見到他在脫衣,不由地怔問。
風神獠笑說:“當然是準備下水了。”
“風神少爺你會游泳?”海門問。
風神獠一怔。他還真的不會。但是爲了蝶月,這浸在水裡的功夫,他也要學了。便說:“會。”
海門咧嘴一笑。他心裡知道風神獠在說謊,但也不揭穿他。也說:“就算是會,這海里和河裡是完全不同的,我勸你還是別下水的好。”
風神獠望着那浩瀚的海浪,心裡也微微發抖,卻問:“那誰下水?”
這時,他們的船也搖到了目的海域,在後面掌櫓的海鳳,撤了櫓,走了過來,笑說:“是我。”
“你?”風神獠微微一怔。女子游泳他還沒有看過,女子在海里游水他更加沒有見過。他瞟了一眼海門,奇怪他身爲男子卻不下水。
海門站起來,解釋說:“因爲海里的水流太急了,所以,她下水,我在上面拉繩子。”
“拉繩子?”風神獠不明白爲什麼要拉繩子。
這時,海鳳卻在他的面前大方地褪去了纏身布,高聳的胸前頓時一絲不掛。看的公主和風神獠震驚不已。
海鳳卻若無其事地繼續活動了一下關節,轉而問風神獠:“你也想下水嗎?”
“嗯。”風神獠肯定地說着。即時被海鳳一個反擒,把他雙手向後扳去,然後,又摔風神獠下甲板,把他的腳彎到額前。
嚇得公主連忙驚呼:“你要對他幹什麼?”
這時,風神獠又被海鳳翻轉身,用腳在腰上踩了幾腳,他舒服地對公主說:“文素,別擔心,她正在替我鬆關節呢。”
公主一聽,再看看海鳳的出手雖然粗魯,卻力道適中,風神獠更是越鬆越享受。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料,就在此時,海鳳一把風神獠拉起來,雙手捧着風神獠的臉,用嘴對着他的嘴狂親了一番。公主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半晌,海鳳才離開了仍然驚呆的風神獠,神態自若地到船邊試一下水溫。留下仍然回不過神的風神獠和被嚇呆的公主。
公主想,她再怎麼熱情大方也做不到她那樣的熱情奔放。
這時候,海門也搬了那綑百丈繩子過來,抱歉地對風神獠說:“不好意思,我妹她太粗魯了。嚇着你了吧。她剛纔那一下其實是在水中渡氣給對方的方法,你要記住了。”
風神獠機械地轉過頭去,回望着那個腴美結實的背影,貧窮、勇敢、率真、野性等字眼不斷地浮現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他萬萬想不到,海邊的女兒是這樣的沉默寡言,卻喜歡用行動直接幫助別人。
“你要是想下水的話,也要脫,因爲在水裡,衣服是會讓水流造成阻礙的。”海門在船邊放下繩子,又回頭叮囑風神獠。
風神獠和公主也不由得微咦了一聲。風神獠想,原來剛纔海鳳脫去裹身布,就是爲了不影響身體在水流上的流暢。
他想了想,便來到公主的面前,說:“他們都帶我們來這裡了,我不能讓她一個女兒家隻身冒險的,我也要去海底保護她。”
公主理解地點了一下頭。她看到這茫茫大海也有點眩暈,何況要潛到海底?當初,她也很感激他們兄妹肯挺身而出,出手相助,如今,風神獠去保護她,也是一種感恩。
她還沒有想完,風神獠也已經褪去了上衣,露出一身結實而白皙的肌肉,向着海鳳走了過去。
海鳳緊緊地把繩子纏到他的腰間,打了一個死結。然後勾着風神獠的脖子,叮嚀地說:“待一會兒,你要背向海面,頭朝下地下水。”
風神獠清晰可聞地嗅着她清新的呼吸,自己的呼吸反而有點粗濁了,因爲,海鳳的胸膛已經完全貼到自己的胸前來。
忽然,海門衝上來,一把風神獠的褻褲也給拽了下來,他大喝一聲:“你這樣想害死我妹呀?穿着褲和穿着衣有什麼分別,都脫了!萬一遇上大魚,遊不快咋辦?”
“我,我是怕令妹……”風神獠連最後的防線也被拆穿了,他的廉恥心油然而生。
“在水裡,生命纔是最重要!其他的顧不上了。”海門二話不說,連忙替他脫去了褻褲,讓他和海鳳兩人肉/帛相見地緊貼着肌膚,讓公主也尷尬異常,但海鳳卻一臉的認真,忽閃忽閃着純淨的眼神盯着風神獠。
“記着,在水裡遇到危險,就拽三下繩子,我會馬上把你們拉上來。”海門屈一屈手臂,展露着他結實鼓鼓的肌肉,對風神獠說。風神獠這才知道他爲什麼選擇拉繩子了。
“閉氣!”海鳳忽然一聲輕叱,把光溜溜地風神獠一把推離了船邊,雙雙擁抱着掉進海里。
公主看到海門連忙上前一把拾起繩子,慢慢地放滑繩子。便也想過去幫忙,卻被海門叫住:“你別過來,就站在那裡替我平衡船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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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獠一下子被海鳳撞落水中,也依照她說的,緊閉着氣息和眼睛,任由着水流載着他們兩人慢慢地沉向海底。
忽然,海鳳把手按在他的胸膛,他才睜開眼來,想看看海鳳要做什麼。海鳳閉着氣,指了指她手裡按着的一塊礁石,風神獠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已經沉落到海底了。
他把自己腳下頭上翻轉,這纔看清這個海底世界裡並不黑暗,頭上的水流和着天上的陽光在灩瀲生輝,海底裡也彩石異草,繽紛滌盪,還不時有會發亮的魚從身邊遊過。看的風神獠一愣一愣的覺得很神奇。
他想,要不是自己是來找靈藥的,肯定會抓幾條回“花雨鎮”飼養。
海鳳要拉着他向前游去,他卻因爲不會游泳而情願腳踏着礁石向前走去。海鳳便不理他,在他的面前如一尾美麗動人的人魚一般,在風神獠的面前肆無忌憚地游來游去,風神獠看着那經由海水放大的身體部位,一時也變得血脈賁張,胯下龍物微翹。
海鳳隨意抓了一些海草遞到風神獠的面前,要風神獠辨認是不是那傳說中起死回生的靈藥。
風神獠呆了一呆:連老醫師也沒有見過的靈藥,他又怎麼可以辨認出來?但見那海草色澤墨綠,與普通的茅草類似,不由得搖了搖頭。他想,這起死回生的靈藥,應該有一些特別的特徵纔是。
海鳳即時張開了手,放開了手中的海草,又調過頭,像魚一般靈活地擺動着她柔腴優美的曲線,歡快地向前方繼續尋去。
風神獠把她聯想到那晚撞上蝶月洗澡的情景,胯下龍物不由得昂然堅挺。但是,一想到此程其實是爲了消除心愛的蝶月身上的頑疾時,想到船上還有個生死相隨的公主時,他的一絲雜念也隨着水流悄然漂遠。
不料,就在這時,海鳳忽然向他遊了回來,指了指自己鼓起的香腮,然後胸部緊貼着風神獠的臉,奮然望水面直拔而起。
剛消去雜念的風神獠,頓時感覺鼻子一陣的酸癢,一股血腥煙霞般噴涌而出,隨着水流宛如一緞瑰麗的飄紅。
“不就是要上去換氣嗎?用得着這樣拂我嗎?”風神獠心有不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