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良造了那套特製的刺蝟鎧甲,主要是爲了防止風神獠的右手觸到他,把他傳送到其他地方;這也是風神獠一直不敢真正走到他的面前用通術的原因。
但是,它上面的針刺也不是裝飾品,是完完全全真材實料的精鋼打造,千錘萬煉地磨尖的。只要他從後面衝撞上去,風神獠一定會被紮成蜂巢一般。
他怒火攻心,什麼也不顧,只望着風神獠的後面發了瘋地追上去。風神獠回頭驚鴻一瞥,見看他就要追上來,想要用通運術避開,無奈右手抱着錢小雨,一時間無法觸碰到授天印。
就在想要往旁邊閃避的瞬間,“刷”一聲撕肉聲響,從背部到腳部頓時被花木良劃下了十數道血痕。
“呀——”風神獠忍不住劇痛,突然慘叫一聲,嚇得錢小雨腦袋頓時空白,手足無措。
“老闆,我來幫——啊——”忽然,一個女殺手看不下去,要擋在風神獠的身後,準備替他押後,不料,話還沒有說完,卻“滋滋滋”地數聲作響,花木良一個猛然掉頭,又要朝着風神獠撞過來,卻正好撞在那女殺手的身上。
另外一個女殺手也已經落在花木良的後面了,卻被同伴的慘死嚇呆得魂飛魄散。
“快走——,拿了錢就走!”風神獠也氣紅了眼,怒火中燒地對她一嚷,放下錢小雨,回身就朝花木良踢出凌厲無匹的一腳,隔着那女殺手的軀體,硬是把花木良的勢頭逼停,再不停歇,接連踢出兩三腳,把花木良節節地逼回了祭臺中間。
“哈哈哈,拿我沒轍了吧?”花木良挺着那女殺手的軀體,身體也變得更加沉重,風神獠的每一步像踢在巨石上。踢了四五腳,風神獠也氣喘吁吁,不得不中途歇息一下。
他很可惜選錯了方向,要是花木良的背後就是邊沿的話,他一定會把他踢到十丈高的祭臺下爲止。
“想把我踢下去?你也太小看我了。”花木良一把推開那女殺手的軀體,又像一頭發了瘋的公牛般衝撞過來,“現在輪到我把你撞下去了!”
“物氣天地人!稻草!”這時,風神獠不閃不避,卻一手擎天,出其不意地念了一句通物術訣。
驀地,在花木良的面前降下了一大堆稻草,接着又降下了一堆,三堆,八堆……,局勢易移,乾坤扭轉,花木良一頭紮在稻堆裡,瞬間被更多的稻草活埋在下面。
“呼!”錢小雨見了,不由得輕鬆的吁了一口氣。主人終於把那個野獸活埋了。
風神獠也累得跪倒在地,氣喘如牛。一開始他被那怪風逼回官道上的時候,他就瞥見了花木良這身怪裝扮,他自忖還真的無法近到他的身體,把他打敗或是通運走,於是,他靈機一動,借用稻草擦血漬的時候,也偷偷地在稻草堆打上了授天印,希望通物術也可以像通天術一樣的原理,可以召來打上了授天印的稻草,把花木良埋葬在高聳的草堆中。
然而,沒有確認花木良是否已經悶死,他還不敢鬆懈,雙腳慢慢地把自己撐起來,緊握着右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一大堆的稻草。
半晌,草堆裡果然一番浪濤般的涌動,花木良又陡地從草堆的深處衝了出來,取出了頭盔,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氣。
“啊——”錢小雨一見,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
風神獠當即趁着花木良摘去頭盔的瞬間,驀地再力叱一聲:“人物氣天地!”,用上了三級合通術,一把傳送到花木良頭頂的上空,右手一掌印着他的頭頂,再把他送上了萬丈高空,再自已一個人回到原地。
花木良便有機會一直從雲霄處慘叫着急速墜落下來。“轟隆”的一聲巨響,震得在拾銀票的女殺手和在田野裡的鄉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上,魂飛九霄。
“哇啊——”花木良轟然跌到祭臺的臺階上,被那鎧甲的鋼針齊整地倒紮了回體內,頓時肝腸寸斷,痛得他慘絕人寰;他人也骨折得成了圓球,骨碌碌地一直滑下了臺階,最後撞倒了斷頭臺,肝腦塗滿一地,才停靠在它的旁邊,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巨響沉寂,塵埃落定。衆人被震懾跑了的魂兒還沒有迴轉過來,風神獠恍如天神的神威仍然縈繞在腦際,一輩子也難以磨滅!
風神獠卻已經把那五位宮女也割斷了繩索,解救了出來,把錢小雨扶過來,連那個已經慘死的宮女也拖到一起,還回頭問呆在臺階上撿錢的女殺手說:“你的家鄉在哪裡,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女殺手連忙魂不附體地拼命搖着頭。
“那我勸你拿了這些錢,就找個好男人嫁了,生個胖娃娃,不要再幹殺手這行了。”風神獠的嘴角一勾,俊臉上漾出一個迷人的梨渦。讓那女殺手幾乎想衝口而出,嫁給你行不行?但是,像他這樣神一般的男人,凡人只能仰視着他,她是無法高攀的。這時候,她又羨慕起那些能夠每天圍繞在風神獠身邊的女人和宮女。
風神獠見她臉上也漾着少女般天真的笑意,便知道她已經懂了他的意思,不會再幹殺手的行業了。
“人物氣天地!”女殺手陡地又聽到風神獠聲如炸雷的一聲力吼,整個祭臺上頓時沒有了風神獠和那些宮女們的蹤影,扭頭瞥向斷頭臺旁,花木良的屍體也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他連對手的屍體也帶走安葬嗎?”女殺手喃喃地念着,腦際永遠無法揮去這一位傳奇男人的影子。
花木山莊裡,一如之前的破敗不堪。
花木淳品呆坐在往昔的走廊間,望着那假山流水依然,卻從此天人隔絕,久久地不願清醒過來。
公主、蝶月和簫萬山只得伴着他,一邊爲他的家人默哀致意,一邊勸導他不必心灰意冷,還可以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突然,風神獠他們陡地在走廊出現,嚇了他們一大跳。
“小雨?”蝶月看見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身影酷似錢小雨。
“蝶月?公主!”錢小雨也在這時看見了她們,連忙奔跑了過去,和站起來迎接她的公主蝶月相擁而泣。
“你有沒有受傷,讓我檢查一下?”蝶月關心地問,她感動地搖了搖頭。突然,猛地把她推到風神獠的旁邊,痛哭地說:“看看主人吧,他,他受傷了!”
蝶月一個踉蹌,跌撞到風神獠的面前,不明白錢小雨爲何如此粗魯,乍聽到她這樣一說,也立即把風神獠扭轉了身。風神獠背後的衣衫襤褸,血肉模糊的情況,震撼了她和公主!
“獠——”她震驚地擡頭望向風神獠。
風神獠卻歉意地說:“對不起,蝶月,我答應過你,不讓自己受傷的……”
“你傻瓜……”蝶月一把擁過他,緊緊地抱着這個永遠謹記她說話的男子,灑下了幸福甜蜜的兩行喜淚。看的公主也感動得淚眼婆娑,泣不成聲。
“良兒……是良兒嗎……”忽然花木淳品發現了宮女後面的刺猥鎧甲,便發了瘋似地跑過去,也顧不上那些斷截了的鋼刺扎進肉裡,一把花木良抱了起來,狼嗥般口頭嚎啕起來,“良兒……是你嗎……良兒……你說話啊……
哭聲呼天搶地,慘絕人寰。不由得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他,他是良哥哥嗎?”蝶月也指着那刺猥鎧甲不敢相信地問風神獠。
風神獠沉重地點了點頭。簫萬山也跌撞着走過去,輕扶着花木淳品的肩膀,安慰地說:“花木兄,請節哀順變了!”
花木淳品卻置若罔聞地喃喃說:“你罵爹呀,良兒。”
簫萬山還要再勸,卻又聽花木淳品繼續自言自語:“你應一聲爹呀,良兒。”
身爲神醫的他,也知道此時的花木淳品已經陷入了瘋顛癡迷的狀態了。不由對風神獠說,“風神獠,來,快把他們分開,他失常了!”
蝶月連忙和風神獠上前去,要把花木淳品分開,但花木淳品死活也不肯鬆手,還哭嚷着說:“良兒,爹不離開你……”
風神獠微一用力,把他拉開了一半,他卻奮然甩開,一下子又撲回花木良的身上,衆人忽然聽到“撲哧——”一聲利刃入肉的聲響,不由得大吃一驚。怔看着花木淳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花木淳品在那一剎那間彷彿也清醒了過來,回頭對風神獠說:“風神獠,花木山莊我交給你,請運用你的能力,保住我大夏千秋的基業!”
風神獠卻拒絕,“不!花木山莊永遠都是你的,還是你自己打理吧。”
“那就把它改成風神山莊吧,”花木淳品悽然一笑,笑容一斂,嘴角里已經溢出了血水,他不再理風神獠接不接受,便低頭對花木良喃語:“良兒,爹來了,再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
言語未畢,餘音仍在,一代大夏國柱已經頹然逝去。大夏皇朝的命運已經岌岌可危,能否保持盛世太平,國泰民安,自強不息,就要看風神獠這新一代的覺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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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風神獠把“花木山莊”正式交給了錢小雨,讓她一嘗夙願,成爲新的大夏國柱,最年輕的富豪名媛,重振她錢家商業大鱷的聲譽。但是,錢小雨卻不是這樣想。
三天後,風神獠也把“花雨鎮”託付給錢小雨。自己帶着公主與蝶月,要到世界各地去尋找解藥。
然而,最後,風神獠有沒有替蝶月找到了解藥呢?
有人傳說,風神獠到最後也沒有替蝶月找到解藥,但是,蝶月卻幸福地死在風神獠的懷裡。
也有人傳說,最後,風神獠去狂天羽師父那裡,找到了解藥,治癒了蝶月,三人一起過上幸福快樂、神仙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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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剛離開“花雨鎮”的時候,鎮上卻來了一位奇怪的乞丐,她明明是個不名一文的乞丐,卻昂首挺胸,龍行虎步;明明是個女乞丐,卻袒胸露腹,蓬頭赤足!究竟,她是誰呢?她來“花雨鎮”幹什麼?她跟風神獠有着什麼詭異的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