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正北朝南並且向陽的房間,每天至少有四五個時辰的時間沐浴在溫和的眼光裡,即便現在進入了秋季房間裡依舊是暖洋洋的,房間是專門爲了從四面八方趕來支援天元宗的貴客們準備的。屋子裡纖塵不染,乾淨整潔,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紙把屋子裡照得亮堂堂,明晃晃的。
但這間屋子跟其他屋子略有不同,因爲門口站着兩個內門長老,這裡屬於天元宗內門區域,哪怕是正道人士也得經過一系列的盤查才能夠進來,奸細想要混進來幾乎不大可能,可上面還是交代需要兩位真靈初期修爲的內門長老監管。
每一個從門外走過的人,都會好奇的朝屋子裡凝望一眼,但看見守衛於此的兩位怒目圓瞪的內門長老後,急忙識相的躲得遠遠的,但內心還是會去猜想,屋子裡住着的到底是什麼人。
據有人說,裡面好像是魔宗的人,據說有一百多歲,黑紗遮面看不清容貌,但有人聽她說過一兩句話,那種蒼老的語氣和發音只有百歲老人才能發出,所以,大家都會潛意識的相信那是魔宗的一位百歲老前輩,至於她是怎麼來的暫且沒人知道,但以眼前所見所聞多少能夠猜出來。
黑紗遮面的婆婆沐浴在陽光裡,就像是開放在日光裡的黑色花朵,她彷彿不是活在這個世界裡的人,鮮豔但給人一種敬而遠之的隔閡感。過了一會兒,屋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婆婆只聽到他們三人交流了一會兒,然後三人就一起離開了。
黑紗下,她皺起眉頭,想不通天元宗究竟要做什麼,放棄對自己的監控難道就不怕自己亂來,不聲不響的離開這是什麼意思?仔細想想,自己被方圓封住全身經脈,無法運用真氣跟廢人差不多,無論如何也翻不起什麼浪來,但天元宗能夠放棄對自己的監控,的確很有一些手筆。
但這究竟是因爲什麼呢?
她可不認爲天元宗是仗着宗門實力雄厚,八方高手齊聚,縱然如
此任誰都不會放心一個敵人在內部不受控制的遊走,一定是有原因的。
“因爲什麼呢?”她暫且想不出來,只好不去想,與其把思維和精力放在這上面,還不如去想想如何恢復自由離開天元宗,計劃差不多要開始了,雖然一切早就計劃之內,但她不想這個計劃出現一絲一毫的意外,完美的計劃就應該完美的執行到底。
推開房門的剎那,外面集中了不少正道弟子,大多都是年輕一輩的俊才,雖然正道與魔宗勢不兩立,但他們都知道這是立場和門戶之見的爭鬥,世間沒有所有的正義與邪惡,只是陣營的不同而已。
婆婆走出們來他們並未驚慌,有的反而露出笑容表示歡迎,還有的雙手環抱於胸遠遠看着,還有是甚至走上前來打聽她的身份。
婆婆並未理會,走出人羣穿過蜿蜒曲折的走廊,在路上她遇到一個人。
“你還是來了!”
“我沒有理由不來。”林奇看着她,突然嘆息:“對不起,最終還是沒能把你救出天元宗。”
婆婆很快把那兩個守衛的離開,把林奇的出現聯繫在一起,略微一思考就想出了其中緣由:“至少你讓我能夠在這裡自由行走,已經很不錯了。”
“我盡力了。”林奇爽朗一笑,“所以我沒有一點遺憾,回來把事情做完後,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這一次的動亂結束過後,我會更加輕鬆。”
婆婆從林奇看重看到了瀟灑的神采,那是自由和灑脫的氣息,她彷彿懂讀心術一樣,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你要離開天元宗?”
“嗯!”林奇輕輕點頭,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他的目光向一望無邊,遼闊而又沒有束縛的天空看去,“我要過一段從小就嚮往的生活,無憂無慮,我想沒有任何牽掛的去闖蕩江湖,白衣墨馬逐風月,把酒仗劍走天涯,想想都令人興奮。”
“想法固然是好,可你知道嗎?”婆婆呵呵一笑,
像是長輩教訓晚輩一樣:“江湖從來都是紛爭不斷,從來就沒有誰能夠真正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你所向往的生活從來都只是故事裡的,你一定會失望的。”
林奇滿不在乎的道:“是嗎?可是我不介意,可能婆婆你說的是對的,我自己也認同你說的道理,可我就想去嘗試一下,覺得如果我要是聽了婆婆的話就放棄,好像會給自己的留下遺憾。”
“年輕真好啊!”婆婆突然發出一聲感嘆,微風掠起她的黑紗,但林奇還是沒辦法看到下面的容貌。
兩人站在一起,一起眺望遙遠的天空,太陽西斜,二人的影子逐漸靠攏在一起,像是戀人一樣的依靠在一起。婆婆的影子依靠在林奇纖瘦的肩膀上,她怔怔的看着,思緒呆了一會兒,腦子裡一下子變得空白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一下子佔據心頭。
“婆婆很老嗎?”林奇沒有看到身後的影子和婆婆的影子重疊在一起,他依舊看着蔚藍的天空,仙道宗的仙鶴在天空成羣結隊,和天元宗的仙鶴嬉戲打鬧,不時發出一聲聲歡快祥瑞的鳴叫:“婆婆雖然聲音蒼老,而且一直說容貌醜陋見不得人,但婆婆給我的感覺卻……算了,不說了,好像說得直白了也就沒有意思了。”
婆婆失神了片刻,終於回過神來,她呵呵一笑:“有的時候,人的感覺很準,但有的時候事實跟自己的感覺正好截然相反。”
林奇轉過頭來,整個人沐浴在陽光裡,眼神清澈明亮,就像是剛剛入世的少年:“那麼,婆婆,我的感覺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呢?”
黑紗下,婆婆的眼神出現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慌亂,那雙天真純淨的眼神彷彿是世界上最純淨的淨土,一下子埋進了她的靈魂,這一輩都不會忘記,她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而是急忙把話題轉移到他非常在乎的人上面:“你想仗劍天涯,那她呢,她也同意?決定跟你一起攜手闖蕩江湖?雙宿雙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