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見面,可謂分外眼紅。
宮衛對孫逸的恨,無以復加,難以言訴。
作爲密宗嫡系少爺,從小被寵溺長大,集萬千榮華在身,從沒有遭受過羞辱。
孫逸卻讓他交出神魂烙印,將他鎮壓,化身奴僕。
這樣的屈辱,宮衛哪能咽的下?
所以,他恨不能殺了孫逸,恨不能將孫逸碎屍萬段。
但是,面對着宮衛殺意凜然的一掌,孫逸無動於衷,坦然站在原地,視而不見。
甚至,在這樣的局勢下,孫逸還好似閒暇的灌了口酒。
這樣的舉動,更是cì jī得宮衛理智全失,殺意更濃。
嘶吼一聲,下手更狠。
面對着這樣一掌,孫逸不爲所動,只是淡然一笑:“我若死,你也活不成!”
平靜的一句話,卻如天雷滾滾,狠狠地轟在宮衛心頭。
霍然間,宮衛身軀一震,憤怒猛然消退,殺意瞬間凝結。
打向孫逸的一掌,在孫逸的身前一寸處,險之又險的停留下來。
滾滾掌風,將孫逸的衣袍髮絲都是吹得獵獵作響。
但終歸是停了下來,孫逸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混蛋!”
宮衛氣得咬牙,隨即奮力一掌,拍向孫逸胸膛。
他不再動殺心,但是,卻不願此放過孫逸。
但是,剛剛動手,卻被宮臻喝退。
“夠了!”
宮臻斥道:“退下!”
宮衛的表現,讓他失望極了。
簡直是不堪大用!
宮衛不得不收斂憤怒,退在宮臻身後。
面對父親,他終歸還是不敢放肆。
喝退宮衛,宮臻看向孫逸,沉肅的面孔,卻是浮現起了笑容。
“不錯!不錯!”
宮臻連連頷首,對孫逸稱讚不絕:“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沉穩的心性,有如此不屈的膽魄,真是後生可畏。我家小兒與你相,簡直不堪入目。”
越看孫逸,宮臻對宮衛越是失望。
雙方年紀看起來相差不多,宮衛略長些許,性情卻遠不如孫逸沉穩。
短短的三言兩語,便被cì jī得失去理智。
這樣的性情,讓人堪憂。
面對着宮臻的誇讚,孫逸淡然搖頭,道:“宮hù fǎ過獎了!”
“不驕不躁,很好!年輕rén dà有可爲啊!”
宮臻愈發稱讚,對孫逸一副看好的架勢。
孫逸淡然一笑,神色古井無波,情緒不顯。
這樣的姿態,讓宮臻眼異色盡顯,此子性情之沉穩,超出他的想象。
心底感慨一聲,宮臻道:“這一路舟車勞頓,應該是辛苦了。我已經命人打掃牀榻,這便讓人領你去洗漱一番。稍晚一點,我會設宴,爲你接風。”
說完,看向宮井夜,道:“還愣着做什麼?帶孫少俠下去休息!”
宮井夜領命,孫逸也不矯情,隨之離去。
宮臻倒是沉得住氣,居然沒有興師問罪?
還這樣熱情款待?
這人的心思,夠深沉啊。
隨着宮井夜離去,孫逸的心底,暗生警惕,對宮臻極爲重視起來。
而在孫逸離開之後,宮衛便是忍不住的抱怨起來。
“爹,您爲何不拿下他,逼他交還神魂烙印?”宮衛恨聲道。
宮臻淡然的掃了他一眼,失望的搖搖頭。
“愚蠢!”
宮臻冷哼道:“此子性情看起來溫和,但實則內傲至極。若是直接以強硬手段逼他,他必然不會範。到最後,很大可能會魚死破,兩敗俱傷。”
宮衛聞言,仍不解氣,道:“難道您這樣讓他囂張跋扈,在孩兒面前一副高傲的樣子?孩兒這樣,心底不甘心極了。”
宮臻搖搖頭,道:“你呀,被寵壞了!若是你大哥在此,斷然不會如你這般失態。”
他膝下育有兩子,宮衛是幼子,還有一位長zǐ gōng廷,乃是天劍密宗六大天驕之一。
無論是心性,還是潛力,都遠超宮衛,不是幼子可以相提並論的。
“大哥大哥,你總是提大哥,大哥千般好,那你還生我養我作甚?”
宮衛頓時怒了,憤恨起來。
宮衛的反應,讓宮臻皺起了眉頭。
感受到宮衛嫉妒憤恨,他有心說教,但最終搖搖頭,將話語都嚥了回去。
“罷了!你回去休息吧!此事,爲父心自有主張!”宮臻揮揮手,淡然示意。
宮衛哼了聲,轉身便走,也不停留。
很快,大殿之,僅剩下宮臻與護衛宮樸。
目送着宮衛怒氣衝衝而去,宮樸前道:“公子,小少爺也是年輕氣盛,不明白公子苦心,您也莫要責怪,循循善誘,徐徐教誨纔是。”
宮臻點點頭,贊同着宮樸的勸慰。
自他從小,宮樸是他的護衛,算是他宮氏一脈的老僕。
所以,宮臻對宮樸很敬重,宮樸也很忠心,在宮氏一脈地位不淺。
這可是宮臻的父親,宮衛的爺爺扶持培養起來的人物。
沉默了下,宮臻看向宮樸問道:“阿樸,你覺得,孫逸此子如何?”
宮樸思索了下,道:“年少輕狂,恐能與大少爺一較高下。”
這個評價,倒是不低了。
宮臻的長zǐ gōng廷,乃是天劍密宗的六大天驕之一,在天劍密宗潛力深遠,未來成或可證道。
孫逸能夠與之相提並論,也是不可多得的年輕人物。
宮臻點點頭,道:“那阿樸以爲,我若開口,招攬於他,能成否?”
“公子千金之軀,若是開了尊口,他應該會多做考慮吧?”
宮樸猶疑道:“終歸是百門土著,不得大臺面。在密宗面前,不過如此。公子若是招攬於他,他應該感恩戴德。”
宮臻沒說話,陷入沉思。
對於宮樸的話,他抱着幾分懷疑。
孫逸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尋常的百門土著。
那種深邃的眼神,睿智明朗的目光,不像是缺乏見識閱歷的愣頭青。
若是招攬,宮臻不懷信心。
“也罷!今晚夜宴,試他一試!”
沉默許久,宮臻才做出決定。
宮樸贊同點頭,連連稱讚。
“阿樸,吩咐下去,讓後廚準備一番!”宮臻吩咐道。
“善!”
宮樸躬身領命,徐徐退去。
宮臻留在殿內,眼神閃爍,鋒芒起伏。
孫逸對此也沒在意,他被帶去一座偏殿,留宿下來。
宮井夜爲他安排了侍女,都是千嬌百媚的年輕人兒。
任何一位,放在外面,都足以稱得大家閨秀。這種待遇,不得不說是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