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予連忙盤膝坐下,兩門功法同時運行,周邊的已經破碎的靈力通過天予的皮膚迅速進入天予體內,鑽入血液,進入全身各個器官。
靈氣破碎之後,個體變得更小,在人體中隨意遊走,毫無阻礙。
突然,一股精神力進入了天予體內,將遊離在身體裡的破碎靈氣約束聚集起來,然後循着一條奇怪的軌跡流向丹田。
還未到丹田之時,這些靈氣再次變化,變成一種純粹的能量。
能量在天予的功法作用下迅速強化自身。
剛開始修煉的天予舒服的哼了一聲,這速度太驚人了,瞬間就來到了化元境三層的巔峰。
在天予還沒來得及反應時,啪的一聲,壁壘破碎,化元境四層的力量洶涌而出。
這時,體內的那股未知精神力突然壓制住了那股要宣泄的力量。
身體中的能量繼續涌入丹田,滋養全身,經脈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拓展、強壯。
只是這樣的變化又豈是一般身體所能承受的。
天予剛剛還舒服的哼起來,現在卻是有一種肌肉要被撕碎的疼痛傳遍全身。
天予知道這是穆忠在爲他提升修爲,只好咬緊牙關,苦苦堅持着,臉色已經變成赤紅色,猶如一爐火。
靈力蹭蹭的往上漲,身體已經隱隱傳出噼裡啪啦的身體,皮膚上已經開始出現裂痕。
穆忠大喝一聲,精神力開始對天予的身體進行鎖固。
他可不想天予修爲提升了,身體卻垮了,這種倒灌靈力的方式也是無奈之舉,自己從水晶棺中出來,壽元就只剩下三個月。
天予的身上開始升騰起層層白霧,整個人開始埋在霧中。
轟的一聲,化元境五層的壁壘破碎開來,力量瘋狂上漲,但依然被那道精神力牢牢地鎖在體內。
穆忠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環抱的雙手開始輕輕顫抖起來。
在他面前的是一團白霧,已經看不到人影。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這一人一霧始終保持着這個姿勢。
天予已經忘記了痛苦,他感覺不到身上的血肉,彷彿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
他不敢相信,修爲已經上升到了化元境九層,而一切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打算,難道自己這就要突破到明湖境的修爲?
身體傳來一陣咔咔咔的聲音,像是石頭裂開一般。
天予雖然感覺不到血肉,但是兩處丹田內的情況卻清清楚楚,丹田正在快速擴張,他明白,這是大階段突破帶來的變異。
而那通天丹卻依然是原來的樣子,小小的附着在丹田旁邊。
丹田裡面的空間越變越大,如果說以前的丹田像是一口井大小,那現在,已經接近湖泊大小了。
丹田中儲存的能量越來越多,多到即便是湖泊大小的丹田都已經開始無法容納。
轟!
丹田像是爆炸了一般,能量衝出丹田,衝入臟腑,衝入筋絡。
一股讓人無法忍受的疼痛傳遍全身,瞬間衝散了天予僅剩的意識。
失去意識的天予彈身而起。
“啊……”
一聲嘶喊震徹天地。
靈力風暴以天予爲中心向四周洶涌而出。
旁邊的一汪池水在靈力的撞擊下,嘭的一聲炸響,水花飛濺而出,撒出一面銀幕。
隨着力量的宣泄,天予迅速恢復意識。
一個空翻落去地面,啪的一聲,地面被壓入一個數寸的深坑。
天予看着腳下的坑,震驚莫名。
一邊的穆忠已經收回了環抱的雙手,蒼白的臉上溢着笑容。
“不用奇怪,實力暴漲,一時難以控制也是正常。”
天予喃喃說道:“穆叔,我現在的修爲是?”
穆忠:“難道你自己感覺不出來?”
天予:“是……明湖境一層?”
穆忠點頭,欣慰的大笑道:“真是沒想到,你的承受能力能達到這種程度,一舉突破到明湖境,身體也沒有徹底崩壞的跡象。”
天予感受着一身強大的力量,緊緊的握了握拳頭,原來自己真的突破到了明湖境,整整跨越了七個小階層,一個大階層,而這一切,發生的也太快了。
“穆叔,也許是因爲我修煉過寒冰煅體訣的緣故。”
“寒冰煅體訣?”穆忠疑惑道:“這是煉體的功法?”
天予:“沒錯,這是一位叫冰靈的前輩教的,據那前輩說,這寒冰煅體訣一共有九層,大成之後,光憑肉身就可抵抗天地之力。”
穆忠皺眉道:“抵抗天地之力,只怕連真神也做不到吧,看來那人是有所吹噓了。”
天予搖頭:“不像是吹噓,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其實只是留下了一絲殘魂在我的識海里,而且,他是隨着我一起從地球過來的,我認爲他沒必要吹噓。”
穆忠驚訝道:“一絲殘魂?”
天予:“他並非人類,是冰靈所化,只是可惜他也沒有煉成寒冰煅體訣,最後喪生於天劫中。”
穆忠點頭道:“難怪開始時我從你的體內感覺到一種十分陌生的力量,原來是冰靈,這世上竟真有這種存在,我想他已經是徹底獻祭於你了,依靠天地孕育的靈物都有其獨特的能力,輪迴地心蓮是如此,我想那冰靈也是如此。”
天予低聲道:“他還數次救我於危難,若是沒有它,或許我早就已經死了。”
穆忠:“說起來,你也是天地孕育而生,他能夠進入你的識海,只怕也是因爲輪迴地心蓮的緣故,這都是你的機緣,如今你修爲已達明湖境,是時候去煉化青顏了。”
穆忠說完,長袖一捲,帶着天予一起飄向空中,然後像一道流光一般射向遠處。
天予驚訝的看着兩邊飛速倒退的樹林,自己飛起來了,而且是在以極快的速度在飛行。
他早就知道修士可以御靈飛行,但修爲至少要在歸海境之上,可如今,自己飛起來了,而且速度快的難以想象。
關鍵是,根本就不是自己在控制,即便是穆忠,也根本就沒有接觸自己。
這樣都能帶着自己快速飛行,這通神境的修爲究竟有多可怕?只怕只有等自己達到那個層次才能明瞭了。
兩人在一座光禿禿的石頭山前停了下來,就這樣懸浮在半空。
石頭山上全是一些青色的石頭,天予從未見過,而且那些石頭正向外釋放着大量的熱量,讓這一片空間看起來都在晃動一般。
穆忠:“青顏就在這座山的中心,待會我會用神識鎮壓住它,你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對它進行煉化,青顏熾熱無比,在未煉化之前絕不可用身體接觸它。”
天予:“我明白。”
在之前,穆忠已經將煉化之法教給了天予,煉化青顏猶如馴服一匹烈馬,你無法讓它認主,它就將視你爲敵,一旦認主,就會變得無比溫順。
穆忠擡手一揮,整座石頭山的山峰都被掀起,而在山的中心竟是一個空洞,一團青色的火焰懸浮在中心。
即便隔着上百米,天予依然能感覺到那可怕的溫度。
青色的火焰似乎具有靈性,竟開始主動向遠方飄去。
穆忠喝道:“想跑,哪有那麼容易。”
火焰猛烈的顫動起來,像是被束縛住了一般,無法離開那一片空間。
穆忠看着身邊的天予喝道:“快去,就趁此時。”
天予感覺身體一沉,突然向下墜去,跌落地面,身形一動,來到火焰旁邊,熾熱的溫度瞬時撲面而來。
天予連忙咬破食指,射出一道血柱,血柱打在火焰之上,冒起一陣黑煙。
天予連忙靜坐,打出一道道手訣,將神識織成一張網,慢慢向火焰蓋去。
這張神識之網快接近火焰之時,竟被高溫烤融了,天予悶哼一聲,神識被化,識海傳出一陣刺痛。
上空的穆忠皺眉道:“不要太過急切,要讓青顏感受到你的善意,以你現在的修爲,還無法讓青顏信服。”
天予心中一陣無語,只好再次催動識海編織出一張神識之網出來,善意,也不知道該如何給纔算善意。
難不成這一團火焰也像一個人一樣,有自己的思想。
天予對着這團火焰露出個溫和的笑容,冰輕聲嘀咕了一句:“喂!我們做個朋友好不好?”
半空中的穆忠一個踉蹌,看來自己還是不適合教導人,對着天予大聲喊道:“它聽不懂你說什麼,我說的善意不是要你笑一笑,說兩句好話,而是通過你的神識之網,讓它感受到你不會傷害它。”
天予撇撇嘴,這神識之網明明是去抓人家的,哪來的什麼善意?
天予無奈,操控神識之網在火焰前邊跳起舞來,擺出各種凹凸造型來供火焰觀賞。
半空的穆忠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下面的場景,神識,其實就是人的一道意念,這其中,自然有人的思想,而不是單純的一件物事,真不知道這少爺怎麼想的。
其實還真不能怪天予,天予自從修煉以來,神識早就有了,在他還是通靈境時,就可以神識外放,但是,從來沒人教過他,如何運用,他都是想當然的去做一些事情,對神識的瞭解也差不多是停留在字面意思上。
天予感覺跳的差不多了,難道這還不能表明我的善意,操控神識之網向青顏圍去。
青顏見到危險,釋放出一道高溫,再次摧毀了神識之網。
天予識海再次受傷,腦中轟鳴聲響,心中也是氣憤,自己明明給了善意,它還如此對我,指不定這青顏是個欺善怕惡的主。
天予再次編織出一張神識之網,眼神兇狠的直撲青顏而去。